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钱
第七章借钱
萧原逐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平日里的衣服几乎都是深色，此刻看起来倒有点像夜行衣。
她不打算让陈香香看到她，因此也没走正门，径直朝那日陈香香偷看她的窗户去了。最主要的是，从这儿进去不用花钱。
萧原逐见窗户里蜡烛都没点，有点疑惑，不在吗？还是已近睡了？
她用薄刃将窗户撬开了一条缝，不等她朝里面看一眼，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心里陡然一紧，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翻身进了屋内。
她蹲在窗户底下，看见了床上的一团阴影，悄声摸过去时，血腥味愈发浓郁，她眉头越皱越紧。
待她到了床边，竟听见了床上那人小声抽泣的声音，她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提起了心。她本想直接伸手扯开被子，但是害怕吓到小姑娘，于是她站在床边，握拳咳了一声。
床上人依然吓得不轻，只见她抖了一下，一下子收了哭声，颤着声音问：“谁？”
萧原逐意识到不妥，自己没换男装，就只能站的远远地开口：“是我。”
陈香香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似乎觉得看不清，起身就要去点灯。
“别点！香香，外面有人，点灯的话，我会被发现的。”萧原逐睁着眼睛说瞎话。
香香顺从地没点灯，声音带着鼻音：“萧公子，你怎么来了？”萧原逐确定她看不见自己，这才走到她身旁，问她：“你怎么回事？哪里伤着了？”
陈香香依旧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我没事的，劳公子挂心了。”
萧原逐直接拉过她胳膊，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她白皙的胳膊上有肿起来的鞭痕，有的甚至肿了起来。
“谁打的？”萧原逐语气严厉。
陈香香低着头，一声不吭。
萧原逐只能换着问：“这几日没出去弹琵琶吗？”
“公子，我说过，以后只弹给你一人听，你若不听，我便再也不弹了？”
萧原逐赶忙哄着：“听的，我怎么不听，前几日忙，今日一得空不就过来了吗。香香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些伤是谁打的？”
“我不愿接客，刘妈妈气极便打了我，把我关在这里不准出去。”她轻轻开口。
“这倒也没什么，我早已习惯了。可是公子，香香已表明心意，公子当初视而不见，如今却又翻窗来访，香香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萧原逐听着陈香香又带了哭腔，终是不忍，上前给香香擦了泪：“你这是何苦呢？”
“陈姑娘，今日之事，起因皆在萧某。明日萧某便去找刘妈妈赎回你的卖身契，你既说过愿意跟我走，从此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想好了？”萧原逐神色认真。
陈香香露出惊喜：“想好了，只要公子愿意让香香侍奉左右，香香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什么？你管我借钱赎出花魁？萧原逐你要不要脸！”秦熙骂道。
萧原逐倒是没一点窘迫：“秦公子，那青楼的刘妈妈心狠手辣，前日香香挨了罚，如今还不能下地。你我深知青楼是什么地界，继续让香香留在那儿，她不知还要受多少苦。秦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什么？那刘妈妈怎么能这般对待香香！”秦熙拍案而起，继而又冷静下来，“不是，萧原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啊？”
萧原逐又开始信口开河：“我了解秦公子的为人，秦公子向来深明大义，素有怜香惜玉之心，遇到这钟事，绝不会放任不管。”
秦熙叫她说的无法拒绝，同时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应了下来：“行吧，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地跟你走一趟吧。”
两人并肩往聚仙楼走去，路上秦熙想起那日剑鞘的事，试探道：“哎萧原逐，你骑射怎么样？”
萧原逐顿了顿，回答：“惭愧，只是略通一二，并不擅长。”
秦熙心道，哼，我猜也是。不过嘴上还是客套着：“萧公子谦虚了，萧公子一表人才，骑射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萧原逐侧眼看着秦熙，撇了撇嘴，这小少爷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敬称都用上了，阴阳怪气之意溢于言表。
萧原逐并不拆穿，毕竟有求于人。
“什么！一个卖身契就要一百两银子？”秦熙略略抓狂，刘妈妈眉开眼笑：“哎呦秦公子，这香香可是我们聚仙楼的花魁，不仅能歌善舞，模样身材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是，香香可还是处子呢！怎么不值这个价？”
萧原逐心里无名火起，一个活生生人，却被她像商品一样明码标价。真要发作，秦熙却先一步爆发：“谁管你花魁不花魁的啊，那卖身契还是金子做的的不成？”
刘妈妈强词夺理：“秦公子，话不能这样讲啊，大家为了听香香弹一曲琵琶都愿意一掷千金的，卖身契才一百两银子而已，秦公子你算算这笔帐，是不是赚大了？”
“不是，，，”秦熙还没说完，萧原逐就打断了他：“可以，一百两，成交。”
“哎不是，萧原逐，，，”
萧原逐面色肃然：“把钱给她，带香香走。”
秦熙愣了一下：“好，，好的。”说罢掏钱，钱到了刘妈妈手里他才反应过来：“哎我，，，？”
一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还没听个声儿就没了？
刘妈妈笑得满脸褶子：“得嘞，我这就把香香给您带出来。”
“不是，萧原逐，我，一百两银子！你就这么答应了？一百两啊，我爹一年的俸禄！”秦熙有点语无伦次。
萧原逐脸色依旧难看，在看到香香朝她步来时微跛的脚步，眼神阴鸷。
待香香到她身旁，她才看清，原来小姑娘脸上也有伤，昨晚太黑没看见，如今见到脸上的鞭痕，真是触目惊心。萧原逐脸色愈发难看，剑眉紧皱，眼神如刀。
香香到她身旁，一张小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还是端庄地小步到她跟前，扯了扯她袖子。
萧原逐这才收回如刀的视线，放软语气问她：“伤怎么样？可有哪里还疼？饿不饿？”
香香也不开口，只看着她笑。
“我说，萧大公子，别在这儿丢人了行吗，走吧？”秦熙有点看不下去。
萧原逐眼睛依旧定在陈香香身上，审视一番，一撩袖子将香香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出了聚仙楼
“愣着做什么，走啊。”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朝叫了声秦熙。
秦熙撇撇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