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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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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便追上了押解的队伍,男女老少皆有,前后约莫五十人左右,仅有四个兵役押送。

    犯人门身负脚镣木枷,仅是走了半天就已经开始有人叫苦连天,官兵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手软地抽打着那名不听话的犯人,一边抽一边嘴里叫骂着:“就你娇贵,还当自己是主子呢?要是耽搁了时间看老子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

    这边一人带着枷锁艰难地跪在地上求饶到:“官老爷别打了,求您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手下留情吧。就是人老了话多一些,求您担待些吧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们这一回吧。”

    木枷在地上磕地哐哐直响就是头磕不到地。

    “我看你话也不少。”说着连着那人一起抽了下去,顿时哀嚎声响彻几里。

    魏黎原本躲在暗处跟着这队人的脚步走着,实在是百无聊赖。只是为了安抚妤儿,他才早早跟上这群人。

    正当他心里正苦闷着不知道还要这么跟上十几天时,突然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喧闹声,原来是官兵在打犯人。

    这原本是押解途中见怪不怪的事,只是这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定睛一看,挨打的不正是元家父子吗。

    看来妤儿说得不错,这二人能不能活着走到地方都是一回事呢,才走到这那元文朝看起来像是只剩一口气了。

    这时另一位官兵过来拦道:“差不多行了,马上真的要来不及了。”打人之人听到这话才停下了手。

    入了夜那几个官兵将犯人锁好只留一个看守的,剩余的人便原地休息了。

    这对犯人中皆是没一个身强体壮的,再加上走了一天的路,身上还带着几十斤重的脚镣枷锁,其实就算没人看守他们也逃跑不掉。

    所以到了后半夜,即使是看守的人,也禁不住打起了盹。

    只是一身轻便的人都睡了去,那些被脚镣木枷磨得脚腕起泡手臂血肉都翻出来的人,就没那么容易睡去了,更何况心中还藏着那么些个心思。

    天色暗了之后魏黎更是时刻紧盯着那二人的动静,他深知坏事大都在夜里发生。

    躲在树上的魏黎这时便听到元安棠压低声音对元文朝说到:“爹,你说那人能救我们吗?”

    一苍老声音答道:“放心,我已经找人在黔安候着了,咱们把整个家底都给他了,若是他不救咱们这一遭,等到了时候,那人便会拿着他贪污受贿放走要犯的证据去揭发他。”

    “嘿嘿嘿,还是爹您想得周到。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到了现在你还是就会傻笑。”元文朝恨铁不成钢地说到:“做戏要做全套,不能刚出城咱们就遇到劫匪,至少得再等几天吧。”

    “可是爹我快受不了了,天儿那么冷,我太疼了。今天竟然叫那畜生给打了。”

    “唉,爹何尝不是在忍呢,我的儿啊,再坚持一下,咱们要有命活着出去啊。”

    二人难得一派父慈子孝的场面。

    魏黎听着这个对话面色沉了下来,原来是花钱找人帮衬,这才苟活了下来。幸好听了妤儿的话早些跟着这队人,否则中途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劫了,那自己可又是犯下滔天大错了。

    距魏黎离开已经有三日了,卓清婉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甚至有些后悔这个决定,虽然这事被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轻而易举,但那毕竟是朝廷的犯人,朝廷的兵力押送,若是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便不是追悔莫及能带过的了。

    卓清婉又开始失眠,有时一整夜睡不着,到了白天精神不济又睡过去,但又睡不了多久醒来也总是因为梦到些什么而被惊醒。如此往复,每次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春怡:“这是第几天了?”

    春怡看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也是心疼不已,但也劝不住,只好每天变着花样的熬各种安神大补汤,可还是眼见着小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小姐,这才第三天,您就憔悴成这样。您再不好好养身子,等魏公子回来看到您这般不得心疼死啊!”春怡本想说“再不好好修养着,怕是没命等到那人回来了”。可是那毕竟是主子,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刚到嘴边便悬崖勒马了。

    但说出去的这句话对卓清婉却是很受用:“才三天。对啊,他走之前反复交代让我好生养着,不能再瘦下去了,抱着不舒服。”最后一句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春怡,我饿了,去那些吃食来。”

    那人离开后小姐第一次主动要吃饭,春怡喜不自胜,就差跳起来了:“好!小姐您等着!厨房做了可多您喜欢吃的呢!”

    自从听了那夜元家父子的对话,魏黎便一直紧绷着神经一直不敢松懈,他知道会有人来救他们,不过这也方便他不用在朝廷的人面前露脸了。

    跟了三日,始终没等到他们说的人,魏黎还是保持着距离暗暗跟在队伍后面。

    这两日嘴角总是不住地微微瘙痒,魏黎伸手一摸,是离开那日卓清婉咬的,现下是已经结痂到快要脱落了。

    想起那日卓清婉的话,他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笑开了,带动着放在嘴边的指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虽是她一句任性的话,明知道不可能那么快就回去,但非要说那么一句,叫魏黎不得不时时记挂着家中还有个美娇娘再等他,时时记挂着回去的日程。

    手下一用力,便将那已经长成的痂给扣了下来,原本快恢复的嘴角又渗出一点红迹。

    得快些了,不然在嘴角的伤好之前赶不回去了。

    本是如往常一般安静的夜,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守夜的官兵大喊一声:“什么人?”

    这一声把包括他的同伴在内的人都喊了起来,深冬的夜大家都睡得不是太死。

    “有人劫囚犯!”

    来者只有两个人,却看得出皆是身手不凡,即使是受过训练的四个精兵也很快便败下阵来,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人一挡一退地劫走了两人。

    押解者慌张起来:“怎么办?看不清往哪个方向跑了!”

    “就说就说病死在路上了吧。”

    “那怎么行,就是病死,也得有尸体啊!”

    “后面路过村子,随便随便找两个身形差不多的?”

    这群禽兽!魏黎在心中暗骂。

    不过此刻他没时间在这听他们的争论,三两步便朝那伙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他习惯于在各种地形环境中追击和躲藏,深谙此道,被劫那二人又是吃不得苦的主,被扛着跑了没两步便嚷嚷着颠得这疼那疼受不了了。

    劫匪想着已经逃出界限好一会儿了,便也放松了警惕将二人放了下来。

    谁知刚停下脚步,前方的路便被一从天而降的黑影挡住。

    直直朝元家父子扑了过去,那两人人谨记使命奋力抵挡,魏黎没有耐心再跟他们纠缠下去,便道:“挡我者,就一起死吧。”

    终于摸出那两把飞刀,双臂一震飞刀便顺着那两人的站位飞了出去,直逼要害,二人顷刻间倒在了地上,不多时便没了呼吸。

    留下那哆哆嗦嗦的父子二人。

    “什什什什么人?”元文朝结巴地喊到。

    “来取你狗命的人。”

    若不是此刻那两人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应当很容易听出这熟悉的声音的。

    元文朝两腿打着颤,继续说到:“好汉饶命,你想要多少银两,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魏黎不发一言,将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缓缓取下,靠近夫子二人阴沉沉道:“现在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随后听到元安棠在旁边喊了句:“是你?”

    谁?元文朝稳下心智朝那人仔细看去,月格外的亮以至于可以模糊地看到来人的五官,这一看比刚才从天而降的黑影更吓人了!

    元安棠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魏黎冷笑一声:“哼,我日夜兼程地跟你们到这来,你说我想干什么?”

    元文朝梗着脖子说到:“如今我们二人老的老残的残,想跑也跑不掉了,你要杀便杀,给个痛快!”

    “想要痛快?那得看我心情了。”

    “卓家种种遭遇靠元安棠的脑子是想不出来那些的,想必一切都是元老爷精心策划了?”

    元安棠没想到死前还要被这人给羞辱一遍,结结巴巴又不乐意道:“你你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够蠢,就给你个痛快吧!”

    说完手起刀落,元安棠应声倒地。随之而来的是元文朝扑通一声跪地痛哭:“儿啊我的儿啊!你这个混蛋,我今天就算死在你手上,也不会让你全身而退!我跟你拼了!”

    说着起身扑向了魏黎。

    这显然是一场实力悬殊的,甚至无法称之为“较量”的较劲。

    魏黎连脚步都没移动一下只是上半身一侧便躲开了朝他扑来的元文朝,而对方难看地趴在了地上。

    魏黎缓缓走到他身边,抽出一截麻绳将他双手绑在了身后:“正好,既然都摆好姿势了,也省的我动手了。”

    然后就着那绳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再将躺在地上咽了气的元安棠往肩上一抗,拖着不情不愿的元文朝向树林深处走去。

    “你干什么?你要带我们去哪?”

    “这处以前发过时疫,那时将病死,或者生了病的人都仍在一处天坑内任其自生自灭,我看那里就很适合你们父子。”

    元文朝一听慌了:“不,不,求你,虽然卓盛年他们是我所害,但他们走得并不痛苦,你就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了!”

    走得不痛苦?这就是你可以无缘无故加害一直诚心待你之人的理由吗?走了的人不痛苦,那活着的人呢?

    魏黎不再多说二话,一路拉扯着元文朝朝着那传说中的天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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