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谈
“这简单，不用到谈判时候，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在魔界举办格斗比赛，奖品丰厚，很多人都参加，就有很多人观看。这是个人的。还有群体的，把魔界差不多平均分成几十个个区域，每个区域派出一群人比赛，看的人更多，精力就发泄了。”
“还真是办法。”他慢慢说道。
“你相信你们魔尊吗？”
“怎么说？”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上次说你救了珠儿，把她藏在魔尊招魔幡中，但天界都知道，珠儿被魔尊当做人质，威胁天界，珠儿选择了自爆。我也不是阳泉新孕育的，我是由紫微大帝用禁术收集到珠儿的破碎灵体在冥界蕴养而成。”
“你说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是告诉你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我们到底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天然就有了。”
“你可以自己修炼成人吗？”
“可以。不过我常在魔界，成为魔人最好。”
“你活了很久了吧？”
“很久很久了。”
“你想到过死亡吗？”
“死亡随时在发生。”
“你自己呢？”
“我们没有真正的死亡。”
我看着悠悠的河水，我是怕死的，一直都怕。
“我觉得你在魔界的地位很高，我还是觉得魔界和冥界可以谈谈，不会让你们失望。”
“一切都要看魔尊的意思。”
“他是怎样的人。”
“睿智。”
“哦？”我对洽谈有些信心了。
我们很久没有说话，他说道：“希望你这次可以活久一点。”
“但愿这次不让你失望。”
和那个人见过面后，我想去昆仑山一趟，不过要在庄主的事情解决之后。
我悄悄去见酆都大帝，他还是老样子，睡着的的模样，我拿出一枝花给他放在枕边。之后我便住在庄子里，每天陪一会儿庄主，庄主在不断完善她的计划。
我每天都花一些时间去看帝君。“这是你生的最久的气，偏偏我还没有办法让你消气。”
“你觉得魔界会不会同意谈判？”
“你觉得魔界最需要什么呢？”
“我舞剑你会醒来吗？”
今年过年，我送了庄主很多花，往后，我只有去人间才能见到她了。
得到消息，魔尊果然同意洽谈，时间定在三月，就在北海边举行。
冥界这边酆都大帝昏迷是地府官员和几大宗门掌门参与，魔界那边魔尊没有到，由军师和十大魔帅参加谈判。
谈判艰难地进行，一方面彼此都不了解，另一方面，都很都很警惕对方，距离北海不远的两边都有派人驻守，以防意外。让人意外的转折是本来认为是威胁的药，却正是魔界需要的。听说魔界出生的孩子太多了，魔人也太多，处处摩肩接踵，大多魔人生活在混乱、肮脏、暴力、拥挤的环境中，他们希望这种药能减缓魔人孩子的诞生速度。魔人小孩在九幽之地的深渊诞生，魔气越浓诞生的孩子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魔界有点不堪重负了。
七月半来临前，终于谈成了一项，就是冥界以定期无常提供五灵散为条件，确定了双方以北海为界，互不侵犯。
我和庄主都隐藏在冥界驻守的人中。按照庄主给我的吩咐，在谈完后，魔人离开前，潜入第十魔帅的帐子中，然后我见机行事，带他们出去。
我经过十几天查探，七月十四晚，我准确潜进第十魔帅的帐子，外面突然出现喧闹声，各种灯光火把晃动。我还在想要不要出去看一下，庄主突然出现在帐子中，她抱着一个人，说了句：“趁乱逃走。”
我赶紧把他们放到我的屋子里。我出去，周围都是有愤怒的吼叫声，说话声，他们正在集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的任务是赶到鬼门，等鬼门打开。我隐身，成功躲开各处魔人，飞往鬼门。
鬼门一开，我拿出木牌，出了门，我飞往庄主交代的终南山。地上的人已经大变模样，男人身后都有一条辫子，前面剃光了。
我进到屋子，见庄主他们。庄主立刻问道：“到了吗？”
“到了，不过房子很破。”
“没关系。你先带我们出去。”
“好。”庄主还抱着怀里的人。面庞和魔人一样苍白，却很英俊。我搬出小屋子里的一些家具和其他地方家具，把里面坏的东西换掉。庄主看到如此破败的房子，也有些惊讶，“十几年前买的，没想到已经这样了。没有人住就坏的快。”
我看庄主把他小心放到床上，“他没事吧，要不要丹药。”
“不用，他只需要休养。”庄主回过头，看着我说：“这次很感谢你。”
“我不过帮点小忙，庄主对我的才是大恩大德。”我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能用的东西，就把小屋子里的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都搬出来，“这些应该用得上。”
我准备用法术将屋里院子里的杂草杂树清理了，庄主抓住我的手，“不要用法术，留着我慢慢打理，你快回去吧，还不知道冥界怎样呢。”
“庄主，有机会我就来看你们。”我很不舍，
庄主笑着说：“欢迎你们来。”
我突然冒出一阵酸楚，努力压制住后，对笑着庄主说道：“我要恭喜你们，这是人间叫的份子钱。”我拿出大半人间的钱，交给庄主。“希望有用。”
“我也准备了，用不到你这些。”
“这怎么能一样，这是我的祝福，希望你们幸福美满，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庄主才收下。
我为她感到欣慰，这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赶回冥界，就去了边境，结果双方在离酆都城不远的地方火拼。我拿出慧剑冲进战场，往魔人集中的地方砸去，用了紫垣第一次送我的防护阵，符箓、丹药只要有用的都扔出去。魔帅的战斗力确实不同凡响，一个就牵制住冥界的三四名金仙，我试了用针，结果被发现，接着阵法被破，我驾云飞了很远才堪堪接下一斧，震得我气血翻涌，吐了几口血。我立刻服下丹药，去对付魔帅以外的魔人。
所幸今天去人间的人不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斗，一些只听说过的人也来了。这次战斗魔界来了五位魔帅，这算是两界有史以来，最多高修为的人参与的较量。战斗还在持续，这里没有魔气，可以放心大胆的杀死魔人，也不用担心突然窜出魔物。
渐渐的冥界取得了优势，但魔界的军师赶了来，就是那个人。我在犹豫要不要对上他，因为我觉得他不会杀我。他随手在魔人多的地方设下结界，我们进攻受阻，不少魔人躲进去，除了魔帅。他一挥手，像是一切都暂停，我们都不能动，魔帅也没有动。“诸位请听我说，这次是魔界鲁莽，冤枉了冥界，害了吕元帅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与冥界无关。我代表魔界向冥界和诸位道歉。我觉得两界的谈判还应该继续，我在北海边恭候诸位到来。”说完，挥手，魔帅其他魔人都撤退了，我们的禁锢也解除。
安置好受伤的人，大家聚集到一起，议论纷纷，大家都对这次魔界的进攻感到气愤。“简直欺人太甚。”
气愤过后，有人担心即使谈了魔界会不守规矩而拒绝谈判。有人却觉得这次是魔界失理在前，我们有优势。也有很多人在讨论那个人的修为，猜测魔尊的实力，可能有祖师爷高，感叹冥界确实不如，只能谈。各种声音，莫衷一是。
碍于那个人的强大，肯定是要谈的。最终，冥界碍于那个人的强大，也不敢提过分的条件，魔界的这次进攻确实理亏，变得更好说话。双方在已经谈好的第一条上，也达成了一些共识，增进了解。
总之，这次谈判还算成功。随着与魔界谈判的成功，道门在冥界影响力进一步提升，几乎将佛门遮掩。
子师兄打算拉拢十殿阎王，把酆都大帝换掉。
“师妹，你觉得怎么样？”
我轻轻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这些都没有对和错，我也不知道。”我早已失去方向。
“那你直说，你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他接着说：“我知道你和酆都大帝的关系。”
我看到他一脸我知道，还刻意看着我的眼神，我冷冷说道：“什么关系？”
“以前冥界就有过你和他的传闻，冥界的那座纪念楼，只有你随便进出，冥界那颗桃花的经营，还是你交给楚楚的，这些都是酆都大帝给你的吧。”
“是他给的，他都是出于好意。我这次回来，就打算把纪念楼开放了，大家可以亲自去看那些不朽的人，而不仅是从每天的消息中。这个我也准备交给何姐姐，我看何姐姐对桃花经营收入的处理很不错。”
“别说其他的，要说没有私情，我是不信，所以才问你。”
我也觉得酆都大帝对我奇怪的好，莫名的好，连君师兄都怀疑，我也不能否认。
“换掉酆都大帝对冥界来说是个好选择，但你先要安置好酆都大帝，而且换上去的人应该是高尚仁慈的人。”我接着说道：“我不会参与其中，我想去昆仑山一趟。”
“这你放心，我会安置好。”
我去见了转轮王。
“最近你们道门动作频频啊。”
“你们什么想法？”
“还能怎么样，当然避其锋芒。”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换来换去还是你们道门中人，我们不过是表个态。”
我也喝了几口茶，他疑惑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你以前不是很积极的吗？”
“我知道，以前的我，总是清楚的，明确的，现在的我，总觉得前路茫茫看不清，我以前的满腔热血不知道哪里去了，总是想着对还是不对。”
他举着茶杯，感叹着说道：“哪有一定确切的对或不对的事。”
我很想知道，“你对死亡是怎么看的？”
他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被这个问题困扰的？”
我想了想，“嗯，好像是渡劫的时候。我想知道佛门的看法。”
他边倒茶，边看着我说道：“你不过陷入我执，贪生怕死而已。死亡是一道枷锁。对死亡的恐惧又是一道枷锁。你先去弄明白为什么怕？”
“你们都不怕吗？”
“不怕啊。因缘汇聚而有我，有聚就有散，不过徒生烦恼。”
我想到了聻，生死在聚散之间，还想到人间的蜉蝣，生死在朝暮之间。我还想到让我想到那句“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的月下美人，连花开花谢也是缘吗？我用手支着头想。
“但你们的不怕我觉得不是无惧无畏。”
“当然不是，我们不过是认识到“我”这种状态其实是多么难得的瞬间，空才是永恒，所以有“我”的时候结缘惜缘。”
结缘惜缘吗？我想到酆都大帝，不知道是什么缘。我想去看看他。
和转轮王分别，我去看酆都大帝，我偷偷到的次数多，而且还明目张胆地送了花，他的近侍也知道我，所以也不再阻止我来看他。
他还是睡着的样子，没有变化，近侍照顾的很好，肯定都定时喂了丹药。我还是拿出一枝花，放在他旁边。“谢谢，也希望你尽快醒来。”
随着庄主的离开，冥界，让我牵挂的人和事都少了些。我去见何姐姐，把纪念楼和我在冥界的一些事物也交给她了，比如消息方面的事情和每年的拍卖都交给她，这些对子师兄也有很大帮助，交给何姐姐，我也放心。
“这么快就离开吗？”
“再过几天，要是无趣，我还会来找你。”我笑着说。但我不会来打扰，子师兄有所行动，何姐姐也不会闲着。
“你不会再来冥界了吗？”
“会啊，你们的喜事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何姐姐害羞地说：“会的，到时候肯定通知你。”
我辞别何姐姐，准备回庄子，遇到酆都大帝的近侍，他很焦急的拦着我，说道：“酆都大帝不见了。”
我和他一起，赶往桃山，“怎么回事？”
“我早上喂药的时候一切正常，我也如同往常每天午时进去查看帝君的情况，却发现床上没有人。”
我们赶到住处，没有任何痕迹，“也许是他醒了。他闭关修炼的地方也没有吗？”
“都没有，整个王宫，整座山都找遍了。”
我想到紫垣，立刻进去看他。他在榻上打坐，我掐了自己一把，狠眨了几次眼睛，确定是真实的。喜悦充满四肢百骸，溢了出来。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动不动，想冲过去拥抱，又不敢过去，就这么站着、看着。
我站了很久，他都没什么动静。我轻轻地走到榻旁，蹲下，用手支着脑袋，看着他，近距离的看着他，他是活生生的，我贪婪的看着他，他的衣服。紫垣的元神回来了。我这样看着他就觉得高兴和满足。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的手酸了。我想出去告诉近侍一声不用着急，紫垣醒了，肯定能找到酆都大帝，他们肯定有关联。却怎么也出不去。定是紫垣搞的鬼。我走回榻旁，拿了坐垫背靠着榻坐下，拿出做花的材料，做着花，陪他，我累了就枕在榻边休息。
紫垣一直在打坐。十多天过去。“紫垣，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吗？”我试了一下，还是出不去。我认命的继续做花。
我做着花，想着自己被关在里面都一个月了，不知道紫垣什么时候能结束。一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把我抬了起来，我转过头，看到睁开眼睛的紫垣，“紫垣，你好了。”我想伸手去抱他，就被他放倒在腿上，他也压下来。我感受到他手上的动作，赶紧说道：“我没洗澡。”
“一起洗。”他在耳边诱惑地说完，就吻上我的嘴唇。他把我抱去水池，去了房间里，我都尽量配合着他，他变得更疯狂。我发现我和以往不同，我好像变得喜欢了，喜欢活生生的他。
我们再洗完澡，我困得不行。我觉得我一闭上眼就睡过去了，但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努力眯着眼睛。“你睡吧，我们明天说。”他吻着我的眼睛。
“衣服。”我用最后清醒的意识说道。“我知道，睡吧。”温柔的，哄人的，好听的声音。
我醒来，跟着他放纵一回。我想起床但还是被搂着压在他身上。我把他的手抓回来，亲亲它们，亲一下，说一声谢谢。我全身酸软，担心它们溜了，就把它们压在我身下。
我慵懒地贴在他身上，好像还舒服的发出哼哼声。我抬头看他，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