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而得到特许之后，卓清婉也不再藏着自己那份私情，直直冲着魏黎跑去直直扑进魏黎怀中。
“阿黎。”
魏黎也回抱住她，这一刻的贴近，让这段时间动荡不安的心总算有了归处。
在座的都已知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们也无心遮掩。
只听卓清婉趴在魏黎怀中闷声问到：“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魏黎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为难地看着她：“暂时还不行，我得回趟麓阴山。”
“我跟你一起去。”卓清婉激动道。
魏黎想了想这次回去的目的，不知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怕是又一场腥风血雨，索性摇了摇头坚决道：“不行。”
“为什么？”
魏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将目光转向坐在那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的杨渊：“皇上，草民有一事相求。”
在魏黎开口前，杨渊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庶儿从小在山里长大，野惯了，这宫里规矩太多，恐怕在这里他会不习惯。”
“朕懂你意思，只是朕好不容易才找回这个弟弟，也不舍得让他再离开朕。”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叫在一旁的卓清婉也跟着紧张起来，紧接着又听他说到：“所以朕特赐宣王府给他，离皇宫不远，还可以常进宫来看看朕。你们兄弟二人，也方便来往。”
魏黎激动地下跪谢恩：“谢皇上体恤。”
杨渊起身：“好了，朕就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说罢便挥袖离去。
待皇上离开后，卓清婉再一次捡起刚才的问题问到：“我想跟你一同去麓阴山，可以吗？”
魏黎安慰道：“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山上凉，去一趟太折腾了，我保证，两日之内一定赶回来。”
“那两日之后你若是还未归，我就自己上山去找你。到时候我再遇到什么飞禽走兽，死在山上那我就认命。”
魏黎无奈一笑：“怎么一段日子不见，我温婉可人的妤儿变得这般刁蛮了？”
卓清婉秀眉一皱道委委屈屈道：“叫你讨厌了吗？”
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可爱。”
“喂！你们俩羞不羞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卓清婉一惊，忘了屋内还有这俩人。
魏黎咳嗽一声企图掩饰现在尴尬的气氛，对着魏庶道：“庶儿，哥哥要出去办些事，两日后回来接你好吗？”
魏庶嚷到：“哥哥不是说会带庶儿一起走的吗？哥哥骗人！”
“对不起庶儿，这件事很着急，但是哥哥保证，两日后一定来接庶儿。”
见魏庶还要闹，卓清婉赶忙上前打圆场：“庶儿是不想待在宫里吗？”
“嗯”
“那先去姐姐家里一起等哥哥回来好吗？”
魏庶勉强答道：“也可以吧。”
卓清婉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魏庶的脑袋：“庶儿真乖。”随即转头对锦禾公主道：“惊枝，可以麻烦你同我一起和皇上说一下吗？眼下阿黎要离开皇宫了，之前跟庶儿说到便全都不作数了，没办法强留他在宫中的。想必皇上也会体谅庶儿，刚好趁这两日，我叫卓家的人去把宣王府打扫出来，就当是给庶儿的贺礼了。”
几人商量好便分头行动，终于要离开这个冷冰冰的住所了，虽然还要再过两天才能见到哥哥，但是能回姐姐加他也是很高兴的。
魏庶喜滋滋地收拾着自己的小包袱，像来时一样，谁也不让碰，自己一样一样小心翼翼地装进布兜里，欢天喜地地跟着哥哥姐姐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便是要分开的时候了。
卓清婉还是不放心地交代到：“就算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也得想办法捎话，或者你亲自回来同我跟庶儿说一声，再走。否则，两日后我必上山”说着说着眼中浸满了泪水。
既然是要去麓阴山，带着许久未见的庶儿去看看他的养父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在魏庶要跟去时却被他拒绝了，叫卓清婉不禁提心吊胆，猜想魏黎此行并不是简单的探望师傅。
见着卓清婉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叫魏黎看得心中一软，急忙上前用拇指擦去挂在那细嫩脸颊上的泪珠，温声道：“妤儿，我向你保证，两日必返。而且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被他这样轻松的玩笑安慰到，卓清婉瞬间破涕为笑：“快去快回。”
“嗯。”
二人在这看似随意的叮嘱中踏上了各自的路。
因为终于从皇宫出来又再一次离开了哥哥的魏庶变得十分不安，虽然在卓清婉面前他已经努力克制了，但拙劣的掩饰还是被卓清婉察觉。
带着魏庶来到他住了很久的那个屋子，只叫了春怡和自己一起将那屋子收拾出来。好在到了这个屋子，魏庶就变得很乖。
按原计划应该是去哥嫂那去领哥哥的训斥，但眼下如果带着魏庶再去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陌生的人，怕又让他产生不安感。便差人去请了哥哥嫂嫂来她这里吃饭。
圆桌上，哥哥严肃地看着她，问出了中午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魏黎的事的？”
“一开始就知道。”卓清婉乖乖回答。
卓景珩沉着脸道：“你偷偷跟你嫂嫂进宫也是为他这事？”
“是。”
“妤儿，你一向是乖巧懂分寸的，当初你不愿跟我说出实情，我不想逼你也相信你，你是不是也说过不会做危险的事？幸好你现在好端端的回来了，否则，你叫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跟爹娘交代？”卓景珩越说越激动。
卓清婉赶忙递了杯水道：“哥哥妤儿知道错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有把握才做这个的，就算在宫里，也是万分小心的。”
一旁被卓景珩吓着的魏庶也学着卓清婉的样子道：“哥哥别生气了。”
“对啊现在不是没事吗，就别再责怪妤儿了。”一旁的嫂嫂也附和到。
卓景珩看着有样学样的魏庶，一时间哭笑不得。再怎么说那魏黎也帮过卓家大忙，若非关系到妤儿安全的问题，魏家兄弟的忙，说什么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妹妹和这人之间的事，自己也都大概知晓，没法说得。
夫人说的对，既然都过去了，训斥也训斥完了，让妤儿长长记性，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会瞒着自己便好。
决定不再纠结于此的卓景珩看着魏庶又看看卓清婉，话锋一转：“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为何只有这位小公子在，那个让你能为他出生入死的小子呢？”
不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又怕被哥哥误会些什么，毕竟她是真的想让阿黎在哥哥这里留个好印象。
“他去看他师傅了。”
“看师傅，那为什么没带上他？”说着抬起下巴点了点正低着头往嘴里扒饭的魏庶。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明白过来桌上的人好像在讨论他，魏庶立马停止扒饭乖乖坐直了身子愣愣地看着卓景珩，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清理掉的米粒。
卓清婉一边拿手绢耐心地给魏庶擦嘴，一边回道：“庶儿这些天总嚷着不舒服，阿黎要赶路，就把他先留在我这照顾着。”
卓景珩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他不是还有什么是瞒着你吧？”
卓清婉手上动作一顿：“不会，大仇已报，还能有什么事。”一边自然地把手绢收了回来，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不自觉地就开始想他。他这次独自去麓阴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能尽早赶回黔安，魏黎一路快马加鞭，比之前更快地到了麓阴山。
他这次去麓阴山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万擎山在朝堂之上的一句话，一个名字。
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师傅，但当一切事实摆在眼前时，回想这么多年，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一步步引导着，而自己却从未怀疑过。
在卓家灯火通明地围桌吃着夜饭的时刻，魏黎终于赶到了那只有一个屋里点着一盏小灯的院子。
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也没再用各自熟记于心的暗号，而是直直推开了小院的木门。
屋内的华明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惊，随后凭着脚步声判断出了来人。
拖着蹒跚的步子朝门外走去，只是脚速远赶不上魏黎，才刚刚离开床榻，那人便已推门而入。
在魏黎进来时华明就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但还是朝魏黎身后探了探，随后问到：“庶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许久未见，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叫魏黎觉得眼前这人忽然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在卓家。”
“那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呢？”华明又重复道。
魏黎皱紧眉头，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
“我来这，是想跟您说件事。”
“说事就说事吗，怎么不把庶儿一起带回来。好久没见他，我都想他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榻边走去。
“我的杀父仇人找到了。”
华明动作一滞，又转过身来看着魏黎，面上先是莫名的慌乱，但还是固执地发声：“这，这很好啊。”
接着又是一阵发自内心的激动，脚下的步伐都变得快了起来，赶上前抓住了魏黎垂在身侧的手臂道：“这太好了。那奸人是谁？他现在已经死了吗？”
“当朝丞相万擎山，死了，官家做主，满门抄斩。”被华明摇晃着的魏黎依然面无表情，地逐字逐句回答着华明的问题。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些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果然。终于，他们罪有应得。”如果放在过去，多年夙愿得以实现，魏黎大概会以为师傅是真的为他高兴。
然而，此刻的魏黎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道：“万擎山临刑前告诉我，当年他雇了一众江湖人士，并非亲自动手。而那些人中有一人名叫华，月，临。”
听到这华明原本抓着魏黎手臂的双手像突然断了胫骨一般垂落下去，精神的放空让那两只没了生命的手臂摇摇摆摆，一副要掉下去的样子。
魏黎见人此状，双眼猩红，一下就掐上了这人的脖颈，触手皮肤沟壑横生松软无力，能清晰地感受到喉结在自己掌中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