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嫁给太子
皇帝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大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柳则誉就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儿臣想要纪崇远。”
皇帝先是罚了俸禄,后又说要把储位给柳则誉,所有人都有些迷茫,偏恪王还要提纪奚行,众人都怀疑见好就收的道理柳则誉是不明白?
谁知道皇帝开口道了声:“好,你去找钦天监算日子吧。”
“儿臣多谢父皇。”
众人直到听到柳则誉这声谢才反应过来,陛下是同意了。
从今以后,柳则誉不再是恪王而是太子,纪奚行也不再是寄禄官而是太子妃?
这算是什么事啊?
因为扬州故长史的缘故,朝廷重臣早就换了一批,剩下的这帮子人要么是权势滔天,要么就是真清流。
御史大夫第一个站出来说:“天子一硅步,皆关民命,还请陛下三思。”
而后便是三个五个的跪下,后来是一群:“请陛下三思。”
皇帝说道:“堂下跪着的人都认为谁可堪元良之位?”
皇帝语调听不出喜怒,众臣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没人敢开口。
“宁王诸君便不必提了。”皇帝说,“太子之位朕给了恪王,就已是宁王此生遇到的最大坎壈。”
宁王开口叫了一声:“父皇”
皇帝看向他,语气倒是明显带了怒意:“怎么,朕还没死呢,现在说话就不管用了?”
柳惊苒连忙跪下磕头:“儿臣不敢。”
于是柳则誉立为太子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回恪王府的路上,柳则誉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纪奚行看他高兴,自己也跟着心情好:“殿下就这么高兴?”
“能娶你一直都是我的愿望,我自然高兴。”柳则誉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纪奚行的意思,“小远,你愿意吗?”
纪奚行说:“殿下愿意,我自然不会不愿意。”
柳则誉顿时放下了心:“谢谢小远。”
皇帝早朝立了柳则誉为太子的事情很快传遍,这可不是旁人,是风流成性、天生反骨的恪王殿下,大家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也只能接受。
不过皇帝罚了太子三年俸禄的事情百姓也是听说了的,三年……皇帝都不一定活得到三年,他自己也不会全然不知,可还是给了恪王这样的惩罚。
君心难测,旁人就算是有再多话想说也无法左右帝王心思,何况皇帝还亲自跟柳则誉说了“能独断者,故可以王天下”的话,无疑是证明了这就是他的执政思路。
一人之言,天下俯首。
自打册封太子的诏书下来,柳则誉就成了满朝文武和百姓最最关注的人,他登上太子之位,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下一任天子了,谁都想在他面前露个脸混个面熟。
东宫总是热闹的,人来人往,利益纠缠不断,柳则誉不爱见客,都还时常有人上门拜访。
只是这样的热闹与纪奚行没什么关系,草木本心,坚如磐石,他并不会因为柳则誉身份变了就变了理想,天下百姓都是他心上惦记的。
皇帝立太子的事情无人不知,纪冶川也是放下了手里的生意去东宫见了他们一趟。
柳则誉从前是恪王,今日是太子,身份变了,对纪冶川的客气完全没有变,他依旧是尊重纪冶川的。
纪冶川和他的相处并不多,但是知道他并非是旁人口中那样的形象,但是当今天子信,甚至能把太子之位给柳则誉都有这样的原因,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
“太子殿下当真要娶崇远做唯一的正妃?”这句话也就是纪冶川敢问,也有立场去问。
“当真。”柳则誉说,“小远今日是太子妃,他日是皇后,小远永远都是我心上最最重要之人。”
纪冶川用十分幽深的目光看了他许久,然后道:“希望殿下今日所言都能记住。”
“自然。”柳则誉说,“从前答应您的话我全都记得。”
纪冶川和纪奚行单独聊了会,他问纪奚行:“崇远,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纪奚行点了点头:“自然,父亲应是知道我的,父亲为何不疑太子之心,却怀疑我的?”
“太子殿下喜欢你这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纪冶川说,“所以我只想问他要个承诺……”
父亲的话还在继续说,但纪奚行因为他那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心思已经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父亲今日才到太子府,便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在他心里早已笃定此事,父亲的眼光毒,他看人素来是准的。
那……柳则誉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纪奚行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场景,柳则誉一句句“小远”、一句句“我喜欢你”似乎都在耳边回响着,他难道不曾妄言?
自己一直因为以为和他是合作关系而小心克制,柳则誉却是早就动了心?
因为什么?
这张脸吗?
纪奚行思绪突然就乱了,父亲嘱咐的话也都只是随意应和,并没真的听进去多少。
而这一切都归咎于柳则誉,他是能乱他心思之人。
纪奚行与纪冶川聊完,便回去见柳则誉了,纪冶川则是离开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活。
“小远,你怎么了?”
“无事。”纪奚行说,“父亲交代了我些话罢了。”
柳则誉在纪奚行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有我在,小远放心。”
“好。”纪奚行虽然不知道柳则誉的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知道柳则誉喜欢自己,应该也不止是因为这张脸,也便不再多想。
娶妻立妃什么的,既然是柳则誉向皇帝求来的,那就由着他心意来好了,总之皇家做事,最重要的就是体面,总不会在这上面差他们的。
柳则誉显得很急,他还暗中跟纪奚行说,得让钦天监监正挑个近的日子,以免国丧耽误他们婚期。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说的毫无心理负担,就好似和自己的婚事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一样,纪奚行心里十分感动。
哪怕他日柳则誉情意不在,眼下的感动都是他给的,最差不过是往后被他厌弃和冷落,那也能当作是作诗的素材。
皇帝说是让钦天监算日子,当真也不是说着玩笑的,钦天监监正也是早早等着柳则誉了。
钦天监监正是个正经的老头,见柳则誉就气不打一出来,徑朝开国至今,就算是有好男风的皇亲贵胄,也没哪个真的就十里红妆娶过门的,这位不止要娶,还是皇帝亲自赐婚的。
“见过太子殿下。”
“谢监正免礼。”柳则誉说,“孤和爱妃大喜的日子就要麻烦大人算算了。”
谢跃原本兴致不高,但看了纪奚行相貌之后,也就理解了这恪王为何执意要娶个男妃,这等相貌怕是没人会不喜欢,柳则誉有太子的身份在,也确实能护着他些,否则就这张脸都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惦记。
柳则誉没让院正算他们二人生辰八字,只是单单算了合适的婚期,院正报了几个日子,柳则誉装作认真思考,然后答了句:“最近的那个日子便可。”
听他说完,纪奚行便在一旁轻笑,院正咳嗽了一声:“下官知道了。”
柳则誉说:“大人也看的出来,孤和王妃情意绵长,自然想早日给吾妻一个名分。”
谢跃早就听说李循彻传旨等了恪王一个多时辰的事,自然知道他和他这王妃是怎么样的情深。
“殿下放心,三月廿九就是大好的日子。”谢跃说,“我明日便去同殿下禀报。”
“不行,大人今日就去。”柳则誉声音低沉,“孤一天也不想等了。”
柳则誉什么样的人,谢跃早有耳闻,但是当着自己面说这些话,还是和往常听别人说的感觉不一样。
“监正大人,这事不着急。”纪奚行说,“殿下开玩笑的。”
“孤不……”
柳则誉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奚行一声“柳安贤”打断了,他确实没再说下去。
谢跃虽然看不起柳则誉那般做派,心里倒是敬了纪奚行几分,少年天才、相貌艳绝,能让柳则誉这样的人听话,他绝对是有东西的。
这样的人原本是该在诗坛、官场发光发热的,现在却要被困在太子后院中。都说文人相轻,但纪奚行这样的,同样是读书人的,大多看他都是惋惜。
他身上虽然有个寄禄官的虚职,但到底也就是个虚职,比不上太子妃的尊贵身份。
一直到他们要走,谢跃还是没忍住,他开口问了纪奚行一句:“纪崇远,嫁给太子这事,你心里当真没半点儿遗憾吗?”
也就是他性子直才敢问得出口,但他也很快接了一句:“下官失言了。”
谢跃原本以为不会得到纪奚行的回答,谁知纪奚行开口说道:“我喜欢殿下,自然不会遗憾,多谢大人关心。”
纪奚行作了个揖,谢跃也回了一个,到底还是没说别的话,纪奚行既已开口说了喜欢,他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别的话,哪怕他并不知道纪奚行是不是说着骗这位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