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针锋相对
“陛下，丞相所言在理。”
“五皇子如今就在太学读书，不如让皇子出来说说。”
“曾夫子是何为人，便可一目了然！”
和亲王姬浩明背后站着的都是亲王，自然要捍卫自己的利益。
哪怕姬睿说的再好听，只要他们施压就可以让皇帝不敢轻视。
“传五皇子过来。”
姬弘毅点头，心里有了计较。
眼下他只能静观其变，谁赢面大就支持谁。
秦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听要传五皇子他来了精神。
那个被自己骂的狗血淋头的皇子，居然还想跟自己斗。
很快，五皇子来到了奉天殿：“儿臣见过父皇。”
“你在太学读书已有两年，你觉得曾夫子如何？”
姬弘毅很随意地一问，以此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群臣皆是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五皇子会怎样说。
五皇子想了想道：“回父皇的话，夫子为人乖僻极少与人说话，平日犯事的学生都由曾夫子来教育改正，事后被教育的学生皆有所好转，但身心却受创不轻。”
“哦？有这等事？”
姬弘毅故作不知地问。
太学的事他都知道，曾夫子就是他故意留下的。
只是他没想到，曾夫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是的，曾夫子执教严明，学生若是犯错必定处罚。”
“当年郭奉常的公子郭牧，便是因此受挫离家出走。”
“而且，前几日夫子曾当着众学子的面说要让太学广纳贤才，甚至还纵容秦风流连青楼，以夫子的名义卖弄才学辱没太学名声……”
五皇子一开口就是一波重锤，听的人直摇头，确实不招人待见。
尤其是郭奉常更是面色铁青，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就心里来气。
好端端的一个儿子，一走就是十年，到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秦风，你有何话说？”
姬弘毅眉头一皱，看向秦风。
既然来到了大殿上，那就必须做好觉悟。
和之前不同，若是真的闹出了事，秦王的面子他也不给。
秦风当即跪下，道：“陛下，此事我无话可说，不过五皇子漏掉了一些事，老师曾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能说出这番话，可见老师为国为民之心不曾有半点虚假。”
“老师是个纯粹的教书先生，教书育人便是他的心愿。”
想败坏老师的名声，那可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为此，秦风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五皇子就是来送助攻的。
“嘶”
朝堂之上众人皆惊。
这四句话立意之高远让人惊叹，让人佩服。
有如此胸怀之人，又岂会不懂礼法胡言乱语。
秦风这边才说完，姬睿连忙道：“父皇，老师留有一首诗，儿臣念给父皇听……”
随后，姬睿便有模有样的朗诵陆游的《病起书怀》。
这首诗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此诗与之前的四句相辅相成，众人都能体会曾夫子的心情。
想到这两年曾夫子积劳成疾，却时刻不忘报效国家让人钦佩。
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道出了太多辛酸，更是让众人羞愧难当。
和亲王见情势不妙，果断道：“陛下，曾夫子的爱国情怀固然让人钦佩，可他的做法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
“如今大周边境强敌环伺，七王各怀鬼胎。”
“若是大周皇室宗亲乱了，岂不是给了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不得不说和亲王有点厉害，这些话都是皇帝最担心的事。
若是贸然和皇室宗亲闹矛盾，却是会让大周皇帝更加被动。
大司马周朝烈闻言，大声道：“我堂堂大周，若是惧怕这些宵小之辈，又如何能担得起七国之主呢？若敢犯乱，臣必当亲手斩之！敌国来袭，虽千万里吾亦可斩敌首！”
“……”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即便是姬弘毅也惊呆了，大司马这是摆明了主战。
若因此事造成危害大周的战乱，大司马要血洗敌寇。
他不是针对谁，而是谁敢作乱就杀谁，管你什么身份。
几个亲王一哆嗦，这话说的太霸气，把他们吓了一跳。
真对上大司马，他们确实讨不到好，除非真的造反大家联合起来，可若是那样便得不偿失，为了进太学这种虚名赌上家底那是傻子。
他们说追求的是一种平衡，以及大周皇帝的一个表态。
反而是大周皇帝两边都想要，贪心太重。
“陛下，如今天灾当前不可轻言动武。”
“此事于大周而言百害无一利，曾夫子既然有罪罚便是了。”
“可曾夫子献计解决灾情有功，功过相抵便算了吧！”
庞万通以退为进，表面说功过相抵却是在提醒皇帝。
皇亲国戚的支持固然重要，可曾夫子的奇谋百出亦是让人敬畏，若是重用可抵千军万马，得罪皇亲国戚算得了什么。
“臣，附议！”
满朝文武都以庞丞相为首。
这番话说的很好，他们苦皇亲国戚骄纵蛮横已久。
纵然是皇帝也是如此，这是敲打他们的好机会。
然而，此事作罢姬睿却不答应，大声道：“父皇，夫子教儿臣以工代赈，又以手摇水泵解决用水困难，更是有兴建水渠解决秦韩两国灾情的良策！”
“哪一件拿出来都是天大的功绩，只因出言改革太学便功过相抵？”
“儿臣想问一句，在场的皇叔以及在家的兄弟姐妹，你们何曾做出过一件可以与曾夫子所做之事相比的？”
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有功绩，他们不过是仗着祖上余荫过活。
无功无过便已是很好了，遑论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经常鱼肉百姓。
“……”
姬弘毅沉默不语。
今日姬睿的表现让他震惊，他清楚这些话不是他想的，但能够不畏皇亲国戚的强势，便足以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钦佩。
长久以来，他一直在谋划如何收回兵权，将诸侯国的土地收回，为此他做了很多准备，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然而却依旧畏首畏尾。
既然早晚要对皇亲国戚动手，又何必在乎他们的面子呢？
曾夫子已经开了头，他不也正好借此机会推一把。
“陛下，十六皇子所言恕臣不敢苟同。”
“我等是保家卫国，又如何能与谋士相比。”
“谋士若没有我等支持，又如何能定国安邦！”
和亲王此言一出便是妥妥的威胁，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摊牌了，不装了，老子就是要让曾夫子翻不了身。
然而，这正是秦风所等待的时机。
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那你就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