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姐姐
之前已经睡饱了五个时辰,所以木景落现在根本不困。与临渊解释过后只觉轻松不少,顿时就更有精神了。这才想起还有两人正在等着自己去审问那个魔族之人,一个翻身就从临渊身上滚了下来,扯开把自己缠住的被子,催促道,“快快快,我竟把我师兄和那只老狐狸给忘记了,那只老狐狸此刻定在心里骂我。”
被木景落遗忘的两人此刻正在白泽居住的那个院子里赏花品茶呢。
木景落走后,两人皆心照不宣地移步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坐着下棋。棋还未下完一盘,白泽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了,把手中的白润光滑的棋子往棋盘上随意一丢,随即伸了个懒腰对玉玄说,“你猜临渊能撑多久?”
玉玄把棋子一颗一颗捡回包裹里,听见白泽的话后抬眼朝木景落和临渊的所在院子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理会白泽的话。
白泽没得到答复也不在意,一只手斜支着脑袋,自言自语道,“你说景落这小身板平日里是不舍得打不舍得骂,逗她看一本只有一张图的春宫都能被吓哭,要是临渊兽性大发把她吓到了怎么办?景落这丫头可是难哄得紧,你……”见玉玄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白泽一个挺身,面色严肃地看着玉玄,“我说玉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家小师妹你不管啦?这可是在东方十三州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负,就先不说那几个老东西了,就光是弥勒和青帝也够我喝一壶的,你觉得那时你能逃得过去?别说去找秦宿了,你就等秦宿来给你收尸吧!”
说到秦宿,玉玄才终于给白泽一个眼神,那眼神……分明就是看傻子的眼神!
“不可能会发生你想象的那些事,最多就是抱着景落亲几下,都在接受范围内。”玉玄想了想还是决定为临渊正一下名,再怎么说他还有可能帮自己找到秦宿呢。
白泽“啧”了一声,上挑桃花眼,对玉玄的话表示不信,“你就这么肯定?就算他定力再好,景落捧着脸撒个娇再说句(亲爱的,别生气),他还是会缴械投降,然后兽性大发!你是真的不知道木景落那张脸有多招摇吗?”
玉玄依着白泽的描述脑补了一下画面,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递给白泽一个怪异的眼神,幽幽开口道,“你不觉得你所描述的那种情况一旦出现就说明有人要遭殃了吗?”
白泽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随即也打了个寒颤,暗自佩服玉玄竟然能在木景落身边活那么长时间,这生命力简直比天界的小强还要厉害。
“你就这么信任临渊的为人,肯定他不会对景落做些什么吗?”白泽还是穷追不舍,这模样就好像是看见临渊对木景落做过什么似的。突然,白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一脸难以置信和诡异地看着玉玄,“难道说他是有……隐疾才不能做些什么的?”
玉玄被他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竟有一瞬间的怀疑和犹豫。而后才发觉两个大男人就坐在这探讨人家是不是有隐疾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妥,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家小师妹的心上人,决定不再搭理白泽,简直太教坏孩子了!
即使是玉玄的不理睬也不能阻挡那个想法在白泽的脑中生根发芽,立马就坐不住了,一把夺下玉玄手里的茶杯,不满道,“再怎么说景落也是你小师妹,这可是关于景落一生的大事,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你不是学的医术吗,有什么方法可以治这种病啊?就是为了景落你也要把那个男人给治好了!你听见没有?”
玉玄简直被他的话搞崩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见白泽像是自己有隐疾似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玉玄就觉得自家小师妹以前说的没错。
白泽这只老狐狸啊,他不仅是懒他还傻呢!懒就不用说了,三界皆知,可谓是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人。但是他傻起来的模样……你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分他一半,他太缺这个东西了……
看着白泽还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掰着手指头数这三界的名医有谁还没隐世,有谁离得近,有谁交情好……玉玄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木景落说那些话时的感受了,别说是给他一半的脑子,就是全给也救不了这样的!
木景落和临渊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白泽神情焦灼地在院子里回来走动,见到自己和临渊后更是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而玉玄则坐在石凳上,那表情……用生无可恋来形容比较合适。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才走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了吗?”木景落牵着临渊走到玉玄的面前,无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白泽看临渊的表情会那么怪异,看自己也是有点同情……
玉玄轻咳一声,强行圆场,“没什么大事,他就是觉得临渊一生气你就去哄,他生气你不仅不哄还会再气他几下,心里有点不平衡,嗯,就这样。”
被出卖了的白泽,“……”就这样?
木景落知道玉玄说的不是真的,至少不全是真的。但是也没太在意,望向白泽,问道,“你把那个魔阁的人关在哪了?”
“这座宅子下的地牢里。”
“带我过去,我去审他。”
木景落四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地牢门口,东风正站在门外等着。走到入口,一条幽深暗黑的甬道显现出来,墙壁上摇曳的烛火更是为此增添几分诡异的气氛。
木景落站在前面先走进甬道,察觉身后传来的声响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白泽、临渊、玉玄以及在最后的东风。
四人见木景落停了下来,也纷纷停下脚步面带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怕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待在天界整天四处乱跑,到处闯祸,还会怕魔阁?”
光听这欠扁的台词就知道出自谁口。
木景落“唰”一声打开自己的玉扇,精致的玉扇在他手里映出淡淡光辉,在黑暗的甬道里格外引人注目,“哼!本神君是怕了,不过本神君怕的不是魔阁,而是你们。”木景落合上玉扇,抬起扇子指了指面前的四人,继续开口道,“一个拼了老命在搞事情,一个莫名其妙打翻醋坛子,一个天塌下来也要喝茶看戏,还有一个恨不得把活着的气息也隐藏住,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去是去干嘛?畅聊人生?喝茶看戏?全给我在外面等着,谁也不许进来!”
就这样,“畅聊人生、喝茶看戏”四人组又回到外面,坐在石椅上喝茶看戏,畅聊人生……
木景落慢悠悠地沿着地牢走到尽头,那个魔阁中人就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
见到来认识木景落,延一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真的来审自己了,而且还是独自前来。
“木景神君,白泽已经审过我了,不过什么都没审出来,你现在是要再重新审一遍吗?”延一席地而坐,盘腿在闭目养神,手上的捆仙锁中流转着银白色的光芒。
木景落听出他话语间的轻嘲,却并未在意,而是把手中的上邪轻轻一挥,原本满是灰尘的地上此刻竟像刚擦洗过似的,一尘不染。随后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延一的对面,一只手斜支着头,浅色的冰眸不带丝毫情绪地看着延一。
“魔阁隶属魔君直接管辖,只听命于魔君。不知什么时候,被称为(魔阁第一人)的延一大人竟然会如此听命于你们的太子,究竟是相助你们的太子成为魔君,还是……另有所图?”
延一听完倏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木景落把玩着上邪,漫不经心地坐直,拿着玉扇极有规律地轻敲着手心,听后不在意地笑笑,“延一大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可以。”延一的目光落在玉扇上,随后逐渐涣散,语气僵硬地回答木景落。
“你为什么接近延郁?”
“是魔君命令的,让我取得太子信任。”
木景落挑眉,果然如此。
“那你为什么要来到东方十三州,而不是待在太子身边,你就不怕太子起疑吗?”
“我无意间发现魔君的意图,然后就倒戈,成为太子的党羽。但是魔君逐渐察觉到我的不忠,又怕妄自行动引起太子的起疑,所以就派我来东方十三州,远离太子身边。”
把延郁身边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因素全部清除,然后伺机而动……
木景落没再问魔君的意图是什么,而是换一个话题,“东风也是魔君派来的……人?”
“不是,是东风自己要来的。”
“魔君就没有怀疑他?”
“怀疑了,所以就用我来试探他的忠诚,用他来试探我的决心。”
木景落轻眯着眼,时间已经不多了,延一就快要醒过来了。
“东风为什么要接近白泽?”
“为了他的姐姐。”
“好,记住你醒之后就会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景落话音刚落,延一那涣散的眼睛就渐渐的有了聚焦,但还是那般浑浊。
“延一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是想着试一试罢了,没想到还真就诈出来了。”木景落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变,手里的玉扇依旧轻敲着。
延一总觉得有一些异样,却又不知道是什么。闻言,表情极为无语地看着木景落,这怎么跟太子殿下描述得一模一样。
木景落装模作样地询问几句,见延一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只好“无奈”起身,离开地牢。走时还留给延一一个忠告,“这只是在第十州,若是回到了第十三州,可就有你好受的了。第十三州的地牢才不会像这般舒服呢。”
延一轻蔑地看着木景落的背影,根本就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还是没有想明白那异样是从何而来。
木景落晃晃悠悠地走出地牢,就见东风还尽职地站在地牢门口守着,冰眸里划过一抹晦涩。
东风的姐姐?可是白泽说东风是一个孤儿……
正在喝茶的临渊看见木景落出来了,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木景落招手,“过来。”
木景落还是那副晃晃悠悠的模样,看着坐在石椅上的三人轻嗤一声,“你们三个喝茶下棋,就让东风一个人守着地牢?信不信东风要是真的去青楼了,你就一个人哭吧。”
白泽不动声色地敛了敛情绪,又是一副妖娆万千的姿态,不甘心地回呛,“凭什么是我们三个喝茶下棋,却让我一个人哭啊!”
木景落正好走到白泽的身边,听完他的话,二话不说就对着他的脚踩上去,极其嚣张地回答,“让你哭还需要理由吗!”
“临渊你还管不管她了!”白泽知道跟木景落对上一定没有好下场,所以就把目标转移到临渊身上,以为临渊能派上一点用场。
结果……
“嗯,她开心就好。”我就是这样管她的。
白泽自动领悟到后面一句,“……”
最后还是玉玄出来打的圆场,强行转移话题,“景落,你在里面那么久审出来什么了?”
木景落坐在临渊身边,接过临渊递过来的茶,漫不经心地回答,“还能审到什么?就是跟他说说第十三州和第十州地牢的差距,吓唬吓唬他,结果他根本就没反应。”
“废话,第十三州的地牢也是这个样子的。”白泽朝木景落翻一个白眼,还是很配合她演了下去,“我去都没用,你能审出什么来。”
木景落赏给白泽一记警告的眼神,示意自己回头再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