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净月
第八章净月
“曹爱卿，净月和亲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赵泊问道。
“启禀皇上，已经着手准备了，按照大宋公主出嫁最高标准准备嫁妆了。”曹先知拱手答道。
“这次的护送大臣，诸位爱卿可有举荐之人？”赵泊看向阶下。
“臣以为，”冯沉踏出一步，“秦尚书的嫡子秦怀尧年轻有为，武艺才学也在一众少年中脱颖而出，想必定能不辱使命。”
秦熙不知道冯沉打着什么主意，只能先拦着：“皇上，犬子刚刚弱冠，能力不足经验有限，且未有一官半职，恐怕难当重任。”
冯沉却又开口：“年轻人需要历练，这次护送不失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可，，，”
“好了，朕觉得冯爱卿说的在理，秦爱卿啊，不如就让怀尧担任这次的护送大臣，回来后朕给他定然有赏赐，这次护送就是朕对他的考核，怎么样？”
“皇上圣明！”冯沉抢先开口。
赵泊广袖一挥：“那就封秦熙为护送使臣。”
秦稹只得谢恩。
“公主，亥时了，您不就寝吗？”
“你来宫中多久了？”萧清伊倚着窗，答非所问。
“回公主，奴婢十岁进宫，如今已经十年了。”宫女如实答道。
“这宫里头的月亮，看烦了吗？”萧清伊问。
“公主，奴婢不知道您什么意思。”宫女吓得有点颤抖。
“呵”萧清伊轻笑一声，“我当了十九年的蝼蚁，捡过剩饭乞过讨，如今却一跃成为公主，可真是天意弄人啊。”
宫女在一旁不敢出声。
这位净月公主自十岁被皇上捡到认作义女后，就一直在这长乐宫的偏殿住着。起初皇上觉得她瞧着可爱，还会日日来看她，真真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亲女儿养，可这位净月公主性格孤僻，对皇上不冷不热的，时日久了，皇上就不来了。
这宫女跟了萧清伊快十年，知道这主子平日里就爱讲些无头无尾的话，就是对自己的贴身婢女也从不多言。今日听她说了这么多，这宫女摸不清萧清伊的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皇上封我为净月公主吗？”萧清伊问她。
“奴婢不知。”
“饮子以明月，洗净旧尘埃。寓指品德高尚，贞静贤淑。”唇边勾着一抹讽刺的笑。
“可偏偏我跟这几个字完全不沾边儿。”萧清伊转过身，冷冷清清的月光笼罩着她，夜色如水，她整个人也冷清。
那宫女被她扫了一眼，顿时瑟缩着低下头。
萧清伊笑笑：“宫里四季都长，可人这一生却短。我不惜命，也不想再听命。”
“爹，既然圣旨已下，那孩儿便领旨前去护送便是。”秦熙少见地认真。
“熙儿啊，西北战乱四起，此番还要深入草原内部，与哈图部交涉，沿途危机四伏，不可儿戏啊。”秦稹干着急。
“爹，战乱四起，孩儿不曾上场杀敌，此番也能尽绵薄之力。且不说皇命难违，孩儿报国心切，还望父亲成全。”秦熙一撩衣袍跪下。
秦熙叹口气，可好男儿志在四方，秦熙不可能永远坐在井底观天，不可能永远在牧北校场跑马，不可能永远受着那些纨绔少爷们的追捧，他的孩子，羽翼未丰，可总要学着长大。
“熙儿，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多言。”秦稹将秦熙扶起来，却依旧愁眉不展。
儿行千里，怎能不忧？
秦熙对父亲躬身行了一礼：“孩儿这便去准备了，孩儿告退。”
秦稹无奈地摆摆手：“去吧。”
“哥，苏徳岱钦搞什么啊？天天进犯，也不嫌累吗？”钟辰抱着头盔坐在火堆旁，气愤地用树枝戳着地上画圈。
“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关驿灌了一口浊酒，“但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这老贼阴得很，不知道憋着什么损招呢。”
“哥，苏徳岱钦频繁进犯，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去京都跟老大汇合？”钟辰问道。
“目前没别的办法，白老大对京都的路也不熟，消息没办法传过去，只能靠她自己了。”关驿叹了口气。
钟辰耷拉下脑袋，“哥，我还没去过京都呢，也没见过吹糖人儿。”
关驿揉了把他的脑袋：“那有啥可看的？等打完仗，哥带你去京都，给你买上十几个糖人儿，叫萧原逐把吹糖人儿的师傅都给你请到家里去。”
“哥，你净会哄我，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钟辰依旧耷拉着脑袋。
“听朝廷那边儿的消息，说是皇上答应送净月公主去哈图部和亲，这场仗就快打完了。”关驿自我安慰着。
钟辰却来了兴致：“哎哥，真的吗？那净月公主长什么样啊？听说京都的姑娘都长得漂亮极了，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跟草原的女子完全不同，是真的吗？”
“怎么，你小子想着娶媳妇儿了？”关驿逗着他。
“没，哥，你不是去过京都吗，给我讲讲呗。”
“我的家乡就在京都，跟楚将军出征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关驿脸上露出怀念，
“净月公主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这京都的姑娘啊，不仅温柔，还体贴着呢，出征前，我心仪的姑娘还给我做荷包让我随身带着，可我这一去二十载，再也没收到过她的音讯。”关驿苦涩地笑笑，拿起酒又灌了口。
“哥。”钟辰叫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用他的话来安慰他：“这场仗就快打完了。”
关驿仰头望着天，长舒了一口气，再低头时眼眶微红：“是啊，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