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陆轻尘收拾好手里的纸张和字帖，拉着陆念青院里吃饭去了。
午饭吃的山鸡炖土豆，以及几样素菜，山鸡肉味美鲜嫩，陆轻尘看着十分馋口，但好多都被周秀珍夹走了。
“来，承望，多吃点，吃饱了好好读书。”周秀珍将鸡块夹到儿子碗里。
之后又是小女儿的，“玉芹也多吃，这么小就干农活，都瘦成麻秆了。”
“还有玉英玉苹，天天做一大家子的饭也不容易，你俩也多吃。”
眼见着大部分肉到了大房碗里，分到陆轻尘陆念青碗里的却只有两三块。
陆季秋见状，马上将自己碗里的几块肉分给了姐妹两个，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
陆奶奶也慢腾腾递了块肉到陆轻尘碗里，“我牙没了咬不动这东西，给你们吃罢，吃了好长身体。”
还有沈蕙，也将自己碗里的几块肉均分给了她姐妹俩。
最后到陆轻尘碗里的竟有七八块之多，连带着肉汤米饭，陆轻尘长这么大，竟破天荒吃了个十成饱。
饭后她躺床上休息了会儿，下午时候父母姐姐去了地里，她则去了学堂。
上午陆先生教的读书识字，下午教数算，即数的加减乘除运算。
这其中便用到算盘。
古代的算盘是七珠的，其形长方，周为木框，内贯直柱，称之为“档”，每个档上串有七颗算珠，由中间一道横木隔开，上面两颗为上珠，每颗表示5，下面五颗为下珠，每颗表示1。
一般算盘有9档、11档、13档、15档之分。应陆先生要求，每个小孩必须准备一把小算盘，用的正是13档的。
小点的孩子学加减，大点的则学到了乘法。陆先生先给那些大孩子授课，陆轻尘她们这些小点的便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许说话捣乱。
一一如一
一二如二
……
三七二十一
三八二十四
……
七九六十三
……
九九八十一
这是九九口诀表。
从一一如一一直背到九九八十一。
紧接着陆先生又出了一则运算题：二十四乘以四。
先用十位上的二与四相乘得八，算盘上从左往右空一档位拨入八，再用个位上的四与四相乘得十六，在算盘上拨入十六，得数便是九十六。
这是陆先生讲解的乘法运算题。
陆轻尘坐在下面听了几耳朵，这样的题于她而言不过小儿科，上辈子她也学过算盘，不过不是七珠的，而是五珠的，即上面一颗珠子下面四颗珠子。
之后陆先生又讲解了几道例题，再给学生出了几题，待每个学生都弄清楚了，这堂课才算结束。
到了下一堂课，大一点的孩子坐在位置上复习自己的，陆先生又给年岁小的孩子教授十以内的减法运算。
七减四。
在计算这道题之前，陆先生先教孩子们背诵一个减法口诀：
一上四去五，二上三去五，三上二去五，四上一去五。
他先让孩子们在算盘的个位档上拨入七（上珠一颗下珠两颗即为七），减去四的时候会用到这个减法口诀，上一去五，下珠上一颗珠子，上珠去掉一颗珠子，得到的答案便是三。
有些小孩不是很理解，陆先生又给了几道例题，譬如八减四，七减三，六减二等，他一道一道细细讲解，直到这几个小孩理解为止。
学堂每隔十日休沐一日，明天恰逢休沐日。下午课结束后，陆先生给学生布置了几道课业，而后散了学。
陆轻尘回到家时候尚早，趁着天亮，她拿出她爹给她买的字帖，在草纸上临摹起来。
上辈子她虽跟着老爸学了一段时间的毛笔字，却没能坚持下来，虽会写，写的却不是十分的好。
这辈子投生在古代，毛笔字不写不行，有道是打好童子功，将来好立身，这练字须得是一笔一划日积月累才成。
陆轻尘年岁尚小，腕力不够，是以写出来的字少了风骨，软绵绵地趴着，一时尚不能立起来。
不过这也急不得，一步一步循规蹈矩练着便是，总有写的好的那日。
陆轻尘正埋头写着，陆奶奶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她赶紧跑过去扶着奶奶在梨树下坐着。
陆家院子里栽有两颗梨子树，早在一个月前花期就过了。洁白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树的嫩绿。
陆奶奶刚坐下，便叹了声气：“哎，人老了，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只能在这院子里来回走走。”
因年轻时候经常熬夜缝补，陆奶奶熬坏了眼睛，眼前像是罩了层纱网，看东西总是模模糊糊。
“奶□□孙多，福气好，我们就是你的眼睛，奶奶想去哪里，以后我们有本事了带奶奶到大地方走走。”
“哎，你这小丫头，也会拿话哄人了。等你们有本事，奶奶我早就睡地下了。”
陆奶奶摆了摆手，陆轻尘也没再接话，到自己座位上写字去了。
过了不多会儿，陆大伯一家下地回来，进门没看见陆承望，陆大伯问：“承望呢，可是又找谁玩去了。”
陆轻尘说找陆小胖玩去了。
陆大伯顿时就来了气：“一天天光知道玩，就没见他写过字，二丫你去把他找回来，看我不收拾他一顿。”
“好端端你收拾他干嘛，哪个小孩不贪玩，你小时候比他还淘呢。”
俗话说大孙子小儿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每次陆季春打骂陆承望，陆奶奶都将其护在跟前，这次也不例外。
陆季春唉声叹气：“娘，你就惯着他吧，再过两年管不住了我看咋办。”
“怎么就管不住了，承望心眼不坏，你给他好好说他什么都听，做甚么非要打骂，你小时候淘的时候你爹打过你吗？”
“娘，你不能……”
“行了，你别说了，扶我回屋，我有话与你媳妇说。”
“娘，你要与我说什么。”正好周秀珍换了身衣裳从屋里出来，方才陆季春说的的话她都听见了，承望不过是贪玩了些，哪里就犯得着挨打，还好老太太挡在跟前，倒省的她出手。
“娘，咱们进屋说。”周秀珍扶着陆奶奶进了屋，倒了碗水递上，“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媳妇听着呢。”
陆奶奶便道：“是关于玉英的，下晌时候你们不在家，隔壁龙王村的张媒婆上门来给玉英说亲。我说这事我管不着，得你们回来问了你们才成，那张媒婆在我这儿坐了会儿也就走了。你抽空去人家里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成不成都要给人回个话。”
周秀珍的大女儿陆玉英今年十六岁，到了婚嫁年龄，年初的时候周秀珍托媒婆说过一个，觉得不大合适就推掉了。
这段时间农忙，玉英的婚事暂且顾及不上，现下地里的秧苗也插的差不多了，媒婆既然亲自来说亲，周秀珍想着自是该去了解下情况。
当即便道：“我晓得了娘，这几日秧苗插完了，我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