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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想去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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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知道纪崇远的为人,所以殿下想给他的是什么?”

    “海晏河清,天下无难。”柳则誉说,“小远想要青史留名,我便给他一个盛世太平。”

    “至于其他……”

    柳则誉没往下说,但他们都知道。

    “他日天下太平,殿下便是天下之主。”陆晴琬说,“殿下位居九五之日,断不要忘记今日心意。”

    柳则誉给她做了个揖:“多谢先生提点。”

    “殿下客气了。”陆晴琬说,“能有您这样的君主,是大俓百姓之幸。”

    这些他自然不能告诉纪奚行,他和纪奚行说:“小远就没想问我的?”

    这倒是确实有,于是纪奚行也就不再纠结,他问道:“扬州牧的位置……”

    “就是你想的那样。”

    柳则誉忽然笑道:“小远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胆大?”

    “合适的就是最好的,她有这样的能力,殿下又有能力给,我觉得未尝不可。”

    柳则誉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钦佩。

    路过扬州监察院的时候,他们便看见外面跪满了百姓,一个个都是说想要见恪王殿下的。”

    纪奚行说:“墙倒众人推,这些百姓多半都是状告这卫长史的,殿下准备怎么处理?”

    柳则誉说:“把纨绔名声落实,一个也不见。”

    纪奚行倒是理解他的做法,百姓众多,柳则誉要是真一个一个放进来审,百姓们陈述完自己经历的事情都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柳则誉带他去了教场街、东关街等热闹处玩了很久,但是纪奚行表示自己很想去青楼一逛。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纪奚行说,“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小杜钟情。”

    柳则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远博通经籍,应该也知道温八叉是在这种地方坏了名声的。”

    纪奚行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则誉就同他说道:“不许去。”

    纪奚行眨着眼睛看他,柳则誉指了指自己:“我不好看吗?”

    “好看。”纪奚行看他有些呆的动作,十分配合的说,“举世无双的好看。”

    “那小远便别惦记去什么青楼了。”柳则誉说,“万一遇到卫齐骥之辈,小远可就又要身陷囹圄了。”

    想起上次的事纪奚行就尴尬,顿时也就失去了对扬州风月文化的好奇心,还是只看韦庄、杜牧等人的诗词作品学习便好,这风流事到底不是他该沾的。

    柳则誉硬是一直没管监察院的百姓,就到处带着纪奚行在扬州城玩,青楼楚馆不让去,但其他的热闹柳则誉都带纪奚行去凑了,也把扬州的风土人情看了个遍。

    至于卫齐骥,他则是晾了三天之后,才开堂审理。

    柳则誉在堂上把玩酒盏,其实也没喝,给人展现出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可即便是这样,谁又能不把他放在眼里呢,就算大家不信任他又如何,百姓们受卫齐骥压迫已久,柳则誉现在就是他们的唯一指望。

    这么说倒是也不完全对,这一次升堂,坐在主位的人是纪奚行,虽然恪王受天子令暂代扬州牧一职,但青楼楚馆的常客能是什么靠谱的人,纪奚行虽然说是个写诗的,但写诗的和风流王爷一比,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前者。

    而柳则誉说要三天自己才出现的原由也在此,若是有人本不是有什么冤情要告,只是想要落井下石的话肯定是来个一两日就没兴趣了,能等到今日还坚持的人,大多是有真冤情的。

    “长史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柳则誉收起了满不在意的神情,大概是常年上位者的原因,他给在场所有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感觉。

    “事已至此,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殿下也知道,我给王妃下药,本意也只是讨好您!”

    “真是不知悔改!”纪奚行说,“事到如今,卫长史觉得谁能保的了你,是长孙大人还是周大人?”

    纪奚行这话一出,卫齐骥便无法维持镇定了:“你们知道了什么?”

    “你自己说,还是本官或是殿下来说?”纪奚行第一次用本官自称,说出来其实有些不太习惯,但这种时候,他不会犯怵,卫齐骥这人多逍遥一天都是对扬州百姓的不负责任。

    “抓了我一个有什么用,该用的银子我可是一两没少用,即便是你们知道我中饱私囊,不为百姓做事又如何,总之那些银子是追不回来了。”说完卫齐骥竟是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也就不怕了。

    可即便卫齐骥已经这样似乎疯了的状态了,围观百姓都以他为中心进行辱骂,高坐堂上的柳则誉都没看他一眼,卫齐骥逐渐笑不出来了。

    他这么大的错处,这样癫狂的表现。柳则誉居然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纪奚行虽然在看他,可也没多给什么表情,他只是脸上有愠色。

    卫齐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直接就瞪大眼睛看着纪奚行和柳则誉。

    又过了良久,整个堂内出奇的安静,柳则誉说:“本王不判你,这等麻烦事本王懒得做,即日押送进京,三司会审便是了,我可别什么欣赏丑陋残缺染血躯体的爱好。”

    江南省再有钱,刑具这方面也比不上京城的种类多,刑狱惯是能能折磨人的,让卫齐骥去京城受刑自然是没眼下便杀了他让他痛快。

    柳则誉还警告了一句:“你三岁的小儿子,寄养在了一名普通妇人家里,你虽常常送去金银,也没给过这个孩子属于你卫家的身份,是早知道有今日,为了保全他一条命做的舍弃吗?”

    听到这,卫齐骥心下大惊,这样的事情柳则誉是如何知道的,是谁说恪王沉溺于烟花柳巷中,胸无大志、毫无能力的,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卫齐骥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就是个笑话,柳则誉这样的手腕心机叫做没有能力,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有了。

    “长史大人可还有信件嘱咐要给本王,比如交出来受贿名单,说点什么本王不得好死这样的话?”

    在场百姓也算是开了眼,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这样说话的身份尊贵之人,一时之间甚至反应不过来,百姓们本想听卫齐骥还要说些什么,没想到柳则誉抛出来问题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说话,只听恪王说:“忘了告诉你了,本王不信这些。”

    这么一折腾,卫齐骥原本脸上便已血色尽失,当他看到陆晴琬进来的时候,更是惨白如纸,他不仅是颤抖着身子,就连嘴唇也颤抖着,他已经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了。

    陆晴琬走到他身边,而后跪下:“见过殿下、纪大人。”

    柳则誉语气很淡:“起来吧。”

    卫齐骥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堂上的二人:“你、你们……”

    “长史大人不必认罪,本王说了,你的案子本王不审。”柳则誉说,“本王让她来,自有本王的安排。”

    这下倒是陆晴琬也不知道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要上堂公布卫齐骥罪证,谁知恪王殿下根本没这样的打算。

    来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众人都等着柳则誉开口。

    “小远……”

    “殿下说吧。”纪奚行笑道,“我不替殿下做这大善人。”

    “好。”

    柳则誉收起他那副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样子,正色道:“陆晴琬是本王中意的扬州牧人选。”

    满堂哗然。

    “真是好一个恪王,好一个柳则誉!”卫齐骥的声音因为太过激愤而颤抖着,“岂有如此牝鸡司晨之事?”

    柳则誉眼神全是鄙夷:“本王现在还做不了这点主了,是不是?”

    这话柳则誉声音并不高,但所有人都听到了,在场众人全都跪了下来,他们再一起清楚的意识到,柳则誉就算花名在外,他最重要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无数少女的春闺梦中人,他是权倾朝野的恪王,这样的身份足够让他不怒自威。

    但让一名女子担任扬州牧一职,依旧是前无古人之事,大家还是想开口劝。

    柳则誉眉目如画,那身冷意却是让人不敢开口,柳则誉说:“诸位可是有觉得自己比本王挑的人更合适的?”

    就算是有人心里真这么想,柳则誉这么问了,也没人敢开口,地方州牧官居二品,哪怕是一辈子拼了命的考试,也不见得能够的到这位置,柳则誉就这么轻轻松松把扬州牧一职给了一个女子?

    “诸位若是有凌云之志,他日官场之上必有诸位一席之地,若是没有,也不必让本王看诸位的文人风骨,本王没兴趣。”柳则誉扫了卫齐骥一眼,全场默然。

    他的眼神太凌厉,很多人连看都不敢看他。

    纪奚行坐在主位,他一言不发,也看不出喜怒,可在“让一介女流接任扬州牧一职”还是让很多人不满,也不知道是那个胆子大的,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句:“求王妃劝殿下三思啊。”

    有了这个人起头,其他人也都跟着喊了一遍:“请王妃劝殿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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