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嚣张惯了的万擎山在堂上大喊大叫：“天子就可以随意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叫你这一众朝臣如何看待？吾乃三朝元老，即是先帝也不曾这般对我！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提到这个，杨渊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抬了抬下巴，便见一个人被带了进来，原是那小太监全顺。
这个小太监在自己府上干了不短的时间，专门负责打扫他的屋子，所以万擎山一下便想起了这人，只是不知道把这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带上来是何用意。
杨渊一声令下：“说。”
全顺便头磕着地全程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将他偷盗丞相带钩并拿去典当一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枚带钩竟与多年前的皇室命案有关。
万擎山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人，冷哼道：“这想说明什么？”
杨渊道：“朕记得，这种材质的带钩，是先帝当年所制，均是一双，如今这里只有一枚，那么另一枚呢？”
万擎山想也不想便道：“被人盗了。”
魏黎拿出自己那的另一枚与全顺那枚一起放在万擎山眼前，道：“丞相看看，可是这一对？”
万擎山瞥了一眼不发一言。
魏黎也不在意，继续道：“这是我家遇难后，在现场找到的，贼人留下的东西。”
万擎山哈哈大笑：“说了被盗了，这是谁丢在那里的我又怎么知道。”说到这个万擎山心里更是一点也不慌，因为当年刺杀魏琛和一家时，他根本就没亲自去过现场，怎么可能会在现场留下东西。
见他这般油盐不进，杨渊不慌不忙道：“万丞相，死到临头了还是这般嘴硬。朕早已派人彻查了此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查到您与敌国往来的信件。”
万擎山一口咬定：“不可能！”
“哦？你这么肯定，是觉得自己当初已经焚毁干净了是吗？”
此刻的万擎山眼里终于漏出了一丝慌张，他不确定，他不确定了，是否有漏网之鱼，是否有当年共事的人出卖了他？他的身体开始战栗，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不要被人察觉出异常，但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被狡猾的皇上尽收眼底。
杨渊趁此刻继续道：“朕知道还有许多万擎山一派的人，若是今日能站出来揭发他的任何一条罪行，朕都赦你们无罪，过了今天，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罪了。”
这时已经有挺不住的大臣站了出来：“臣有罪，臣听信了万擎山谗言，此人一直在与外邦勾结，觊觎皇上的江山已久，其心可诛！”
有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是万擎山终于承受不住这层层枷锁。
“当年先帝是我所杀，是我想谋朝篡位，现在我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我认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全家吧。”
魏黎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魏家呢？魏家也是你杀的对不对？”
看到魏黎，万擎山又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魏黎看到他那副样子激动道：“你说啊！魏琛和是不是你杀的？苏晚秋是不是你杀的？”
万擎山悠悠道：“不是。”
魏黎呼吸一滞，紧接着又听到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是我派人杀的。”
魏黎此刻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问到：“为什么？为什么？”说着便要摸出藏于身后的飞刀。
杨渊看出他的意图，立马朝外围的官兵喊道：“按住他！”
瞬间冲出一众人将魏黎与万擎山分开，若是魏黎真想出手，再多官兵也拦不住他的，只是被这么一推搡，他便清醒了过来。事情还没说清楚，不能这么快就动手，也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魏黎挣开众人，但也不再冲动。
万擎山哈哈哈大笑几声，回到：“因为不能让任何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啊。”说完似是又想起什么似的：“不过刚才我说的话里，有一句确是真的。那枚带钩是我的，但不是我丢在你家的，因为当年我就没去。所以，你这枚带钩，到底是谁给你的？”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听到这里魏黎傻了，激动道：“你什么意思？当年，你是派谁去的？”
万擎山笑够了，喘了喘气道：“我怕暴露身份，毕竟你爹也是个精明人，便请了一些江湖人士去，去之前，还叫他们都易了容。”
魏黎一阵脚底生寒，因为这枚带钩，是他师傅给他的，并且给他时就说是从他被烧毁的家中捡到的。
当时魏黎对这个将自己和魏庶从小抚养长大的长辈深信不疑，现在眼前这人告诉自己事情并不是那样的，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在骗他？可是这人那么大的罪都认了，何须在这件小事上诓他这样一个无名之辈？
如果是师傅在骗他，那么，师傅为什么骗他？
思绪万千中，只听完擎山一个个报出当年他雇的江湖人士的姓名，其他的魏黎一个字都没听到，只是说到有一个名字时，魏黎突然问到：“你刚刚说谁？再说一遍。”
万擎山一副了然的样子，像是故意的，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出刚才的名字：“华，月，临。”
魏黎登时惊在了原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到：“你是通川人？”
万擎山道：“是。”
魏黎眼前浮现出他在麓阴山听到的那一声“月临兄”，以及那个引他去通川的，师傅的好友。
魏黎嘴里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华月临，月临。”接着看向万擎山道：“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当年江湖上曾威震四方剑客之一，怎么，认识？”万擎山戏谑地看着魏黎，大概猜出了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魏黎沉默着不再言语，只听座上一声令下：“反贼万擎山，杀害皇室宗族及朝廷命官，妄图谋逆，传朕指令，立即处斩，并诛其九族。”
堂外艳阳高照，一点也没有风雨欲来的意思。而这天却是黔安城一大宗族灾难降临的日子。
卓清婉和锦禾公主站在街角看着被哭喊尖叫声充斥着的万俯，怎的一副伤心惨目的场景。只是当年的魏家，皇室，不也是这般叫人悲怆欲绝的吗？
锦禾公主拽了拽卓清婉的衣角：“妤儿，咱们回去吧。”
卓清婉依然盯着那个方向回到：“阿黎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听说皇兄已经下旨赦他无罪释放了，许是宫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那我可以去宫里找他吗？”
锦禾公主想了想：“皇兄好像也没说不可以，那我们回宫吧。”
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卓清婉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平平安安落回原处。
此刻的她无所顾忌，只想尽快见到她的魏郎，接她的魏郎回家。
谁知二人刚进宫，便碰到行色匆匆的卓景珩。
卓景珩一看自家妹子出现在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便是一通盘问：“万擎山的事你都知道了？”
卓清婉大概知道自己的哥哥要说些什么了，只好乖乖答到：“知道了。”
卓景珩接着问到：“那魏公子的事，你也都知道？”
又是一声：“知道。”
卓景珩抿了抿嘴，看了看在一旁呆愣愣盯着他的锦禾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礼。
先是赶紧给锦禾公主行了个礼，接着恭恭敬敬说到：“公主，臣有些家事需要和清婉说一下，可否行个方便，让臣先将她带走。”
“这，还得问清婉姐姐的意思吧。”
卓景珩又把目光移到卓清婉身上，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卓清婉实在见魏黎心切，只好就这么当着锦禾公主的面说到：“哥哥，有什么事妤儿都会跟您解释清楚的，但是先让我见到阿黎好吗？”
卓景珩对这个妹妹一向是疼爱有加，从未有过任何责备或者批评，可自从认识了这个魏黎之后，自家就大事小事不断，几乎没个安宁的时候。
如今妹妹也不听自己话了。
看着卓清婉楚楚可怜的表情，卓景珩又狠不下心来。罢了，反正事情已了结，自己现在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再责问她几句，也不急于这一时。
其实他心中也基本有个答案了，只是想听妹妹自己说出来。
卓景珩叹了口气道：“你去吧，晚上来家里吃饭。”
卓清婉粲然一笑：“谢谢哥哥！”说罢便拉着锦禾公主一路小跑着溜走了。
二人转了一圈走到了魏庶的住处，也没多想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大门，刚到前厅便双双立在门口，魏黎的确实在那没错，但同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还有杨渊。
卓清婉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皇上晚安。”
锦禾公主问到：“皇兄，您怎么在这？”
杨渊呵呵一笑：“魏公子助朕缉拿了反贼，朕高兴啊。如今事情终于有了个了结，魏公子这段时间受苦了，朕特来探望一番。你俩也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坐。”
锦禾公主毫不客气，早就跑去和许久不见的魏庶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