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走了一会,便能闻到阵阵腐臭味道,越往前走这味道越重,直刺激得叫人想流泪。魏黎见惯了死人,对这味道堪堪能够忍受,卓文朝已经开始一边被拉扯着向前,一边呕吐起来。
沾得魏黎一身污秽之物使其烦躁不已,他抬起一脚踹在了元文朝胸口,本就精神萎靡的元文朝毫无防备地被踹了出去,顺势便坐在地上不走了。嘴里叫嚷着:“要杀要剐随你便吧,我不会跟你走了。”
“由的了你?”
魏黎将肩上的元安棠撂下,从他身上抽出衣带,朝元文朝走去。
元文朝慌张地往后蹭:“你,你想干什么?”
魏黎没搭理他,一脚踩在了他的腹部,刚才踢的那一脚是不想他那么快死便没用太大力,现在这一脚是带着不耐和憎恶使了三成力,就这三成的脚力把元文朝踩得头都抬不起来,头手并用地够着踩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嘴里只剩哀嚎。
只是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魏黎一手将那两双不老实的手抓住,一手拿衣带在上面缠了几圈再打个结,也不管他站没站起来,便收回了踩在那人身上的脚立起身子抓衣带的手用力一带另一只手再次扛起地上断了气的元安棠跨步向前走去。
元文朝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拉的一个踉跄,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趴着。
魏黎手臂上使着力,一路上拉着元文朝连滚带爬,连完全直立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便再没了那些麻烦事。
虽是时疫已除,但那些犯了事或者是结了仇的,没人收拾的,也都会被扔到这个天坑来,所以这里常年散发着一阵呛人的腐臭气息。
看着眼前的景象,元文朝彻底得腿软了。约莫二丈深的坑底,森森白骨和血肉模糊,四肢分离和身首异处,早已没办法辨别清这下面到底埋葬了多少人。
因为不知这天坑是何人何物所造,只是传说是闹时疫那年被发现的,官府便像是找到了圣地一般,将活不成的人一并葬于此处,此后便不断有人被遗弃至此,所以也被人称作“食人天坑”。
不知是这诡异的景象还是元文朝阴暗的内心所致,还是真的有没完全断气刚刚被丢下去的活人。天色还暗着,看不真切,却总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有什么声音在鸣叫。
元文朝跪在地上拉扯着魏黎的衣裤哭喊到:“魏公子,魏大善人,我知道我今天活不成了,我这一路也被折腾够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别别将我丢在这。”
魏黎看都没看他一眼,甩手便把肩上的元安棠丢了下去。
元文朝顿时松开了抓着魏黎的手,趴在天坑边喊着:“儿啊!!!我的儿,啊!!!!魏黎!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等你死了再说吧。”说完一脚将元文朝踹了下去。
待身体切切实实地接触到坑底的那些东西时,那种从四面八方包裹着涌来的恐惧更加真实且无处遁形。
天坑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魏黎!你不得好死!卓清婉不得好死!”
到了这时候还在诅咒卓清婉,魏黎恨不得把人捞上来割了他的舌头。
坑底下继续传来叫骂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跟那个贱人都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们,诅咒你”
声音越来越小,全部的力气都被刚入坑时一瞬间因恐惧而迸发出的嘶吼给倾泻干净,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气,最后变成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原本不算特别深的坑还是斜坡,若是坚持一下试上一试,从坑里爬出来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元文朝被周围的白骨、死尸包围着动弹不得,下半身早已失去了知觉,再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此时也只靠一口气在吊着了。
魏黎就这么静静在天坑边听着,等着,直到下面没了一点动静,直到太阳完全照亮了整片林子。
从上面望下去,能清晰地看到新入坑的二人与周围腐烂的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肖几日,他们也会与周围的众尸融为一体,共死共存。
坐了一夜,四肢都有些麻木。看着天光大亮,魏黎站起身活动了下颈骨,抬手摸了摸嘴角的伤,又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该赶回去了。
最后忘了眼坑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魏黎没有急着往回走,而是找到最近的镇子,买了匹马,才马不停蹄地上了路。
来时五六天的路程,他借着马匹的脚程,不眠不休地跑了两天两夜,终于是在第三日一早城门刚开时赶回了黔安。
“小姐,小姐,魏公子回来了!”春怡咋咋呼呼地跑进来,把正在愣神的卓清婉吓了一跳。
“什么?回来了?他回来了?”虽是只听到了春怡后面三个字,但足够她自己去发觉联想。
忙不迭地起身向外跑去,正撞上风尘仆仆的那人的胸膛。
“啊!”卓清婉眼前一黑,被人揽住了腰身,她抬起头来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吗。
“妤儿小心,跑得这么急做什么?”魏黎温柔地对着自己怀里人说。
原本相互挂念许久的两人应当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气氛中,忽然飘来一丝异味。
卓清婉从魏黎怀中离开,努力忍着面上的不适,小心翼翼地说到:“阿黎辛苦了,要不先去沐个浴?”然后快速地接了句:“我叫下人去准备些吃食。”
魏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归来心切,忘记在食人天坑那呆了一夜,除了连日来奔波的汗液味道,那浓郁的腐臭味更是叫人头晕。
魏黎尴尬一笑道:“对不起妤儿,我忘了,身上味道有些大。”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哪个意思呢?自己确实是闻到魏黎身上的味道才下意识地叫人去沐浴,又忽然反应过来人家刚刚替你的双亲报了仇,你竟还在这里嫌东嫌西,便忍下心中的不适,一把上前抱住了魏黎,喃喃道:“你平安回来就好。”
魏黎将她分开耐心说到:“还是先去洗洗吧,这几日着急赶路,眼下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在食人天坑呆了一夜,身上沾了太多死气,得好好洗一洗。”
“食人天坑?”
“是个专门埋活死人的乱葬岗,我将那父子二人葬在那了。”
卓清婉有一阵失神,魏黎以为是吓着她了,便出口安慰道:“妤儿别怕,事是我做的,皆与你无关。我会保护你的。”
“不,我是在想,他们终于不得好死了。终于能平我心中之愤了。”
“对,他们是不得好死。”说罢松开了放在卓清婉肩上的双手道:“好了我真的要去洗洗了,不然一会儿你整个屋子都被我染上了这个味。”
卓清婉被他逗笑:“哪有这么夸张。”
“当然有,妤儿的屋子要一直香香的才配得上妤儿,我得赶快出去了。”
正转身准备走,突然被卓清婉拉住了手臂:,见她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到:“我我帮你。”
“嗯?”魏黎有些震惊。
“我帮你洗。”
“啊?这不好吧,太脏了。你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我就要帮你洗。”卓清婉抬起头倔强地看着魏黎。
被她盯得无可奈何,只好妥协道:“好吧,好吧。”
让人准备好热水,便叫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卓清婉一件一件帮魏黎脱下衣服,这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本来早就坦诚相见的二人,在此时此景之下,叫卓清婉还是不由得有些害羞。
正低着头专心解着魏黎的裤带努力掩饰着自己脸颊的一抹绯红,突然头顶传来声音:“把这些衣物叫人拿去烧了吧。”
卓清婉突然被叫醒到:“好,好。”
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魏黎还当是她没从刚才谈论的事中缓过神来,便安慰到:“妤儿不用再担心。害你家的恶人已被除去,以后不会有人再来害你了。”
“我知道,我没有担心。”
魏黎这才看清卓清婉含羞带怯的模样,当下了然。
“那妤儿这是害羞了?”
“也也没有。”
谈话间一阵阵恶臭飘来,魏黎当下没了那心思,郁闷地说了句:“妤儿现在就帮忙把这些衣物拿去叫人烧了吧,太影响气氛了。”
是什么气氛他不说卓清婉也知道,卓清婉忙不迭地应到便拿了衣物出去了。
回来时魏黎已经坐在了浴桶里只漏出个肩膀和脑袋,什么也看不到,卓清婉心中一阵莫名的失落。
这变幻着的神色叫魏黎尽收眼底,魏黎邪魅地笑着对她说到:“我已经准备好了,妤儿当是如何帮我沐浴?”
“就就平日春怡如何伺候我的,我便如何伺候你就是了。”
“那怎么行?”
“那那还要怎样?其他的我也不会。”
魏黎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将卓清婉拉近了来直直亲上了卓清婉的唇,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吮吸了几下那柔软的唇瓣便将她放开,充满蛊惑的声音说到:“还要这样。”一身的水汽弄潮了卓清婉半个身子。
卓清婉似有似无地推拒着魏黎,几个手指虚虚握成拳就那么抵在不着寸缕的坚硬的胸膛上:“快坐好,好好沐浴。”
魏黎一笑,湿热的气息打在卓清婉耳边:“怎么几日不见,又变得这般害羞了?那夜不是该看的都看了吗?”
“什么呀,哪害羞了,我是怕你,怕你着凉。”
“哦好吧。”便乖乖坐回了浴桶中。
卓清婉一愣,就,就这么坐下了?
笑不出来的卓清婉拿起搭在浴桶边的帕子从上到下一点一点擦拭着魏黎的身体。
二人一个郁闷着不说话,一个心猿意马着不说话。
只是安静的气氛没过多久,魏黎便有些难以忍受这一点一点的折磨了。终于一把按住在自己身上瘙痒的那只葱白的玉手道:“上面我自己可以擦到,妤儿帮我擦擦下面吧。”
说着将那只手往隐在水下的地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