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尘封往事3
陆厉明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门被无情的关上。
陆景州呆呆地站着，眼中晦暗不明，像失了光的木偶。
窗外，驾云听到没有动静。
它爪子从外面直接把窗户推开，发出轻快的低吼声。
陆景州回过神来，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说了声你走吧，又把窗户关上了。
驾云吃了个闭窗羹，有些迷糊。
从天明到天昏，时分渐暮，步上深沉。
陆景州一整天都没有出房间，像个机器人一样在运作，他把架子上各种诸如金融学、语言学、计算机技术等书籍来回翻遍，试图麻痹自己的思绪。
陆厉明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培育者。
他会请最好的老师上门家教，教陆景州各种知识和本领。
陆厉明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已经掌握了。
但是他没说。
因为他一旦说了，爸爸可能也就不会再为他分神了。
天才，向来孤独。
虽然现在也没差，甚至更甚，但起码聊胜于无。
陆景州打开窗，想吹吹风，却发现地上被刨出了一个坑，爪子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印。
他偏头望向，一只毛绒绒的小黑熊趴在草垛里，安安静静的，发出冗长的鼾声，像是睡着了。
小爪子蜷缩着，整个身子打着寒颤。
它没走？
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张毯子，从窗户扔出去，精准盖到它的背上。
小黑熊感受到暖意，缩成一团，意识不明地哼唧着。
早上。
陆景州刚起床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天呐，这要是被先生看到了怎么了得？”
“这上好的蔷薇花怎么变这样了。”
“管家来了管家来了！”
几个负责下人面面相觑，然后整齐地站成一排。
高管家匆忙走过来，看到花坛里一小圈的蔷薇花稀稀拉拉地瘪了下去，面带焦虑：
“这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
先生每天都会亲自过来给这蔷薇花浇水，定是极为看重这蔷薇花的。
几个下人异口同声：
“高管家，应该是它干的。”
他们指着旁边脚糊着泥泞的一只小黑熊。
驾云貌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没有跑走，低着头乖乖地等待发落。
高管家正是观伯。
他有些不忍，他可是知道先生的手段的。
要是这只小黑熊落到了先生那儿，绝对没有好下场。
但是若没个交代，所有人怕是都得跟着完蛋，只能先将先生叫过来，再看看能不能求求情了。
此时，陆厉明正拉着温由宁在吃早点。
温由宁没有什么力气，虚浮地靠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吃着他喂过来的东西，脖子上的红印怎么也遮不住。
“我吃饱了，我先上去了。”
温由宁不想跟他继续维持这个姿势，找个理由想回房间。
陆厉明见她神色疲惫，也没拂她的意。
温由宁以为他默认了，赶忙起身就要离开，还没迈出一步就被陆厉明拦腰抱起。
她蹙眉，不想让他抱。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阿宁这是不长记性？”
他呵气如兰，却让她心悸。
昨晚温由宁因为不想让陆厉明进来，故意把房门关了，最后下场
思及此，她的双腿不受控地轻颤。
陆厉明注意到了，笑着调侃：
“阿宁还是身体比较诚实，嘴上总是不乖。”
温由宁死咬着牙，感到十分屈辱。
当陆厉明送完人回房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下人急匆匆小跑进来。
“怎么了？”
“先生，花坛里的蔷薇花都都折了”
派来的下人有些发怵，说话结结巴巴的。
陆厉明疾步来到花坛，发现里面一小圈的蔷薇凌乱地倒下。
“怎么弄的？”
陆厉明脸色阴沉，冷言质问。
观伯弓着腰，连忙解释：
“先生，今早下人准备浇花的时候，发现一头熊偷溜进来，把花给踩了。”
驾云缩着脖子，缓慢地向前挪了几步。
“哦？你干的？”
陆厉明拿起花坛边的一把小刀。
拇指划过刀尖，像是在欣赏它的锋利。
驾云眼里倒映着刀的冷光，犹豫着就要往后退。
几个下人给吓住了，动都不敢动。
观伯试图求情：
“先生，它不过就是个小黑熊，可能性子比较顽劣，所以不小心糟蹋了您种下的花。”
陆厉明冷眯着眼，看着驾云的眼神，就差把它生吞活剥了。
他把驾云拎过来，用小刀刮擦着它的皮毛，掷地有声：
“顽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手脚这么多，爪子就别要了。”
他手上的刀从脖颈慢慢挪向至驾云的爪子。
“父亲。”
陆景州匆忙跑出来。
驾云看到陆景州，眼睛瞬间亮了好几个度，像是看到了救星。
“景州？”
陆厉明拧着眉，冰冷地说道。
陆景州挺着小身板，言辞恳切：
“可以放了它吗？”
他想起它窝在坑里的窘态，心头微暖。
“我放了它，谁赔我的花？”
这可是为阿宁种下的红蔷薇，用来制作蔷薇精液的。
等它们长成之时，他还要一点一点涂在阿宁身上的。
陆厉明不想多说，直接上手就要割下驾云的爪子。
陆景州见状，立马冲上前扑开驾云。
小刀划破了陆景州的手掌。
淋漓的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一滴一滴往下落。
接着只见花坛里的蔷薇颜色瞬间加深，变得更加鲜红。
陆厉明眼睛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有些意外。
原来这蔷薇嗜血。
难怪他从来提炼不出最极致的精液。
他闻了一下味道，果然香气更加馥郁了。
陆厉明立刻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握紧手掌对着花坛，任由鲜血流下。
蔷薇花像是贪婪的吸血鬼，大快朵颐地饱腹着。
陆景州站在一旁，手生疼地刺着骨。
而此时陆厉明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花上，看着它们红得欲滴，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放了它可以，她不喜见血，你知道的。”
陆厉明摩挲着蔷薇花瓣，缓缓提出自己的条件。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仁慈，陆景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收了收手心，当即应道：
“知道了，父亲。”
这时，躺在草地上的驾云也不装死了。
它立马站起来，扭着小屁股跟在陆景州后面，一颠儿一颠儿地。
“你走吧，以后有多远就离这多远。”
陆景州知道它有灵性，拍了拍它的头，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
再也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