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此时的卓清婉一点也不像个叱咤商场的风云女子,倒像个在自己情郎面前撒娇的小女孩。
魏黎这哪顶得住啊,本来也没打算拒绝,被卓清婉温柔一击,更是忙不迭地满口答应。况且卓家遇难,自己能守在卓清婉身边,也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好在卓家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主,才护得卓老爷只受了些皮外伤。见着父亲并无大碍,卓清婉一行放心地向陆南进发。
出行的队伍中多出个陌生人,卓清婉只道是自己请来护送周全的高手,只有春怡撇了撇嘴,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
魏黎骑在马上跟在卓清婉乘坐的马车右后方,后面跟着一个拉货的车和几个侍卫。
卓清婉时不时地撩起帘子一角悄悄望向车外那个挺拔的身影。
春怡见自家小姐一副娇羞模样,实在憋不住了:“小姐,您往窗外忘什么呢?这关道咱们从小走到大,还有什么稀奇物件让您这样看不够的?”
卓清婉被自家丫鬟调侃至此,自己心中也烦闷了几天,这时而酸涩时而甜蜜的感觉,终是向春怡坦白了去:“春怡,你可喜欢过什么人?”
“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小姐啊。”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春怡当然知道卓清婉说得是什么了,只是想让小姐自己说出来。
“难道小姐您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了?”
卓清婉低头扭捏地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等了一会儿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地问春怡:“你看魏公子如何?”
“小姐,您终于肯说了!您喜欢魏公子,是不是?”
“嘘,你小声点,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呢。”
“喜欢啊,他当然喜欢小姐。”春怡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沮丧地低着头的小姐。
听到春怡这么说,卓清婉抬起头,脸上一阵喜,一阵悲:“你这丫头懂什么啊,尽在这瞎说。你又知道魏公子喜欢我了?”
“我看得出来啊小姐。”
春怡把自己的所见所得一一分析给卓清婉听,听罢,卓清婉觉得,有些许牵强。或许种种都是春怡太过看重自己,以至于误解了魏黎的意思。
看到自家小姐如此不自信的样子,春怡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一个魏黎就让自己的天仙小姐变成这番模样了呢!
“小姐,您莫要多想了。这一路这么长,总有机会,让我试探试探他。届时您就晓得了。”
“你可别乱来。”
“哎呀放心吧小姐,且小试一下。”说着探出头叫停了马车。
卓清婉看着春怡不知道这小丫头又要搞什么鬼,也没出言阻止。
看着春怡走向后面的队伍:“马车里太闷了,小姐头晕,且让小姐骑马行一段。”
卓清婉无言,心下了然,跟着下了马车。
那边赶紧从马上下来,正准备搀卓清婉上马,魏黎在一旁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这要是两人都上了马,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岂不有失清婉清誉!赶忙上前阻止,委婉说到:“卓姑娘乃大家闺秀,与一男子同乘一骑,恐是不妥吧。”魏黎觉得自己说的很委婉了。
春怡笑道:“魏公子想什么呢,只是让这侍卫下马牵着慢慢前行罢了,怎么可能同乘一骑,何来同乘一骑?”
魏黎这才一愣,是啊,端庄如卓清婉,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和其他男子如此接触,是自己冲动了。
但牵着马,也不行,不妥!
魏黎道:“既是如此也不妥,牲畜性子难驯,换个人骑,就算是旁边有人护着也是难保不发生意外的。在下素来善骑,这坐骑也是驯化良驹,从小便跟着我,卓姑娘要是想骑马,还是骑在下手上这匹吧。我会护姑娘周全。”
说得头头是道,总之就是,别人的马不能骑,只有骑我的马才是最好的选择。
卓清婉道:“那就麻烦魏公子了,带我稍走一段就好。”
春怡装模作样地扶着卓清婉到魏黎身边,好像卓清婉是真的很头晕的样子。
这边魏黎等到卓清婉,也不顾什么授受不亲了,还有点故意为之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了春怡扶着卓清婉的手,从背后双手托住卓清婉腰两侧轻轻一个托举,便把卓清婉抱上了马背。
卓清婉刚朝马镫迈出的那只脚,全无用武之地。
春怡又是一声嗤笑,转身独自上了马车:“出发吧”。
魏黎示威似的瞟了眼刚才被春怡选中的小哥,一甩额前的碎发牵着手里那根姻缘线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前去。小哥品着魏黎刚才那一眼,不知所谓,忽来一阵风吹得他凌乱的头发更加凌乱,忽然缓过神来,已经落下队伍好一段距离,心里怪道:这人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的罪过他吗?
卓清婉坐在马上想得出神:这是在乎我吗?可是魏公子一向体贴善良,对友人关照,也不能证明什么吧。越想越郁闷,春怡整的这一出到底是何意啊。
魏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向卓清婉,卓清婉感受到魏黎的视线,忽地抬头,二人视线相对。魏黎那张鲜有表情的脸不自觉地冲卓清婉灿然一笑,卓清婉登时倒吸一口气,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怎怎么了吗魏公子?”
魏黎保持着刚才那副笑容:“还难受吗?”话一出口,语气是温柔辗转,听在卓清婉耳中更是多了层瞎想空间,脸不住地发热起来。
“好好多了。”说完低下头状似整理衣角,生怕被魏黎盯得脸红被他瞧了去。
说是只骑一会儿,卓清婉始终没说要下马的话,即使这么走速度慢下来很多,二人也就这么一直走着,时不时地再交汇个眼神言语几句。明明是在这空旷幽静的山路中,空气中却不知怎么总是弥漫着一丝缱绻味道。
从日出走到日落,一行人寻得道旁一个小镇落了脚,准备歇息好明日再启程。
因得卓家老爷遇刺一事,此次出行不敢声张,只带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外加一个魏黎。
舟车劳顿,安顿好车马行李,众人终是可以坐下歇息吃顿热乎饭。
店面不大,分两桌坐开。落坐等食之间,春怡眼珠一转,对着卓清婉说到:“小姐你知道吗?这升平镇因这十里外的升平寺得名,除了祈求风调雨顺,要求个金玉良缘,也是出了名的灵验呢!”
“咱们之前几次去陆南路过此地,倒是听说有个出名的升平寺,但不曾听这寺庙还有求姻缘的用处。你这小丫头又是如何得知的?”卓清婉笑着调侃到。
“刚才放行李的时候跟小二哥聊了几句,他人很是热情,就聊的有些远了。”
“怎么,我们春怡想嫁人了?”卓清婉继续调侃。
“哎呀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是说您,可惜咱们要赶路,不然可以去替小姐求一个。省的夫人整日操心小姐这事,那些惦记这小姐的公子哥们,越是来的多,夫人越是不敢替小姐做主,咱们就去拜拜这菩萨,让菩萨替小姐选个好姻缘。”这下轮到春怡调侃了。
“姻缘是自己的事,我才不要别人替我选。”
“那小姐可有人选啊?”说着坏笑着凑向卓清婉。
在旁边一言不发好一阵的魏黎听到这问话默默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谁知卓清婉没接小丫鬟的话,气急败坏道:“吃饭吧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哎呀怎么是无关紧要呢,这可是终身大事啊小姐咱们可得慎重。您要自己选,选好了啊,还可以去那寺庙为爱人祈福,听说这升平寺的菩萨是个重情之人,最是关照这世间情真意切的男女,为所爱之人求菩萨庇佑,当真是绝对的灵验呢!”
“越说越没边了,吃饭!”
“嘘,小姐,可不兴这么说菩萨。”
一顿饭在吵吵闹闹中落幕。
卓家的家仆均是训练有素,按规矩其他几个侍卫夜晚轮流当值,定是要整夜有人看守。魏黎常年在外闯荡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但也不好跟别人争功,便也住进了卓清婉旁边的客房。
第二天天还未亮,卓清婉刚下到楼下,便碰见了从外面风尘仆仆进门的魏黎。
魏黎没想到卓清婉会起这么早,与之对上视之后也是一愣。
卓清婉开口道:“魏公子这一大早,是去了何处?”
未待魏黎回答,正巧小二从后院走进来,看到刚刚进门的魏黎道:“呦,客官您回来了?路上可顺利?找到那升平寺了吗?”
卓清婉讶异道:“升平寺?魏公子今晨去了那?”
小二抢答道:“不是今晨,半夜就起身去了。”
卓清婉想来也是,那升平寺虽是在升平境内,但一个来回,也要走上几个时辰。
魏黎看着这多嘴的小二心中烦躁不已,只随意解释道是去替弟弟求平安符,便快速转移了话题问道:“可是现在要启程?”
卓清婉也不再追问,只答道:“是了。”随即看着春怡也背着个包袱下来。
众人又继续赶路。
陆南是个不比黔安小的城,此次陆南行,不仅仅是替父谈新的生意,更是因为卓家在此处也有不少产业需要照看。平日里卓清婉负责黔安城内的生意,其父则是天南海北地跑,不知不觉早已是一国巨贾。
卓家在陆南有一个制衣厂,织布,制衣,售卖均是卓家自给自足,前些日子卓老爷结识了一位朋友,得知那人有一蚕厂有意出售。
卓家虽然在商业场地位稳固,但总不时地受天气、市场的、供货等的多方牵制,感觉束手束脚常有不痛快。现在如果能把源头问题解决了,对卓家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卓老爷思虑前后,决定亲自收了这蚕厂。结果时运不济,遇上人祸,此事并非小事,外人又信不过,只得派自己能干的女儿前来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