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需要一个理由
八皇子的生母嘉妃出身显赫，只是入宫十余年才得有这一个孩子，原本对于夺嫡虎视眈眈。奈何七年前八皇子的双腿因一次重病落下残疾，只能以轮椅代步。
嘉妃似乎意识到是自己过去杀孽造了太多，便开始虔心吃斋念佛。
朝中还有一位十二岁的九皇子，年岁小，其生母身份不高，在朝中并没有什么言语。且前世时这个孩子就没有夺位之心，今生也不会有很大改变。
没有背景没有想法没有实力，不可取。
这样一来，六皇子其实是最可取的，但他与凌云妗的结盟，需得等选秀，凌云妗入宫之后，才能看出深浅。
“小姐。”凌暮歌回席时，清枝后脚也回来了。
“奴婢问过守卫，他们没有拦过人。”
“想来，清漪自出宫后，也没有回来。”
闻言，凌暮歌淡淡点头，心中不安更甚。
凌云歆就在一旁，将两人的话一字不差听了进去，心中暗自得意。
凌暮歌啊凌暮歌，等你回去之时，柳丝丝那个孩子已经化为一滩血水，若是连柳丝丝也能跟着一起死，那就更好了。
虽是这样想，凌云歆仍然假意关心道：“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担心清漪人蠢笨，被拦在宫门罢了，不是什么大事。”轻描淡写带过，凌暮歌的目光看向台上正在献艺的名门闺秀，转移了话题。
“这些上去献艺的公子小姐，都或多或少博得陛下赏赐，二姐，四妹，你们不去吗？”
凌云妗柔声摇头，“这样的好机会还是留给四妹他们吧，相信四妹一定准备了才艺。我原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看上去倒真不想上台。
凌暮歌只作不知，看向凌云妗时，朝着阁楼之上努努嘴，“二姐当真不去？”
这的确是一个吸引众人目光，尤其是吸引陛下注意的好机会。
若凌云妗当真想争宠，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可惜，她志不在此。
此刻上台被陛下瞧见，选秀便更会引得陛下注意。凌云妗自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凌暮歌因为方才的大放光彩，早已成为众人的焦点，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里。她身边的凌云妗自然也不会放过，众贵女此刻纷纷开始猜测，这位德才兼备的凌二小姐看上了阁楼上哪一位皇子。
凌云妗年长凌暮歌两岁，容貌身段已经长全，再有浑身超然的气质，一眼看过去，虽比不得红衣的凌暮歌姿色靓丽吸睛，却是越看越好看，久看不厌。
再者，凌暮歌的脾性不好，求的又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是善妒。
虽未有人提及，但就在方才凌暮歌被封为县主时，已经悄然传遍了朝晖殿。哪家的贵公子不是养有媵妾？
她容不得人，自也不会嫁过去受委屈。但凌云妗却是上京公认的脾气好，向来以理服人却从不同人争红了脸。
去年还得了上京中拥有贤惠典范的太傅夫人亲口夸赞，说她德艺双馨。
舞艺、姿色、脾性甚至连头脑说话都比不上凌云妗，也难怪听见此话，会将凌云妗列为头号敌人。
对此，凌云妗不过回头，对着一干人等温柔一笑，并不做解释。
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只要她们看见自己在这场宴席没有任何出彩，自会将嘴闭上。
见状，凌云歆温顺地接过了话茬，“歆儿与几位小姐约好一同上台，虽比不得姐姐技艺精湛，但还请姐姐放心，歆儿会努力不丢咱们凌府的脸面。”
凌云歆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先前几次宴会，便已经受到旁人一句小才女的夸赞。此刻这番话完全是自谦。
凌暮歌不爱出风头不好争抢，除了一二喜欢之物拿来陶冶情操，旁的并不刻意去学。
反观凌云歆，凌暮歌学的东西她都是会的，且为了被注意从而成为场上的焦点，对于琴棋书画学得更用心些，许多才艺都凌驾于凌暮歌之上。
“姐姐，她们唤我了。”凌云歆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两名贵家小姐，带着浅浅笑意，“歆儿便先去准备了。”
“去吧，好好准备。”凌暮歌微微点头。
“都传县主对家中四妹尤为喜爱，如今一瞧，果真不假。”一旁与王氏攀谈的夫人张口夸赞起来。
凌暮歌被封为县主，王氏也因着水涨船高，前来攀谈的夫人更多了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此刻听见这话，险些没将嫌恶的表情收好。
“夫人可是酒吃得多了，”眼瞧着王氏要坏事，凌云妗不动声色将话茬接过去，“凌府上下从来都是一条心，四妹年幼丧母，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少不得多心疼些。”
那夫人是上赶着来攀谈王氏，瞧穿着打扮至多从四品，凌云妗虽给了面子，话里却并不示弱。
“是是，瞧我这嘴，酒吃多了便胡乱说话，几位别见怪啊。”这夫人见凌暮歌没有否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道了不是。
凌暮歌没有追究，点头间又多饮了两杯酒，看得凌云妗蹙起眉心。
似是为了彰显凌府姐妹感情好，凌云妗将凳子移得近了些，“三妹可是心情不好？你今日可是大出风头，理应欢喜才是。”凌云妗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叫旁人听见。
凌暮歌今日虽是因刁难才上去出尽风头，却也阴差阳错得到了陛下与众皇子的青睐。即便之前对权势不上心，眼下她被陛下推上了风口浪尖，这权势纷争她是躲不掉了。
这么大的诱惑在跟前，却不知她作何想法。凭借她的条件，今日之事很容易生起夺嫡心思。
凌云妗很清楚，也相信凌暮歌明白这一点。
她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不让两人合作崩塌的理由。
“今日之事明着是我春风得意，实则却为我多增烦恼。”凌暮歌的话语略显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