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求医（一）
凌豫北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些日子你要准备选秀，也不必关注这些。”
凌云妗有些疑惑。
王氏坐在一旁见自己女儿没有达到目的，也跟着开口，“老爷，妗儿说的的确合情合理。歌儿她……”
“在外的名声的确褒贬不一，若能以此事挽回她的名声，也是好的。”
凌豫北头也没抬，“她本就愈发不将规矩名声当回事。”
“行了，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们不必再言。”
“不知女儿是哪里说的不对，还请父亲教导。”看见凌豫北神色不赞同，凌云妗索性以退为进。放下碗筷，谦逊垂头听训。
“你们都说去帮他们好。”凌豫北也终于抬起了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太医院的那些老大夫看了，都说不出所以然，歌儿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能懂得多少？”
“她学习医术这块没多久，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天赋，还有她那不怕死的倔强性子，侥幸让齐王侧妃活了下来。”
“那齐王侧妃伤口裂开多少次，出了多少血，你们可曾看见？时至今日都还有旧疾，可见歌儿的医术甚至比不上太医院的人，那日纯粹是运气好。”
“你们想的不错，治好病确有多种益处，可若是没有效果，甚至病情恶化，往严重了说直接把人治死呢？”
“不仅仅是她，连带着我们整个太师府，都会被卷进去。”
凌豫北说着，叹了一声，“妗儿，我知道你素来为太师府考虑。只是这件事情危险太大，一旦有损失，你日后在宫中，也会抬不起头。”
“我也做也是为了你着想。”
听见他说到把人治死的时候，凌云妗心中是有些惊讶，暗叹能做到太师这个位置，心思果然异于旁人。
看来劝他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凌云妗起身，恭敬行了一礼。“父亲教训的是，女儿一直往好的想，我只以为，三妹能够做到太医们都做不到的剖腹产子，便以为他技术精湛，无人能及，定然能治好柳小姐。”
“却不曾想，若他的病真的这样好医治，他们也不会个个愁眉苦脸了。”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凌豫北面上做出欣慰的模样。
“你日后是要入宫为妃的人。说话和思虑都要面面俱到，莫要再像今日这般。”碍于父女关系，凌豫北还是出言提醒几句。
凌云妗点头新夏一律消了一些。“父亲良言今儿铭记在心。”
“好了，坐下吃饭吧。”
王氏被两人的言行吓得不敢吭声。
凌云姝瞧见了姐姐给自己使眼色，心里虽是不愿，却还是开了口。
“父亲，女儿听说，三姐把人送到衙门去了。那人真是其他官员府上的人，咱们岂不会得罪他们？”
凌豫北瞧见是这么小的女儿，心下没有防备。
“你三姐这个人，做事愈发没有顾忌。”
“她如今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又怎么会在意会不会开罪旁人。你可不要学她。”
虽然承认这个法子巧妙，但是终究对于凌暮歌以及太师府的声誉有所损害，只能说，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凌云姝若有所思点头，“可是，三姐不是最在意名声吗？为何现在反而……”
瞧见凌豫北面色不悦，王氏连忙斥责，“姝儿，好好吃饭，问这么多做什么。”
凌豫北制止了她，将凌云姝抱了起来。
“姝儿，有些人，受的宠爱多了，就会愈发恃宠而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但是有的人呢，即便受的宠爱再多，也依旧心思沉稳，从容不迫。”
“姝儿，你一定要学习后面那种，即便是受太多荣宠，也可以稳住本心的人。”
“知道吗？”
凌云姝似懂非懂点点头。
凌云妗看在眼里，对于凌豫北和凌暮歌的关系有了更深的了解。
短暂的目标一致，实则并不赞同。
她对自己的信心稍多了一些。
选秀已经进行，她不能容许再有一丝的偏差。
第二日，凌豫北下朝回府，还带着一位官员回来。
“三小姐在哪里，让她过来。”凌豫北将人带到大堂，吩咐人去请凌暮歌。
柳长成对于这父女近来不和有所耳闻，但如今他罪过在先，是过来赔罪的，自是拦住下人，“太师客气，还是微臣去见县主吧。”
凌豫北稍加思索，也没有阻拦，“那就一起去吧。”
两人来时，凌暮歌正在往清泠脸上涂抹什么，一旁站着的清漪脸上有些红疹，甚至肿了起来，瞧见凌豫北，连忙行礼，“老爷，小姐她正在……”
“清漪，你是不是不想试药，所以故意拿父亲来吓我？”凌暮歌背着他们，因而瞧不见有人来了。
“歌儿，还不快过来，你这般作为，成何体统？”凌豫北没想到，她居然摆了这一幕出来。
等柳长成前脚出门，后脚凌暮歌真的再难嫁人。
“你们怎么来了？”凌暮歌扭头，面上有些不满，却还是起身行礼，“见过父亲，见过……这位大人。”
“大鸿胪寺卿柳长成，见过县主。”
有丫鬟搬了椅子出来。
凌暮歌的脸色比方才更差了，“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柳大人说，昨日的事情是个误会，并非他本意，为父便将他带来，同你解释清楚。”
柳长成没想到，这堂堂一人之下的太师，居然被自家女儿说得失了底气。
“你回房间整理一下。”凌豫北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威信，又面露严肃，“这样见客，成什么样子！”
“不碍事，等父亲和这位柳大人离开，暮歌还要接着做试验。”凌暮歌的话语轻松，似乎并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县主这是在……”
“看了些医书，便想学习制药，这不，用她们尝试一下。”凌暮歌的目光看了一身后红肿着脸的两个丫鬟，扔了一瓶药过去，“去洗干净吧。”
“坊间对我的评价本就不好，若是今日事再传出去，还以为我视人命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