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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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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将于谦思带回客栈休息,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房间的椅子上坐着,神情淡然没有什么变化,根本看不出他这个样子是喝了不少酒。

    与于谦思的意外偶遇,以及今日下午的交谈,临渊基本上就猜到吴锦波为什么会找上木景落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书生。

    不得不说,吴锦波确实是个有头脑的人,但是没把这种智慧用在对的东西上,也不免有些可惜。

    幸好临渊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人,对于吴锦波的“惺惺相惜”仅保留在他个人的能力上,而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尤其是关于木景落的,那临渊也绝对不会客气。

    情深义重的于谦思和恩将仇报的张永就是一件事情的两个极端面,这也给于谦思这几年的政策方针定下了大的基调,大大地恢复了在张永掌权是的打压的文人书生的利益和做官的渠道,并且没有派系之分,只要是对自身或者国家有益的学说,都大力宣扬并一视同仁。

    文化的繁荣昌盛往往需要十几二十几年的奠基才能成功,依托于文化的发展,国家的融合和经济才能推动地更加顺畅,百姓的生活才会更有盼头。

    可即使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有曾经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时候,直到遇见了光一样的肖仁良。

    肖仁良就凭着自己那微弱的直觉,就决定一定要把于谦思从深渊里拉了出来,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于谦思跟在肖仁良身后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人间暖阳。

    现在吴锦波准备故技重施,想把木景落当作当初的于谦思去吸引他的注意。

    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从泉州来的普通学子,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与他抗衡的手段。

    按照吴锦波的性格,一定会用临渊威胁木景落就范,如果木景落答应下来了,那临渊将会是吴锦波手里最大的筹码,如果木景落不同意留在清心寺……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吴锦波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能会直接一刀两断,解决了她。

    但是吴锦波准备让木景落接近于谦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他一个地方官员的大少爷,什么都不全什么也不愁。就算是为了走的更远,是为了攫取权力,那也不必着急,按照吴锦波这个脑子,走正统的科考路子肯定更为可靠稳妥,或者利用吴祁连的关系一阶一阶往上爬也不是没有可能,怎么也不至于剑走偏锋成这样。

    而这些,还需要木景落好好调查一番。

    一想到木景落,临渊的思绪就有点发散,可能是和今天喝酒有些关系。

    他突然就想到木景落这个时候应该要睡觉了,这才又想到另一件事,自己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的事情,木景落如此嗜睡的原因是什么。而且在他的印象里,木景落凡间历劫的那个木景也并不嗜睡,睡觉不过就是保证正常的生理作息。但是在天界,一位神君可以根本就不睡觉,如果她一直在修炼的话。

    但木景落的情况显然不是如此,她和玉玄到处打凶兽,耗费的精力太多,自然就靠睡觉来缓和疲惫。

    并且她也乐在于此。

    一切似乎都合理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临渊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最后还是打算等于谦思这件事情结束后要回趟天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也可能是想的多了,但临渊的直觉让他放不下这件事情,还是决定等这个神君历劫成功后回去好好问一问。

    临渊就像是正在整理秀发的少女一点一点缕着自己的思绪,突然觉得指间的红绳传来感应,是木景落传来的消息。

    木景落把自己在清心寺的遭遇以及明朗带着她去星子塔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补了一句,这个吴锦波的势力可能不仅仅在荆州和周围州县之间,他的触手或许已经伸到了京城。

    无数个人构成了社会整体,整体也反映出社会规律,没有谁能只手通天水滴不漏,早晚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些事情于谦思可能要比他们知道的多,但他现在不省人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不好过去叫醒他,无论如何也只能等到明日了。

    最后,木景落和临渊一同商议,先让木景落在清心寺住下摸摸情况,等情况稍许清楚后,他再和于谦思一起潜回荆州城,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搞明白吴锦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相较于临渊木景落各自的进展,还剩下两人被我们遗忘在了角落里。

    路苦觉得自己难过极了,谁能想到那百花楼的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事后酒劲涌上来的时候那么折腾人。

    好在回去的时候还算正常,不然赵云真有可能把他丢在街边让他自生自灭。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只是路苦的眼睛怎么也是睁不开,头也疼得厉害,在床上折腾了半晌终于晕晕乎乎地起来了,这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自己,赵云不知道去了哪了。

    眯着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也都涌了上来,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拖着赵云一起去数星星?要去树上荡秋千?去去去……百花楼给他找个小姑娘开荤?

    路苦突然就明白赵云为什么不在这了,到底还是兄弟情深,不舍得打死自己,否则这会儿早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突然,路苦听见厢房的门被打开了,吓得立马一缩脖子,想也没想就要朝床上钻,钻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不应该这么怂的啊,他怕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这时候酒醒了,赵云就算抛尸他也能跑啊!

    所以路苦又“镇定自若”地把挪了回来,正好撞上赵云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下意识地又想跑。

    好在赵云的神色虽然看起来不太和善,但路苦早就已经习惯他摊着一张脸了,学医学的把少年的精神劲全学没了。

    思绪一跑偏,路苦也就不纠结自己昨天晚上发的酒疯,正巧赵云似乎也没有要提起来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勉为其难”地在他那里翻了篇。

    赵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盯了路苦好一会儿,确认他确实是已经清醒过来了,就交待着,“先去洗漱洗漱,然后下来用膳。”

    声音比往常哑了一点,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路苦莫名有些心虚。

    路苦应了声,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饿了,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决定下去瞧瞧再说,毕竟现在赵云说的话他根本不敢反驳。

    好在赵云一向贴心,特地交代没让掌柜的准备油腻重口的东西,就熬了一小锅花生粥拌了两个凉菜,结果路苦连喝三碗撑得摸着肚皮走不动道。

    好不容易把这位爷带回了厢房,赵云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的泥封还完好无损。

    揉着肚子的路苦立刻提起了精神,想迫切知道自己这顿酒换来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然就对不起他丢的这个人,“是谁送来的?”

    “应该是落兄。信是从城外送进来的,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来到客栈找到了我,就给了我这封信。景兄弟这会儿还在清心寺,不太可能派人过来。”

    路苦接过信封,上面的封泥什么痕迹也没有,也看不出究竟是出自谁手。

    但是赵云确实猜对了,这封信就是临渊从牛头镇送过来的,那个送信的人就是于谦思的随从。

    “他说他刚出了荆州城没走多远,就在牛头镇里碰见了于谦思。而且还说,吴锦波一心想要掳走景兄就是为了让景兄接近于谦思……”

    赵云不禁疑惑,“天底下的书生那么多,吴锦波为什么就挑中了景兄一人呢?他们以前应该并不相识,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景兄长得……秀气?”最后两个字是赵云想了又想才说出来的,因为这样形容会有失礼数,但他一时确实找不出其他更适合的词了。

    “景兄和落兄不是在街上从吴锦波的马车下救了一个孩子,许是那时候吴锦波发现景兄的吧。”路苦回答道。

    “信上还写了什么?”赵云看着路苦越来越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落兄说,他和于谦思要在牛头镇再住上几天,让我们这些天就不要担心,至于景兄该怎么办……信上没说。”

    路苦把信又递给了赵云,脸上早就没有了最开始散漫,皱着眉头思索,“现在景兄在清心寺,落兄和于谦思在牛头镇,可是落兄却并不打算和于谦思先来到荆州城救出景兄……难道吴锦波掳走景兄的目的不是因为景兄的脸好看让景兄接近于谦思?”

    赵云被绕的有些迷了,他确实不擅长一些勾心斗角的东西,那些个草药、穴位已经把他的脑子全部占满了,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路苦的反应之快。

    路苦继续解释道,“我之前听说于谦思幼年十分贫困,就是个在街上……讨饭的小乞丐。后来遇到了一个书生,书生心地善良就带着他一起走了。书生颇有学识,教他写字读书,带他游历四方。后来书生进京赶考中榜后,却因为当时朝政是由张永那个佞贼把持,因为嫉妒书生的有个好家境和满腹学识,最后找了个借口把书生一家满门抄斩。”

    说到这,赵云也反应过来是谁了,“所以于谦思和皇上联手扳倒张永后的第一件事就为肖仁良平反是因为这个原因,肖仁良就是救了于谦思的那个书生!”

    赵云一向不怎么关心政治,但张永倒台几乎是天下百姓皆拍手称快的大好事,而肖仁良平反案紧随其后,也再次让世人看到了这个才子的悲哀,怎么能不让人惋惜!

    但是赵云还是不太明白,“那这些事情和吴锦波绑走景兄的真正目的有什么关系?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路苦倚在窗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喃喃自语,“我也我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落兄既然已经和于谦思汇合了,如果吴锦波真的就只是想让景兄帮他和于谦思拉近关系,那这时候赶紧来荆州城里,也还能早些救出景兄。可是他们要等一等,在等什么呢?”

    “等吴锦波。”赵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路苦眨着眼睛笑了,他不去招惹招惹赵云他就皮痒痒,“哎呀哎呀,我们的小云云果然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呢!真是路哥哥的小心肝儿呢!”

    果不其然,赵云比刚才稍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惹得路苦笑得更欢了。

    眼看赵云起身就要走了,路苦这才收了那副贱兮兮的模样,赶紧麻溜地滚起来把人拦住,耐着性子哄人,“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逗你了不就行了,我就是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但好歹把人给稳住了,路苦这会怎么着也不敢再犯那个贱了,赶紧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实际上我们都把吴锦波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二十岁就着手修建清心寺的人,能把在皇宫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张永哄得服服帖帖,可见其本事绝对不小。至于他掳走景兄的真正目的……我现在确实也没有什么头绪。恐怕落兄就是因为意识到吴锦波另有打算才决定继续留在牛头镇的。”路苦觉得赵云有时候真是可爱极了,顺从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明明上一刻还气得不行,现在就担心他渴着了。

    要是赵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高低是要加几勺盐进去的。

    路苦继续道,“落兄昨天就出城了,按照吴锦波谨慎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派人去搜查。但是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就是于谦思竟然也偷偷地朝着荆州城的方向来,只怕他们也想不到,落兄和于谦思能在半路上遇见,索性就留在牛头镇,停下来不走了。”

    “那景兄还在清心寺上,会不会有危险?”这样的话就不相当于羊入虎口,吴锦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景兄。

    说到这个,路苦就更不担心了,“吴锦波现在还等着让景兄帮他做事呢,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一时半会儿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落兄既然能把人留在那,就肯定有办法把人救出来,他可宝贝这个小书童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云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也就不再纠结下去了,遂又想到,“那既然如此,我们两个该怎么办?吴锦波的人早就盯上我们了。”

    路苦的视线朝外一瞥,不远处就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朝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干什么?当然是吃好睡好玩好!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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