第9章 旧部
第九章旧部
萧原逐将陈香香带到了秦熙给的宅子，安置好了陈香香，她往秦稹府上去了。
秦稹刚送了秦熙出发，此时正站在院子里愁眉苦脸。
“大人，有一位自称叫萧原逐的求见。”侍卫前来通报。
秦稹略微吃惊：“快快有请。”
秦稹在正厅里倒了茶，远远看见一位身量高挑的女子，身着束袖短打，手拿玄铁重剑大步而来。秦稹先是惊叹这人的风采，而后反应过来，女子？怎么是位女子？
秦稹愣着站在原地，半天没挪脚，萧原逐上前抱拳道：“秦尚书，在下萧原逐。”
秦稹半天才开口：“哦哦，少，少侠真是好风采啊，不愧是青年才俊啊哈哈。”秦稹干笑着。
萧原逐笑笑：“秦尚书谬赞了。”
“啊那个，少侠坐，喝茶啊。”秦稹僵硬地开口。
萧原逐坐下，将重剑放在案几上：“不知秦尚书可知道牧北校场？”
秦稹看着案几上的重剑和剑鞘，剑鞘上是小篆刻的“擎鹤”二字。
秦稹道：“在下自然是知道的。”
萧原逐看着他的反应，心下了然：“剑鞘是尚书大人故意放在牧北校场的，只是不知尚书大人意欲何为？”
萧原逐开门见山，秦稹也不兜圈子：“牧北校场原来也在楚将军的管辖范围内，楚将军去后，在下自作主张将牧北校场保留了下来，萧，呃少侠，牧北校场你随时可以接手。”
萧原逐挑了挑眉：“秦尚书，不如说说条件？”
秦稹笑笑：“少侠也是爽快人，但条件不敢当，就是有一点小事想请少侠帮忙。”
萧原逐示意他尽管开口。
“那在下也不客气了。前日犬子奉命前去西北护送公主和亲，可犬子年纪尚小，未经世事，少侠在西北势力庞大，可否拜托少侠照料一二？”
萧原逐从秦稹那里得知禁军曾经归属于楚少松，但十多年过去，禁军的人至少换了一大半。楚少松的旧部散的散，换的换，除了西北的神策军一直有关驿统领着，这京都早几乎没有楚少松的旧部了。
赵泊稳坐皇位二十余年，算得上是大宋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可他十几年前靠楚家开疆拓土，靠手段收回兵权后边疆战事不断，他只一味求和。大宋西北江山沦陷大半，他却稳坐高堂，只听信耳边宦官佞臣的一面之词。这些年奉行“文人治国”，武将兵权被一再削弱，军队规模一再减小。无力抵抗外敌，百姓怨声载道。大宋早已只剩腐败的躯干，徒有其表。
大宋的病早已侵皮入骨，想要大宋脱胎换骨，必须要向朝廷开刀。
萧原逐在这京都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让赵泊看到并重视西北战事，她才有机会在朝廷露脸。
思及此，萧原逐觉得有必要赶回西北。苏徳岱钦总是小打小闹，那她就推波助澜。朝廷有意求和，那她就让公主嫁不过去。
萧原逐回了西郊的宅子换上男装，去找了陈香香。
她近来事多，还没来得及好好考虑如何安置被她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歌姬。
她进了宅子，便见陈香香在院中的桃花树下荡秋千。
桃李争艳，芳菲尽染。
二八少女坐在秋千上，抬手接了当空落下的芳菲。阳光下少女透亮的脸还真是“面如桃瓣”。
萧原逐顿了脚步，没敢抬脚扰了这份美好。
落英缤纷，花瓣落在陈香香额发上，她忽而抬眸，便瞧见了站在廊下的萧原逐。
一时慌乱，忙从秋千上跳下，整着自己略微凌乱的衣衫。可这一慌便踩上了自己的长裙，一个脚下不稳，便朝前方栽去。
“小心！”萧原逐忙飞身上前，有惊无险地将陈香香接了个满怀。
萧原逐又是担心又是无奈：“慌什么？”
“公，，，公子，我，，，”陈香香不敢抬头，只拿发顶对着萧原逐。
萧原逐看了她额发上的花瓣，抬手取下。
恰巧陈香香抬头，拿那双又清透又无辜的眼睛瞧着她，萧原逐只觉心尖都颤了颤。
“只管玩儿你的，怕什么呢？”萧原逐说着，愈发觉得这小姑娘有趣得紧，想逗一逗，又怕失了分寸。
陈香香乖顺地低着头，什么都乖乖应着。
萧原逐带着她进了屋，想自己近来要奔赴西北，又要应对朝廷，恐怕是分身乏术。况且自己并不能给陈香香什么承诺，不如趁早还她自由。
正思量着怎么开口，陈香香给她泡了茶，又端了糕点：“萧公子，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萧原逐看着她满脸期待，又小心翼翼，便拿起一块莹白的糕点：“好，我尝尝。”
糕点入口清甜又绵软，甜味萦绕在舌尖，伴着淡淡的花香顺着咽喉滑下，舌尖仍香味不散。
萧原逐更加无法开口。
见她久久不言，陈香香脸上露出慌乱：“不，不好吃吗？那，公子不要吃了。”
“没有，好吃的，我很喜欢。”萧原逐赶忙解释，可仍是心不在焉。
陈香香也看出来了，关心道：“公子可是遇到了烦心事？如果可以，香香愿意为公子分忧。”
萧原逐看着陈香香懂事又体贴，实在不忍心，只能答道：“啊没事，我过几天打算出趟远门，在考虑怎么安排行程。”
“啊？出远门？那，那我能跟着吗？”
“舟车劳顿的，我怕你受累。”
萧原逐确实没考虑过带陈香香回西北，她总觉得陈香香这种娇弱的姑娘家，就该坐在珠帘里翻书抚琴，西北的漫天黄沙她不该涉足，京都的勾心斗角她不该忧心，她就该被捧在手心，坐在高阁。
可陈香香却道：“公子，我不怕的，我只求侍奉公子左右。”
萧原逐愈发不敢直视陈香香的眼睛，只得先应着：“回，回头再说，我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