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仙座流星雨
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
陆景州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很久都没有动。
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神经。
他左手紧握着拳,指甲像是要嵌进皮肤里。
这里的一切触景生情,回忆再度卷上心头。
关门的砰声、东西的砸声、玻璃的裂声、啜泣的无声、苦苦的哀求、无助的眼神、期盼的目光
心,碎的声音。
他还是回来了。
因为他的心还被困在这里。
那些阴影就像是一张交织的大网,将他包裹的密不透风,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空气一点点抽干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快要脱氧。
他自己想的就是,潦草一生吧。
远帆夏令营。
自从射箭场那事过后,赵落矜算是彻底出了名了。
大家都在夸赞她的挺身而出。
除此之外,加上她清新脱俗的外貌,也成为了很多人爱慕的对象,不仅是男生,还有女生。
典型的男女通杀。
以前赵落矜和宋凝蓁走在路上虽然也会引起回头现象,但多数都是不动声色地感叹一番。
哪像现在,周围的视线炽热得毫不掩饰。
宋凝蓁倒是非常适应,十分享受着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她一把揽过赵落矜的肩,调戏道:
“矜矜小宝贝儿,万众瞩目的感觉如何呀?”
赵落矜扶着太阳穴:
“还好,只是头比较疼。”
宋凝蓁扑哧一笑,继续说:
“不过你不知道,你当时真的帅死了,连我看了都心动,你说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
她扼腕叹息,真恨啊。
“你不知道所有人的眼珠子就差跳出来了,那一个个不值钱的样,我当时都做好帮他们捡眼珠子的准备了。”
是,当时那个在台下喊得像疯狗一样的是谁我不说。
赵落矜试探性地问了句:
“有那么夸张?”
宋凝蓁拼命点着头。
赵落矜想,看来自己轻易不要疯批了,容易寸草不生。
大家照例在操场集合。
现下九点不到,太阳已经非常磨人了。
不愧是七八月的太阳,真不叫人失望。
刘跃德拿了个大喇叭,崭新得发着光。
他调了调音量,故意问道:
“热吗?”
“热”
没有什么力气,大家都在忙着出汗。
“哦,这样啊。”
刘跃德故作思考,不经意地借着喇叭传声:
“那看来你们对看流星雨也不感兴趣啰”
流星雨?!
“感兴趣感兴趣!”
众人一下子就来劲了,要多捧场有多捧场,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赵落矜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流星雨诶。
隐隐地,她有些小兴奋。
刘跃德一副早就知道你们会是这样的反应的表情,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
“那大家看过流星雨吗?”
“没有!”
回答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欢呼了。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刘跃德故意用手腆着脸,似是在笑话他们。
可恶,给拿捏了。
底下一众人打着嘿嘿,脸上的小表情怎么都藏不住。
一个个眼神催促着,就差直接拉进度条了。
刘跃德也不调侃他们了:
“行了行了,不磨你们了,今晚呢,有个英仙座流星雨,挺难得的,营里就想着今儿带大伙一起去看看这流星雨,毕竟人多热闹一下。”
“看到那边的山了吗?”
他指了指那边群山起伏的延阳岭。
“看到了。”
众人回道。
“好看吗?”
“好看。”
“好看就好,多看两眼,一会儿就不好看了。”
众人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话里有话。
后来他们到达山顶才明白。
果然不好看。
因为爬得累死了。
当他们一路来到山脚下的时候,才近距离地感受到延阳岭的壮观。
那种峰峦如聚的感觉,像是一道巨大的天堑,让人望而却步。
赵落矜抬头,看向面前的崇山峻岭,只觉得草木青葱间,山水皆是情。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的一把好手,什么时候她也能成为像大自然一样出色的工程师呢?
她鼓了鼓脸上的小包子,眨巴着眼睛,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宋凝蓁走过来,见她傻站着,戳了戳她的脸。
“想啥呢?像块木头一样。”
“我在想大自然真神奇。”
小包子瘪下去,赵落矜撅着小嘴回道。
“过来集合啦!九营的。”
“集合了,六营的!”
“十一营的,这里集合。”
“矜矜小宝贝儿,不行了,坐会儿”
宋凝蓁拉着赵落矜的手,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像是要脱水一样。
赵落矜和她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才走多远,离半山腰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体力也是没谁了,叮当见了怕都是要笑话的程度。
不过她还是贴心地拿出纸巾,替宋凝蓁擦着额头的汗,又替她拧开盖子,把水递给她:
“喏,还好吗?”
宋凝蓁用纸巾遮住眼睛,装作抹着眼泪,再一次感叹:
“好感动呜呜呜”
嗯还有闲工夫演戏,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山之高,累死人也。”
“汝之体力,愁死人也。”
宋凝蓁给她发去一个善意的眼神。
赵落矜转动着狡黠的眼珠,故意看向别处。
看不见看不见。
两人已经完全跟队伍脱节了。
再往上方看去,连十二营的人影都看不着了。
宋凝蓁有些心虚地问道:
“认得路吗?”
噢对了,宋凝蓁除了体力差,还是个路痴。
这要是搁武侠小说里,妥妥的炮灰啊。
赵落矜扶额,认命地点了点头。
宋凝蓁拍了拍她的肩膀,像个上级干部一样,很是欣慰:
“小赵同志,组织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赵落矜扯了扯嘴角,很配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请。”
宋凝蓁重重地嗯了一声,走出了坚定的步伐。
“哪边啊?”
宋凝蓁看着面前的交叉路口,犹豫的脚步熟练得让人好笑。
“右边。”
头大。
她们俩还没到达山顶,就见杨宇松原路返回,三人碰了个正着。
“班长?”
杨宇松舒了一口气,连忙问道:“你们俩怎么才跟上?”
赵落矜看向某人,转头解释道:
“体力跟不上,在路上休息了一下。”
“那行,我们回去吧。”
等到他们三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帐篷已经陆陆续续搭建好了。
好多人四处走动,甚至有些人已经铺上了布,开始野炊起来了。
山顶的阳光格外明朗,金光四射,打进云层里,连云朵也散发着浅浅的金色,有种普度众生之感。
往山下望去,一切尽收眼底。
树荫底下,刘跃德和李金冲下起了象棋。
两人一来一往,行棋之间皆是肃杀之气,一直僵持不下。
下棋间,李金冲忍不住感慨:
“还是年轻好啊,年轻有精力,想做什么就去做,横冲直撞的。”
刘跃德笑了下,移了一步棋:
“确实,你个老年人。”
第一次这么讨厌别人说大实话。
李金冲气得直接吃了他一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