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卓盛年没想到元文朝会这么直接，自家女儿向来独立自主，自己也是以女儿意愿为主，这婚姻大事，自己是定不会替女儿做主的，只是这皇城脚下，能与自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的，除了天子，元家算是唯一人选了。
“两个孩子的感情自小都很好的，只是清婉这孩子主意大，我这做爹的，也管不了啊。”
元安棠这一听急了：“我与清婉妹妹两人情投意合，求卓伯父伯母成全！”说着便跪下对着二老就是一拜。
卓清婉这下坐不住了，人前本应给元家留足面子，只是元安棠一副她今日不嫁他就不起的阵仗，反正都是自己人，什么面子里子的不必那么多顾虑。
“元哥哥元伯父许是误会什么了，清婉一直当元哥哥是清婉的亲兄弟，并无他意。元哥哥快别跪着了。”说着示意春怡上前扶他。
元文朝见卓家油盐不进的态度，心中气闷无法发泄只能憋着继续道：“清婉啊，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一介女儿家，总是在外奔波伯父看了也甚是心疼啊。什么感情不重要，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扶持才是最重要的。你看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你嫁与我元家，我元某定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照看。聘礼你卓家只要开口我元家定双手奉上，安棠对你也是真情实意。”说着看向卓老爷：“卓兄，还有谁比我们安棠更适合当您女婿的呀？”
元文朝面带微笑和蔼地说到。心里想的却是，等你卓清婉嫁过来，再多东西到最后不也是我儿的。
谁知卓清婉根本不吃这套，见这父子俩死皮赖脸这劲更是心生厌烦，其他人家上门提亲直接拒了也无伤大雅，但元家毕竟是世交，不好因自己让两家人尴尬处之。心下一横，张口说到：“元哥哥当是逸群之才，雅人深致。只是清婉心有所属，实在配不上元哥哥的一番心意。”
卓清婉这话可是瞬间让在座炸开了锅。
卓父卓母及家兄都惊喜不已着急询问是何方人士，卓清婉自小性子温和有礼，从未想过她对人动情动意的一面。
而元家二人则是一脸不可思议，这卓清婉整天忙于卓家生意，除此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何来的心上人？
“清婉妹妹，你一有空就是与我一起，哪里还有其他人？清婉妹妹你怎么了？”元安棠毫无理智地说到。
元文卓还是沉着冷静道：“既然清婉已心有所属，那我父子二人当有成人之美。这些珍宝，就当是我给卓家的贺礼了，我们父子二人就先告辞了。”
元安棠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您在说什么？我不要成他人之美。”
被元文朝怒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元伯父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虽气但礼貌教养还在的。
“不了不了，家中还有一堆事物要处理呢，就不叨扰了。”说完便拉着自己满心怨忿的儿子走出了卓家。
而这边卓家把目光重点全部转移到了卓清婉身上。
“妤儿，你刚刚说你，又喜欢的人了？”卓母率先开口。
“只是不知那人是如何想的。”
“我妹妹这么优秀，有哪个男人这么不识好歹。”一旁的大哥终于说话了。
“那如果，他出身贫寒，家境困顿，也可以吗，父亲？”
“妤儿又多虑了，只要他人品好，能对妤儿好，我卓盛年，不缺他那点钱。”卓父开明地说到。
卓清婉这心里还是不安，那人好像也不缺钱，但若他的职业是个行走于刀尖的杀手呢？这句话卓清婉定是不能问出口。
卓盛年在家呆了几日，又要赶往外地。
这日天色雾蒙蒙的，风雨欲来的势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黔安街道丝毫没受这天气影响，依然一副热闹繁华，叫卖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卓老爷今日凌晨在城北上洛河旁遇刺了。”
“卓家一向待人亲善，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魏黎猛地一站，卓老爷，是卓家吗？卓清婉的父亲遇刺了，那卓清婉现在怎么样？不知怎的明明和自己无关的人，魏黎的心无端就这么悬了起来。
还是去看看吧。
一路跑到卓家门口，才傻在那发现，自己根本没理由进卓家大门。但内心焦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今日当值的刚好是上次收了他银子没办事的护院常卫，常卫这次是一眼就认出了魏黎。
“呦，这位公子，您是来找我家小姐的？”
“你家小姐可好？”
“想必您也听说了吧，我家老爷今日本来是要去陆南的，结果路遇歹人，不幸受伤，好在保住一条命。人才刚醒，小姐和夫人正守着呢。”
他想见卓清婉一面，却又没什么立场。正想着，元安棠的轿子停在了卓家门口。
一身花枝招展的元安棠从轿上下来，正好看到在门前发愣的魏黎：“咦？这位兄台瞧着有些面熟啊。”
虽只是见过一面，两人都很肯定地不喜欢对方，更何况两人都是尤为突出的相貌，或者打扮，所以只一面也是记忆深刻。
不管心里怎样不喜此人，但魏黎想，这人或许能带自己去见到卓清婉。
“元兄贵人多忘事。我们在望京楼可是一起喝过酒呢。”
元安棠当然没忘，只是不屑于在魏黎面前表现出自己还记得的样子。
“哦，是魏兄啊。魏兄在我岳父门前徘徊，可是有事？”
魏黎猛地睁大双眼，岳父？这卓家只有卓清婉这一个姑娘，难道他们已经定了亲？
“无事，路过。”说着便朝卓家宅院后的巷子走去。
元安棠心满意足地跑去卓家献殷勤，家中兄长在朝堂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母亲陪在父亲身边寸步不愿离。
卓清婉怕吵着父亲休息，只能让自己去前厅接待了元安棠。
元安棠见卓清婉一人前来相见，更是欢喜。要不是清婉，他才懒得看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的老头呢。现在不用看老头，还能单独约见清婉没么，这一趟来得简直太值当了。
“清婉妹妹，卓伯父可还好？”客套话总是要有的。
“父亲已转醒现下无大碍了，劳烦元哥哥跑一趟。只是现在父亲需要静养，不便见客，真是失礼了。”
“无碍无碍，我这次来也是来看看你的清婉妹妹。”自上次提亲之事之后也算是把话说开了，元安棠现在是一点也不客气，说着便上手扶上了卓清婉的肩。
卓清婉一惊下意识地撤开了身子，元安棠手上一空，垂下刚刚搭在卓清婉肩上的手，握紧了拳头。
“那我先告辞了。”跨过门槛，元安棠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卓清婉说：“对了清婉，刺杀伯父之人还未寻到真凶，今日还是多加防范较好。莫要轻信了身边小人，刚才来时路上，我见一人鬼鬼祟祟徘徊在卓家门外，不知是何居心。”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敏锐如卓清婉，一下便想到元安棠口中的人是谁。匆忙跑向宅院大门。
“常卫，刚才可有谁来过？”
“就元公子，刚走。还有那日您说的您的有人，在门口询问了几句，元公子来了后便离开了。”
真的是他。
卓清婉环顾四周也没见那人身影，常卫说是元安棠来了之后他才走的，元安棠在院内并未久呆，他应该还未走远。
卓清婉沿着街巷找去，一番无功而返，从后街巷回来时，路过自家后院，看见了站在偏门外一动不动的魏黎。
“魏公子！”
魏黎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了正跑向他的卓清婉。衣袂飘飘，宛如谪仙。
“魏公子站在这作什么？”
原是想再偷偷潜入卓家院子看一眼的魏黎如是说到：“听说你父亲遇刺，我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卓清婉被魏黎少有的直接说得面色一热：“家父受伤，我有何可担心？”卓清婉有心调侃到。
“怕你伤心，怕你难过。”
“那你为何不进去？”
“卓府，岂是魏某想进就进的。”
卓清婉听出了一丝心酸：“什么卓府，尽乱说。我们不过是普通商户人家，你是我朋友，怎么就不能进。”
“刚才偶遇元公子，他说来拜见岳父。想来，在下也不便打扰卓姑娘家中聚会。”
“他？元安棠是这么说的？卓元两家是世交，我只把他当兄长，与他也从未有过婚约，何来岳父一说！”卓清婉气呼呼地说到。
魏黎一听心里霎时炸开了万丈烟火，原来她没有婚约在身，是这个讨厌的元安棠，对清婉图谋不轨，一意孤行罢了！
“是吗。”魏黎面上怅然一笑。
“日后你若要找我，直接让门卫通报一声即可。莫要再翻墙，或是站在这门外了。”
怎么还生出点私会的意思呢，魏黎脑中的思绪可比他面上的神情要精彩多了。
“知道卓姑娘安好就好，更深露重，卓姑娘快回去休息吧。”
魏黎本想看着卓清婉进家自己再离开，可是卓清婉却迟迟不动身，迟疑了一会儿，终是张口说到：“家父此次本是要去陆南谈一桩重要的生意，眼下这身体是去不得了。但那边的商户也是得罪不起，明日，我需替父亲前去陆南。你可愿随我同去？”
魏黎没想到卓清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卓清婉锲而不舍地说到：“家父不知被何人刺伤，眼下卓家很是不安全，需多留人手守住卓家。此去陆南，不知会遇何险境，家中人手都不如你武功高强，我想让你保护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