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卷二天界为仙
第二十二章九重天
“一一，快点！”
“马上来！”
我们是趁今年的蟠桃大会去第九重天——穹窿天去游玩。
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是仙界最大的盛会，每五百年一次，九月举行。蟠桃大会期间各处神仙都可以上九重天，没有蟠桃宴的邀请函也可以，所以小仙们很激动，我这个刚到天界不久，在雷部施神雷的小仙也不例外，毕竟这是五百年才有一次的机会。
仙界除了天界还有不少仙域，比如青丘、昆仑、蓬莱。白灵姐姐多年前成仙，去了青丘。天界有十二重天，但几乎从来不会提到九重天以上的天，那是三清住的地方。一重太虚天，离地很近，我就住在一重天云雾缭绕的山洞中。我工作的地方在二重施化天，一般的风雨雷电都在这里降下。
蟠桃是仙界稀缺的圣品，因为，成仙后每五百年就要渡一次劫，很多仙人都在雷劫中陨落了，而蟠桃可以帮助仙人渡过雷劫。所以只有在三界有地位的神仙才有蟠桃宴的邀请函，有机会吃到蟠桃。我还知道，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在昆仑山，昆仑山阴阳泉的阳泉就全都流到了蟠桃园中；传说蟠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吃了长生不老。这些都是月玲讲给我听的。
我对其他几重天也不太了解，只知道君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他居住在七重天，于师弟也很厉害，他去年来了仙界，很会炼丹，居住在五重天。在符箓方面没有天赋的我是因为五雷道法练得不错到了雷部。
月玲是我在天界认识的朋友，也是邻居，她的本体是灵猫，就来自昆仑山。她对神仙和天界的了解比我多得多，我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听她讲的，比如，如果我们成为大罗金仙就可以一千五百年度一次劫；三清老祖的境界，三千年才会渡一次劫；再如穹窿天也和人间大地分为九州一样被分为九天；玉皇大帝的凌霄殿在穹窿天的中间，那里叫黄天，也叫钧天。
我们今天出发。没有坐骑，也没有自己的云，只能凭虚御空，一重天一重天的慢慢向上飞行，所以我们提前一个月出发。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去拜访朋友，我跟于师弟和君师兄传了讯息。月玲有很多昆仑山的朋友，我们相互认识后一起出发。我在五重天见到了于师弟，他也加入我们，我们一行人像是组团旅行。和我们一样的团也很多。我们到了七重天，君师兄驾云来找我们，但他也带不了我们一大群人，也和我们一起慢慢飞往穹窿天。
初一，我们正好到了穹窿天，南天门的门将检查过后，我们真正进入了第九重天。南天门所在的位置是正南阳天，这里太阳高悬，日光明媚，明亮到晃眼睛。
最难的是找住的地方，财大气粗的神仙都有自己随身的乾坤洞府，从不担心住的问题。我们来得算早的了，已经没有地方能住下我们一群人，于是各自找住处。我本来打算和月玲一起的，但我也想和师兄师弟他们叙叙旧，就和她分开了。
我们三个找好住处，来到一家茶馆喝茶。在仙界，茶的范围非常广泛，各种奇花异草灵木果露都能制成茶。
“好像在冥界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聚过。”我说道。
“有次宗门任务我们恰好在同一组，我几乎每天都去找你们，这算吧。”于师弟说。
“但那是边境，又没有这样坐下来喝茶。”
师弟喝了口茶，“你们觉得天界怎么样？”。
师兄也喝了口茶说：“还好。”
“我也觉得还好，我的工作也很简单，只是没有我想学的功法，没有师尊，我领悟很慢。”
师弟接着说：“看来你们真的都还好，我来天界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每天记那些丹药、丹方，它们都与冥界不同。每天都忙着实验炼丹，我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样放松的时间，这次我一定要玩得尽兴。不过仙界的奇珍异植很多，我就喜欢这点。”
“看来这正是发挥你聪明才智的地方，你配出克制魔气的丹方，他们都对你刮目相看吧。”
“那是当然，不过我能炼出散魔丹也是因为师姐你的提议和帮助。”
我跟师弟话多，师兄在旁边听着，我们坐了很久。
师弟问道：“一会儿你们想去哪里？”
“我随便逛逛，漫无目的，你呢？”
“我想去看看九重天的仙植仙丹。师兄，你呢？”
“我到处走走也行。”
“那你们俩一起，我去逛丹药铺了，你们都不感兴趣。”
“哪里不感兴趣了，要是遇到特别的，你多买一些。”
我们一起出来，师弟先走了。
我问道：“要一起逛逛吗？”
“走吧。”师兄突然问道：“你想学什么？”
我没马上反应过来，才想起刚刚自己说过没有想学的功法，也没有师尊指点，“至少要学会驾云，我住在一重天，到处都是云，就是没有一朵云想要配合我的，总是掉下去。”
“你要多和它们亲近。”
“我试过。”“你多少年学会的？”
“十年。”
十年，“我到天界都五十年了。”这差距太远了。
我们随意的沿着街道慢慢走。
“我以为你会留在冥界。”
“所以你来了天界？”
“差不多。”师兄接着说：“我知道你来天界的时候还高兴过，这次见到你我知道我想错了。”
“抱歉。”我低着头说。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我以为你是选择了他，看来也不是。”
“我来天界是为了查找自己的来历。”
“关于你的事情，我其实知道的很少。”
其实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也很少，就像，也许很多人早已知道你的出生家庭，我还在你面前傻傻的吐槽你父亲日游神。“我知道，是我没有告诉你，还有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有什么想买的？”
“嗯——”我抬头四处看了看，“前面有卖茶的，进去看看。”我们各自选了一些茶。感谢小佟的商业天赋，让我在天界也还能过得滋润，天界的钱真的很贵。
“我们回去吧。”这么多年，我不认路的毛病依然没有好转。
我们回到住的地方，我泡了壶茶，觉得自己不想休息，也充满好奇，就打算再出去转转。
天界没有黑夜，日月星辰时刻高悬。我出门往左，遇到路口都往左，返回的时候都往右。
我看着九重天的房屋，看它们的匾额，看它们的装潢。我一直走，一直逛，不知道过去多久，天都变了：这里的天空是红色的，满天的红霞没有一丝空隙，这是西南朱天。
我继续逛。
忽然，一个声音吸引了我，我听到一段记忆中的旋律。
那次，我单独送花回来，在城里闲逛，不知不觉走进一条巷子，看到一个老人在拉琴。我放慢了脚步，驻足在跟前听，我渐渐沉浸在起起伏伏的旋律中，全身发热冒汗的感觉，不知不觉已经热泪盈眶，然后泪流面面，我擦不过来，就直接双手盖在脸上，蹲在老人跟前听。里面的欢乐、悲伤、缠绵、等待感染了我，让我感动又感伤，忍不住在那里痛哭了一场。
“师傅，你拉的琴是什么名字”
“这叫胡琴。”
“这是什么曲子？”
“前世今生。”
“你还有别的曲子吗？”
胡琴婉转凄切的声音重新响起。
情未断，人两散，
曾经佳期如梦魇。
不奈孤枕难眠，
只彻夜把琴弹。
这曲子让我听着十分难过和心酸。
“这又是什么曲子？”
“它叫旧梦重弹。”
我问结尾，“他们还能再续前缘吗？”
“你希望怎样？”
“希望他们花好月圆。”我轻轻地说。
我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也忘记那天怎么回去的。后来就爱去小巷子乱转，我应该是想再遇到拉琴的老人，只是再也没有遇到过。后来我养成了这种独自到处逛的习惯。
我还记得它们的旋律，这个旋律就是那首叫前世今生的曲子。我寻着声音，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隔着低矮的篱笆我能清晰的看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弹琴。他弹得很沉醉，也很深情。我看着他，不知不觉翻过了篱笆，走到他身前，蹲下，看着他，听他弹琴。他弹完曲子，抬头看见正看着他的我，我一直看着他，没有眨眼，我有种眨眼就错过的感觉。
“我，见过你吗？”
“我们没有见过。”他微微偏头，不再看我。
我渐渐脱离曲子的影响，站起来，走到另一边，看着他：“我是听到你的琴声进来的，很冒昧打扰到你，你弹的曲子我以前听过而且很好听，才不知不觉走进来的。”
他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我叫一一，就是一二三的一，你叫什么名字？”
“紫垣。”
“紫垣，你的名字真特别，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是哪里来的？”
“我在人间听到的，感触很深，就偶尔弹弹。”
“你运气真好。”我去过人间很多次也没听到过，“那你会不会一首叫旧梦重弹的曲子？”
“我没听过，要是你记得旋律，把它们哼出来，我或许能弹出来。”
我马上说道：“我刚好记得，我们试试。”
我觉得我站着，他坐着，不如一起坐着舒服，“我可以坐一下吗？”
“可以。”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凳子，他递给我一个坐垫。“谢谢，我用自己的就好。”
“你用这个。”看他坚持，又是这里的主人，我接过他的坐垫，坐下。
“那我开始了。”
我哼一句，他弹一句。
“你真厉害，我感觉每次都是准确无误。”我看见他灵活的手指在琴上勾挑抹托，流出记忆中的旋律，我很欣喜，也很佩服他，我对音乐乐器一窍不通。“你能把这两首曲子一起弹一遍吗？”
他点了一下头，开始专注的弹琴，我坐在一旁观看欣赏。“我以后可以来这里找你吗？”
“可以，但我不常在这里。”
“没关系，碰到你在就算运气好。”
我把坐垫还给他，“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
我走出院子门，回头看了一下这个草庐的名字，叫做“幽居”。很奇怪，我听了两首悲伤的曲子，心里却没有以前一样的悲伤。我御空找到来时的路，飞回住处。
第二天，我一个人的时候就逛了右边。东南苍天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果真如月玲所说，正南的阳天是穹窿天最热闹的天，大家都从南天门出入，政令消息也走这里传达，而且有很多神仙喜欢它的光明和阳光，所以这里住的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店铺也多，很热闹。听说中间的黄天是最富丽堂皇光辉繁华的天，要经过审核才能进入，而且只能行走。我们一群人分开时约定好了蟠桃宴开始时，我们一起进黄天看看，到时候会看到很多上仙。
我凌空查看这片天有哪些地方适合去看看，看到一家在这片天算是最热闹的铺子，里面卖各种仙器神器。我走进去，看到一个人。她的美貌身姿比宗门藏书馆的玉简影像更甚百倍，我站在店门外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锐气和力量。她拿着一把黑色的剑在看。她是我在宗门了解过的一些神仙中我最崇拜的一位，特别是我在前线捕杀魔物的那些年。她在道门地位很高，专门传授兵法，我觉得她是美丽与勇气的完美结合。在这里遇到她，真是莫大的惊喜，她一身红色束腰的长裙，上面有华丽的刺绣，袖口收的很小，头戴金冠，显示出她的风彩和干练。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火热，她注意到了我。她看着我，似有一丝惊讶闪过。
“什么名字？”她问我。
“回上神，小仙名一一。”我回答。
“你从哪里来？”她接着问我。
“回上神，小仙从冥界来。”我回答。
“哪里司职？”她继续问。
“小仙在雷部。”我继续答。
“你最好不要去正北的玄天。”
“好。”
她像一阵风经过我身边，我回头见她的身影已远去。我平复刚才的紧张，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这把剑怎么卖。他说了个数字，我一咬牙，买了。只是我可能要过节衣缩食的日子了。
我想到那颗石头，便问他：“你肯定知道整个仙界炼器最厉害的有哪些上神”
“当然是最上面的人。”他小声说着，手指朝上指了指。
“那这九重天最厉害的呢？”我也小声说道。
“各位帝君炼器都很厉害，不过他们都不会卖，你问这个也没用。”
“那他们中，最厉害的是谁？”
“当然紫微大帝最厉害。”
“他住在哪里？”
“当然在玄天紫微宫中，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但是玄女让我最好不要去玄天，“那第二厉害的呢？”
“勾陈大帝。”
“那他住在哪里？”
他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可能是我刚买了剑，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玄天勾陈宫中。”
“炼器厉害的都住在玄天吗？”
“差不多。”
“为什么？”
“因为玄天中有各种星辰，很方便。”
“哦。”我装作懂了。
我很犹豫，我到底去不去，这当中有什么巧合吗？我想先去见见玄女，不知道她见不见我。
我飞去正西的旻天，这里的天空是高朗清爽的感觉。我打听到九天玄女的府邸，上前询问，被告知玄女已经休息了。我接着两天去拜访，玄女都不在。我知道我这样的小仙，她们可能都不屑通报，我送了一些茶，才有机会见到玄女，我是喜悦又紧张。
我拜见玄女后，把剑拿出来，呈给她，“我买了那天你看的那把剑，希望能送给你。”
“我不过随便看看，并不需要。”她淡淡地说。
我只得收回了剑，“我来是想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让我最好不要去玄天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师尊说，越是厉害的神仙，越重视占卜推演，也许她是对的，“我有事需要去玄天，真的不能去吗？”
“我是给你建议，去不去在你，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去。”
“我可以知道不好的事是什么吗？”
“这个不能告诉你。”
“我可能还是会去。其实我”其实我很崇拜你，其实我去玄天是为了，其实我也想问你能不能看出我的来历，毕竟，你是这么厉害的神仙。我接着说，“很抱歉打扰到你，也很抱歉之前答应过你，却没有做到。”我向她告退出来。我在玄女府邸门前的路上站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决定要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