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去魔界
其实木景落在审问延一时一直和白泽用灵蝶联系着,所以延一说的话白泽听得一清二楚。白泽自然也就知道东风自愿来他身边潜伏的事,所以木景落就不担心东风会暗地里做什么动作到时白泽连一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以木景落对白泽这只老狐狸的理解,一旦老狐狸有了戒心,东风想做什么也只会无从下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白泽就会给他致命一击,永绝后患。
至于东风的那个姐姐……
罢了罢了,老狐狸欠下的风流债,就要让他来还,我瞎操什么心。
打定主意,第二天木景落三人就和白泽分道扬镳了。
木景落和玉玄以及临渊朝西走,白泽则是带着延一回他的狐狸洞去了。
木景落被临渊牵着,慢慢悠悠地在街道上穿梭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临渊道,“延郁写的那封信是不是还在你那?”
一提到延郁,临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明显是极其排斥这个人以及他的相关事物,不过看木景落的样子还是点头回答,“嗯。”
“给我看看。”
临渊垂眸扫了木景落一眼,还是认命道,“一会儿找一间客栈。”
木景落没再说话,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就看临渊能忍多久。
玉玄看着甜蜜蜜意浓浓的两人,就是一阵心绞痛。为什么要同意带着临渊这个祸害的,不仅祸害了自家小师妹,还把自己虐的体无完肤。最后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想着秦宿以前给他说的那些好吃的,然后把整条街上的美食全部吃了个遍,心情才总算好了那么一丢丢,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糖人朝客栈走去。
玉玄赶去客栈的时候,木景落和临渊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桌子上放有一张纸,这可能就是木景落说的那封来自魔族太子的信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玉玄走近,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木景落,空出的手把安静躺在桌子上的纸拿起来,一目十行地扫完了。
看完之后,玉玄久久不能回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景落和临渊,“这……是真的?”
“嗯。”木景落有些头疼地答道。
延郁写的这封信的内容就是延一口中所说的魔君的意图。
延郁是魔族太子,但自幼身体病弱,打小就是一个药罐子。魔君为此寻过不少名医,但结果并不理想,延郁的身体每况愈下,而且对他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影响。
外界皆以为这是延郁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治不好也是有情可原,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延郁所谓的不治之症的他的父亲,也就是现任魔君一手促成的。
“他的体内被下了盅,一旦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修为倒退,但他体内所存在的不仅仅是盅,还有毒和……咒。”
“咒……”玉玄皱眉,不解地问道,“盅和毒可以背地里行事,但是按照这封信上所写的,他被下的那种咒,下咒时他应该是清醒的,他就不会反抗吗?”
木景落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轻叹一口气,“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在夭山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他并不像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人。他被下咒时也应该是清醒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被下的是什么咒,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拿命去换呢?除非是魔君手里有他的把柄,让他不得不低头。”
“把柄?他一个魔族太子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自己爹的手里?”玉玄此刻只觉得手里的糖人都不香甜了,怎么一个一个的事都那么多。
“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
木景落和临渊同时开口,显然是已经想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玉玄没由来的很是想念秦宿。不过这一丝想念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不是说那废后中毒太深,一直昏迷不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玉玄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说那废后中毒之事也和魔君有关?”
木景落又拿出上邪在手里开开合合地把玩着,听见玉玄的疑惑,出声回答,“现在还不能这么断定,不过延郁的母亲也就是那废后三万年前还是清醒着的,至于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然的话,延郁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封信在夭山,还在结尾处写到尽快将情况告知天帝,让他做好准备。
玉玄还是不解,“这魔族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能断定我们一定会相信他,而不是把这封信交给魔君自行处置呢?”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延郁的这番行动胆大的让人心惊,竟然就赤裸裸地将这些事情告诉一个人天界的神君,即使木景落救了他,却也不至于让他对木景落深信不疑,这一举动还是太过冒险。
但三人却不得不相信这封信的内容,再加上延一的出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把他们推到前面,而无论怎样,有一点至少可以确定,魔君正在拿自己的儿子做一些事情,这件事情不仅会危及到延郁的生死,对天界也影响颇深,若是真的放任下去,届时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事已至此,木景落、临渊、玉玄三人不得不改变原计划,准备偷偷潜入魔族,把延郁救出来。
“我刚刚已经传信给天帝和白泽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暗中准备,防御魔族。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那位魔族太子的性命,然后再击破魔君的意图,否则,这三界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木景落说完就看向玉玄,冰眸里有些无奈和歉意。
玉玄此时正咬着糖人的头部,被木景落的眼神中的歉意吓得一个使劲,“啪”整个糖人都被咬碎了。褐色的糖块掉落在衣袍上,原本手里完整的糖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竹签了……
“咳咳咳……”玉玄赶紧用手帕把碎掉的糖块捏起来,轻咳几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半晌,终于缓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本来就是要去魔族的,现在不过是调换了一下顺序,不影响的不影响的。”
“那就现在启程去魔族,但愿还能来得及吧。”最后木景落拍板,三人乔装打扮成出门游历的模样离开东方十三州,朝魔族的方向驶去。
延郁的情况一句两句也说不太清楚,所以三人就一边赶路一边梳理现在所掌握的情报。
魔君的最终意图就是借助延郁的身体得到再一次的重生。
为什么非要选择延郁的身体呢?因为延郁是太子,当魔君“死”时,就是延郁成为下一任魔君的时候。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延郁确确实实出生的时候就身体比正常的孩子病弱一些,但是延郁天生的体弱并不会影响他的修炼,若是后天调理的好,是可以完成治愈的。
而魔君的目的就是让他不能修炼,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认真调理身体呢。自从这位魔族太子降生以来,魔君就一直对外放出消息,说是寻求上古医师的传承者或者是留下来的医术。所谓的寻求名医不过是一个幌子,一切都是魔君为了能更好地掌控延郁而做出来的掩饰。
以往的历代魔君都有突然暴毙,魂飞魄散的现象。原因就是他们修炼的术法乃是上古禁术,法力虽然强大,却会有反噬存在,修炼到后期法力越强它所带来的反噬也就越大,直到修习者因承受不住因修炼所带来的反噬而暴毙身亡。
现在的魔君就面临这种状况。反噬一次比一次强烈,也许就是下一次他就会死于反噬之下。而他迫切的想要寻求出路,出路就是另一个禁术,也就是延郁身上的往生咒。
往生咒的作用就是转移魂魄,而代价也是魂魄。
魔君在延郁的身上下了往生咒,待到自己承受不住反噬时就启动往生咒,把自己的魂魄转移到延郁体内。同时反噬也会因为魔君身体的死而结束,反噬结束了并不代表法力就消失了。魔君给延郁下盅的目的就是在这,延郁不能修炼,所以当魔君的魂魄移到延郁体内后,魔君就能迅速恢复,到了此时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到他了。
而往生咒的代价则是由延郁来付,延郁的魂魄会作为这次启动往生咒交易的筹码。
那时延郁将彻底消失,不复存在。
理完一切思路的玉玄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延郁再怎么说也是魔君的儿子,他就这样拿自己儿子的命来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他就不会内心亏欠吗?”
木景阔为了遮掩身份,又换回了当初去西怜府邸的模样,一个隽秀清丽的少年郎。听完玉玄的疑惑,当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以为魔君和他那几个儿子会有感情?别说是亏欠了,依着魔君的想法怕是觉得自己此番行为是在帮助延郁,就是他才让延郁成为史上最强的魔君。”
“你说的倒也有理。”玉玄赞成地点点头,而后又问道,“你对魔族禁术有所了解我倒是明白,但是你为什么对延郁的事了解的如此之多啊?难道你在魔族看书时就已经认识他了?”
临渊面不改色,内心鼓掌。
兄弟,你可是问到我心坎了。
想起和延郁的那段孽缘,木景落就有些头疼。
事情还是要从三万年前木景落离开东方十三州去魔族看书时说起。
木景落离开东方十三州之后就一路向西北方向,也就是魔族的领地赶去。在白泽的东方十三州学到的易容术就派上用场了,毕竟魔族不似天界和妖族,在这两处木景落的那张脸就能当通行证,而在魔族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
易了容,换了装,木景落就不紧不慢地在魔族周游,有时会去寻一些流落不全的残本来看,就当是消磨时间了。
直到木景落赶至魔宫时,木景落已经把整个魔族领域全部游了一遍了。
魔宫伫立在魔域的正中心,也就是魔都。木景落这些年一直以魔都为中心用环绕的方式一圈一圈地周游魔域,现在终于来到了这个魔族之都。也就是在来到魔都的第一天,木景落遇见了盅虫发作的延郁。
可能这就是缘分,每次延郁遇到木景落都是在自己极为狼狈的时候。木景落救了延郁,却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样貌,虽然她看出来延郁使用了易容术,而且还能把那易容术破解,但是她觉得并没有必要,也就没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延郁不知道木景落当时也用了易容术,真以为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小孩就是这般样貌平平,丢在人堆里几眼都找不出来。
因为延郁的缘故,木景落可以说是极其顺利地混进了魔宫。
延郁想的简单,不就是看书吗,那就看呗!
木景落想的也简单,既然让看,那就看呗!
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延郁虽贵为太子,却连魔都都没有转过来,对面前只有几万岁却实实在在地把三界给走一遍的小小女孩自然是佩服的不得了。每天就会去木景落所在的院子找她,见她又看了什么书,画了什么画。
“落落,这画的是天界南海的南阳楼……”
“落落,这是北方十三道的龙潭……”
“落落,这是魔域……”
日复一日,木景落就藏在魔宫的藏书阁里看书,会趁着侍卫换岗时的空挡再偷溜回延郁为她准备的院子。那时,延郁就会带着吃食在院子里等她,问她今日又看了几本书,有什么好玩有趣的部分……
可是即使是混进了魔宫还是会有很大限制,有一个阁楼日夜都有人把守,木景落混不进去。虽然木景落止步于此,但是延郁却能每日进去四个时辰。所以延郁就开始了每次替木景落抄书的时光,但是木景落却忘了自己曾在青帝那坑来一个竹简。只需将书上带有字的那一面朝竹简印上去,内容就会被竹简录入。
木景落就是在这时知道世上竟还有往生咒这种邪术,她更没有想到魔君竟然会给自己的儿子下这种咒 ,不仅是往生咒,还有那么多的盅和毒。
豪不夸张的说,延郁能活到现在还真是难为魔君了……
直到把阁楼上关于禁术的书也全部看完后,木景落就离开魔宫,前前后后好好把魔都逛逛后就回到了天界。不久,三界之内的凶兽就迎来了它们的浩劫……
玉玄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木景落老神在在地道,“所以你在魔宫看书时并没有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告诉他你的名字。他也就不知道那个样貌平平,毫不出众的小女孩就是震惊三界的木景神君了?”
木景落的冰眸目视前面空旷的原野,心中计算着路程,同时回答玉玄的问题,“不仅如此,我那时也没想到他是魔族太子,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皇子或者是与魔君有些关系外人罢了。所以在夭山我又救下他时,也没有意识到他竟是当年的那个人。”
见玉玄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木景落扭头朝一直在自己身后方一步远位置的临渊看去,坦荡的就差在自己瓷白精致的小脸上写上“我是清白的”几个字了。
临渊见她这副模样,没由来的愉悦。
“还有什么要问的?”
临渊的墨眸暗了几分,脑海中突然抓住了什么,声音都有些清冷。
“他叫你什么?”
临渊这话没头没脑的,但是木景落却是立马就理解到是什么意思了。心中大叫糟糕,干呵呵地回答,“落落。”
临渊那没由来的愉悦瞬间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淡漠。
“你呢?”
“阿……阿意……”
这下淡漠也别想了,就是一头狂躁的狮子……
若是平时,玉玄还会帮木景落打个圆场,但这些天他被这两人压制的太惨了,此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冷戳戳地补上一句,“这是落花有意啊~”
果然,临渊的脸又黑了几分,墨眸里皆是暴风雨来临时阴沉沉的压抑的怒火,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木景落,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玉玄见状十分自觉地先撤了,免得到时波及到自己,自己又是个不会打架的主,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你们两位先聊,我去前面看看,这的视野和风景确实不错哈~”
走了。就走了!
木景落心中暗自下决心,待回到天界时,定要让师父好好修理修理五师兄,都太不友好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把她就这么丢下呢!至少也要说句安慰的话吧!
然后……
“小师妹,你莫怕。你就撒撒娇啊之类的,他治不了你的。”
木景落,“……”我当然知道撒撒娇哄哄就好了,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啊!说出来不就没用了吗!
果然,临渊脸色又沉了几分,还是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木景落,好像要把她看穿。
最后,木景落硬着头皮,全身发麻地挪到临渊面前,二话不说,对着那淡色的绯唇扑了上去。
哄临渊嘛,没有什么是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个……
临渊暴躁的怒火瞬间就消失殆尽,并且表示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