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清漪跟我去吧。”
话说到此处，她走后，清泠再说得明白一些，自然会有人替她传出去。
书房。
“父亲，我来还书了。”门外还有一些不知派别的下人，故而凌暮歌的语气并不算太好隐隐透着疏离。
“老爷，小姐给您带了点心。”清漪适时补了一句，“有凤鸣楼的特色，还有小姐亲自做的。”
凌豫北头也没抬，但语气还不错，“其他人都出去。你从哪里借的书，就把书放回原位置。”
“是。”
凌暮歌借的书，都是凌豫北从自己身后那层书架挑给她的，当即便抱着书向他走去。
“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算大事，只是想过来与父亲通个气。回来的路上有个不长眼的丫鬟跳出来拦路，被我当做贼人送去官府了。”
“谁家的丫鬟？”
“大鸿鸬寺卿府上的。”
“柳长成？”凌豫北有些疑惑，又了然点头，“他女儿好像病得很严重，估计是着急了。”
“病急乱投医，找上你也正常。”
托凌暮歌的福，凌豫北的承受能力更大了，无论这个女儿做出什么事情，都已经可以面不改色，“怎么将人送去官府了？”
“那丫鬟，女儿记得，是他女儿柳如玉的贴身侍女。”
凌豫北觉得奇怪，此刻才抬起头来，“一个深宅丫鬟，不伺候自家病重的小姐，反而当街拦马车……”
“你是怀疑其中有诈。”
凌暮歌点头。
“女儿再不济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说难听些，便是父亲也要给几分薄面。”凌豫北的神色僵了一瞬，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这位柳大人，若真心想要请我去看病，怎会派一个丫鬟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更何况今日我乘坐的马车，并没有太师府的标记，她若不是从晨起便跟踪了我，又哪里会知道，马车里坐的人是谁。”
这其中的诡异，已不是一点点。
看着眼前陷入愁思的凌豫北，凌暮歌心中勾起一抹玩味。
既然口口声声让自己与他商量，如今自己来了，看他想如何商量。
“难不成他女儿根本就没病，这是针对你的一个圈套？”刚说完，凌豫北又摇头否定，“即便是对你的圈套，她也是真病了。”六皇子每日都往府里跑，装病是瞒不住的。
“他与我从未结仇，又怎会想到设计你？”
凌暮歌故作迟疑，“女儿与那位柳小姐也从未结仇。”
“除却当时皇后娘娘生辰时……”凌暮歌故作不经意提及，却又摇摇头，“倒也不算结仇。”
“什么事情？”
凌暮歌只好将那次得罪卢锦绣的事情说了出来。
凌豫北听完，也觉得没什么大事。
“应当没事。不过……此事的确蹊跷。”凌豫北思来想去，又看向凌暮歌，“你可有得罪其他人？”
“可有怀疑的人选？”
“父亲，这……”凌暮歌故作迟疑。
看她模样，显然知道什么。
“你不必藏着，今天的事情与太师府关系不大，摆明了冲着你来。”
凌豫北有些急了，“你只有告诉为父，我才能想办法帮你。”
听见这话，凌暮歌眸色有些复杂。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当父亲的觉悟。
许是觉得女儿里，自己最靠谱吧？
“父亲……也不必女儿说，不出一日，您会知道的。”
凌暮歌不明就里的话，说的凌豫北一头雾水。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好在今日你应对得当，没有踏入他们的圈套，反而让他们陷入被动。”
凌豫北思索再三，“歌儿，近几日你就在府里待着，不要外出。你院里的人也不要再出门。”
“他们若真心想要请你看病，总要先将眼下这件事给处理妥当了。”
凌暮歌点点头。
终究没有告诉他，柳如玉也是被利用的棋子。
“和父亲通了气，歌儿也就安心，先行离开了。”
凌豫北还想留她下来，待到晚饭时间，父女二人再聊一聊，也好在明面上化解尴尬。
凌暮歌不动声色拒绝了。
到了晚饭时间，王氏派了下人过来。想着已经许久没有过去，凌豫北便应了下来。
饭不过吃了一半，凌云妗便主动打开了话茬。
“父亲，女儿下午时出去，听见坊间议论纷纷，说三妹回来途中，被人拦了下来，说有人求三妹出手救人被她拒绝，还将人送去了官府。”
“女儿听他们说得像模像样，不像假话……”
“不知父亲，可知其中缘由？”
“不是什么大事，”凌豫北面上波澜不惊，“其他官员府上没管好的丫鬟，冒失跑了出来而已。”
凌云妗心下奇怪。
想到凌暮歌的今日之举，果然，她知道父亲的用处。
虽然自己之前挑拨离间，分明让两人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想凌暮歌如今的三言两语，父亲还肯听进去。
“可是柳如玉，柳小姐的丫鬟？”凌云妗柔声开口。
“这些日子女儿也略有耳闻，柳小姐病得很重，太医请了许多，却也束手无策。”
“此事……你是怎么看的？”凌豫北本不想问她，却又想到了下午凌暮歌那句神神秘秘的话，便起了试探的心思。
心中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期盼，希望这个局不是她设的。
凌云妗面色从容大方，“女儿以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够救人，于情于理增加福报。”
“三妹既然能对昔日齐王侧妃出手相助，虽然坊间都对她褒贬不一，但若是能将柳小姐救回来，必然能改变坊间对三妹的风评。”
“关于四妹不好的传言，虽然被皇后娘娘的懿旨压了下去，却依然有些许传言。三妹这个善举，对于四妹的名声同样有助益。”
“……”
凌云妗说的越多，凌豫北心中对她的看法也越来越大。
骨肉相残本是皇家才会出现的事情，没想到他有一天能亲眼在自己府上看见。
“此事对于太师府也颇有助益。”
“不知父亲意下如何？”凌云妗自觉站在纵观大局的立场罗列各种好处，一定能够获得父亲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