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剩菜
吃完饭，小宋非要坐在我的腿上，让我抱着她看电视！她差不多一米六三，我差不多一米七零，往我腿上一坐，她是看美了，我基本就看不见电视了！不过好在是体育节目，我最不感兴趣的电视节目之一，看不看都无所谓，能抱着小宋就满足了！
没看多久，腿就麻了，我也不敢硬把她推下去，只好找借口说道：
“大姐，昨天老塔让我尽早搬回去，你看咱什么时候回去合适啊？”
“今天就搬！”
“那咱收拾收拾吧，赶早不赶晚儿！”
“你是抱不住我了吧？”
“哪有那事！我恨不得一辈子都这么抱着你！”
“少放屁，我这么抱过人，知道你累！”
“哦！”
“哦个屁！想什么呢！我抱的是我妹妹！忘啦，我有个比我小七岁的妹妹！”
“我没想别的啊！是你想多了！”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顾忌的，我不希望小宋再提以前的事，怕她又难过！
收拾完我俩又上愁了！来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么多，能带的都带过来了，有大壮帮忙，还有他的车给拉！现在就我们两个，我的自行车和小宋的摩托车都没在，往楼下抱都不是一趟能抱得完的！
“大姐，咱们给万能的老塔打电话吧，没别的招儿了！”
“老塔也没车呀，他的面包车都卖了两年了！”
“再找一回大壮？”
“怎么找，你有他的传呼吗？”
“传什么呼！他有大哥大！大姐你在家等，我去给他打电话，他要来不了我就给老塔打电话，让他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你去吧，实在不行咱们在家等小静下班，让她过来帮忙，一趟能都抱走。”
“方静也没车呀，来了不也为难吗！咱们到了老塔那再给她打传呼，让她晚上过去吃饭，嫂子昨天让你带她过去吃晚饭的。实在不行我就找学徽大哥，他路子野，一准儿有主意！”
商量了半天，又想了那么多办法，其实都没用！门口正好停了一辆出租面包车，和司机一商量，人家直接就上来帮我们搬东西了，也不多收钱，打表计费！不但这样，还答应到站帮我们卸车，尤其是听说我们搬运的是铺盖，司机师傅还专门戴上了手套。
老塔正和嫂子在厨房整理，听到我喊他，马上跑出来接过小宋手里的东西。我不由得苦笑着说道：
“大哥，你不开门，不接我手里的，小宋又没钥匙，人家司机师傅还等着回去呢！”
老塔也笑了！
小宋从我腰里摘下钥匙开门，先让出租司机进屋把东西放下，然后才让我们进去放东西。
等我整理好床铺出来的时候，厨房已经没有我站的地方了。老塔让嫂子回屋休息，我们三个整理。
嫂子一走，老塔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
“跟我叽咯半天了！照她那意思就全扔了！这都没坏呀，扔了多可惜，我好说歹说这半天，就等着你们来救急呢！不过话说回来，串了味儿的，变了质的咱就都不留了，该扔还得扔！”
“大哥，昨天我和小宋就已经整理出来了很多，冰箱早就塞不下了，今天其实真的要扔很多，我也心疼！早知道放在院子里好了，这屋太热，坏了不少了吧！”
“放院子招耗子野猫，也是全给祸祸喽！看着挑挑吧，实在不行咱就听你嫂子的，全扔！”
“大哥，别叨叨这点儿剩菜了，大壮拉我巡演那事你帮我参谋一下！”
“有什么可参谋的！钱都拿了，该排练就排练，该巡演就巡演！”
“不是！他一下就给我那么多钱，我这心里不踏实！”
“还有拿着钱不踏实的！又没字据，又没让你押点嘛！你有什么不踏实的？我就问你吧，除了给他弹琴，他从你身上能得到什么？你有什么可骗的吗？”
“可倒也是啊！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呀！除了能给他弹琴，我对他百无一用啊！合着他打小宋的主意呢？”
“去你大爷的！”
小宋捶了我一拳，一脸的不高兴！
“别见天儿疑神疑鬼的！我就那么容易让人拍了花吗？”
“呦！大姐你还知道拍花呢？”
“滚！就你知道得多！就你能！就你万事通！”
老塔突然站起来，一挥手，说了句：
“你俩别打情骂俏了，听你嫂子的吧，全扔得了，这半天也没挑出来几根好菜！咱不费劲了，装箱子，搬出去扔！”
我本来是特别不能接受的，确实能挑出来不少，但是看到老塔和小宋都有点嫌弃，也不便执拗下去。
当老塔要把我挑出来的那小半盆端起来也要倒回去的时候，我拦住了。
“大哥，这点儿留着吧，就占个碗，留着我明天早上吃。”
“冰箱里那么多呢！”
“大哥，我天天早晨自己做饭吃，你见冰箱里的东西少过一筷子没有！”
“嗯？”
“我不敢多吃一口你的东西，哪怕是剩菜！从搬过来，你什么钱也不让我花，还动不动就给我点儿零花儿！我心里头怎么都过意不去！所以早晨就是一碗白水，一个馒头，捏几根腌萝卜条，兴许嚼几粒儿花生米，半拉臭豆腐都没敢动过。当着你的面儿，什么菜我都可以下筷子，背着你我不敢偷嘴吃，怕对不起良心！就小宋在这住的时候我做早饭会熬点粥，煮个鸡蛋，事后也都跟你汇报了。”
老塔眼眶有点湿，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能说你这么做不对！但是你也太小心了吧？我让你搬过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比在学校吃得好点儿，住得舒服点儿吗？你用得着这么胆儿虚吗？咱俩多少年了，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大哥，你别说了！这是我的原则，请你也体谅我的谨慎！正所谓小处不可随便，我愿意坚持做个自律的人！”
“我给你布置个任务行不行？”
“行！”
“每天早晨煮个鸡蛋吃，每个月买五斤鸡蛋回来！能做到吗？”
“能！”
“还有，每天……”
“停！没有了，每天加一个鸡蛋就行了，我知足了！”
“让我说完，这是附加条件！”
“好的，大哥你说吧！”
“每天早晨吃饱了算，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馒头，吃到饱！冰箱里的菜你爱吃不吃，我不管，咸菜、花生米、臭豆腐管够，可是臭豆腐也归你管了，吃没了就去买一瓶回来，我这儿不能没有臭豆腐！同意不同意？”
“同意！”
老塔用抹布擦了擦手，也顾不上一手的油，过来抱了抱我。然后很郑重地把我挑出来的那小半盆剩菜用盘子扣起来，放到了案板上。
我问老塔，那三百块是什么意思？他说这是规矩，落忙的每人都得给红包！还说学徽的最多，是五百，剩下的我们都是给三百。说着从兜里掏出来给大壮准备的那个，抽出里面的钱给我看，也是三百。
老塔说早就知道你会动心思，这不是返还的你和老爷子的礼金，你不问我也要跟你解释，不信问你嫂子去！
我问那个干嘛呀！两口子一定是早就串好供了！
但我又不能问小宋，我们俩都很忌讳提起她结婚的经历！
就当老塔说的是真的吧！
说着聊着就把厨房收拾了出来，我和老塔抱着箱子去扔东西，小宋去茶室给方静打电话，嫂子好像在摇椅上睡着了。
小宋不喜欢下厨房，晚饭理所当然的就是我和老塔忙活。
方静一下班就赶了过来，还给嫂子带了一套护肤品，看包装就知道便宜不了！说是单位不让请假，所以没办法参加婚礼，带点小礼物过来，算是补偿。嫂子给老塔使了个眼色，就拉着方静的手一直嘘寒问暖地寒暄着。
我把买给方静的裤子拿出来给她的时候，老塔也正给方静发红包，说是沾沾喜气，每人都有的。还叫我掏出来昨天发给我和小宋的红包给方静看，看到确实都有，方静也就放心地收下了。
六点半多大壮一到，我们就赶紧摆桌开席。
折腾了这几天，大家都没有什么状态再喝酒了，而且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也都没有什么胃口再吃，尤其是小宋，满脸的疲惫。
不到八点大家就都不动筷子了，于是早早散席。
大壮有事请老塔去帮忙，顺便也把方静送了回去。
小宋和我收拾完就提出要回家，我想送她，被拒绝了。
临走小宋把那三千六百块钱给了我，让我明天去趟银行，连同那两个红包里的钱，一起存进新办的银行卡里，说她上班没时间出来。
我拿出来那条金项链，让小宋带回去，她也没拿，说让我先放着，过两天再说。
小宋一走，我就开始六神无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蹲在院子里烦躁地抽着烟。
嫂子泡了点茶，把我叫进茶室，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
“小宋刚走就开始想啦？”
“嗯！”
“小宋的脾气你知道，别逼得太紧了！两个人在一起，就要彼此都觉得舒适、放松，这样才能长久！”
“是！嫂子，我知道了！”
“光知道不行，要做得到才行！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脸的苦大仇深！要是让小宋看见了，不又得不高兴啊！干嘛呀，跟个吃奶的孩子似的，还放不下了！”
“嗯！是她的语气，平时她也老这么说我来的！”
“就不能别招她说你吗？不能老想着把她捂在手心里，揣在口袋里！要给她足够的空间，该疼的时候疼，该关心的时候关心，但是得让她感觉得到自由！要尊重她，不能约束她！”
“是！嫂子，你给我列的那五条我都记得呢！”
嫂子拉过椅子，坐到我的对面，一本正经地说道：
“斌子，人生的成长，是要学会拒绝的！你对小宋什么样我们都看得明白，知道你很珍惜，很在意！知道你愿意哄她高兴，逗她开心，但不能没有原则，不能没有底线！小宋要是让你去偷，让你去抢，让你去杀人放火，你去吗？”
“这个不用说，绝对不去啊！不能干违法的事，不能出圈！”
“斌子，话先别说得太满！细想想，以前干过出格的事没有！”
“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吹牛说瞎话的！我知道错了，以前是干过出格的事，很不像话！”
“说来听听，你记忆里哪件事做得不合乎情理了，又有哪件事做得不合乎法规了。”
“嫂子，你不都知道吗，还让我再说一遍干嘛呀？”
“就咱俩在这，又没有外人，说说吧！让我看看你敢不敢直面自己的错误。”
“好吧！在北辰那边的时候，房东老太太养了条土狗。那狗和那老太太一样，又歪又横还不讲理，我们都被它咬过。老太太从来不给我们出钱去看伤，还天天骂我们是‘臭杂伴子’，说我们挨咬是活该！我那次打狂犬疫苗还是大哥给拿的钱呢。”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把那条恶狗抓了起来，杀掉吃肉了！怕打的时候它会叫，万一引来了人就麻烦了，所以我出主意，吊起来用水呛死的！那事儿有我、耗子、刚子、强子和文东。”
“斌子，你这算是偷啊还是算抢啊？总不能说是为民除害吧？”
“别说，真有那么几天，我就是以为自己是为民除害了！可是后来看到老太太疯魔一样地找狗，颤颤巍巍、哆里哆嗦的，眼里含着泪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心里特别难受！最后也没敢和老太太说实话！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操蛋的事了，害人害己啊，一直都后悔，一直都放不下！”
“她的狗咬人，你可以找居委会，可以找派出所！私设公堂，滥用私刑，侵吞他人财物，你知道你的问题有多严重吗？”
“知道！够得上拘留了！好几年过去了，一想起来心里还是难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狗是没有再偷过了，有没有再偷过别的？斌子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嫂子，我们还偷过一支话筒。那时候驻场演了一个月，场地只给结了十天的钱，剩下的说什么都不给！实在气不过，我们几个打掩护，文东偷了一支话筒出来。但是我们都不敢拿出去卖，怕犯了案，但是也不敢留在身边，就给扔地沟了。”
“这事你怎么看的？”
“损人不利己！应该找工商局，找劳动局，不应该用这种方法。”
“要是有人欠小宋的钱不给，你是去找他打架呀，还是去法院告他？”
“我会先跟你和大哥商量！但是保不齐会去扎他的轮胎，砸他们家玻璃！”
“斌子，这就是重点！善恶无大小啊！你念的书也不少，都上大学了，按说道理应该懂了呀！不管因为谁，不管因为什么事，都不能冲动，更不能越界！在家，有家大人管着你。到北京了，住我这，我和你大哥就有权利也有义务带你走正道。平时我们都不愿意说你，也轻易不敢说你，但你现在正处在一个说变就变的阶段，我们都怕你犯错，更怕你犯浑惹事，我们担不起！”
嫂子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水杯，抓起我的手，说道：
“你跟着老塔好几年了，看着你长大，成熟，我们都很高兴。知道你将来错不了，一准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可是最近我们都挺担心的，怕你因爱生错，因情而失衡！我们一片苦心，是盼着你和小宋走得长远，处的快乐！你骨子里是个本分孩子，但是经历得太少，根本就不知道世间的险恶！我们能做的就是时刻提醒你，让你保持清醒！你脑子那么好使，别撂着不用，碰见什么事都要先考虑清楚，先冷静下来！小宋可是个好姑娘，你要能和她成了，是你的福分，也是小宋的造化！但是你知道吗，小宋的成长环境并不好，所以有时候她会偏激一点，这时候你就要帮助她，开导她！可万万不能什么事都无条件地纵容她，你要分得清对错！”
“嫂子，谢谢你！我懂了！从小家里就教育我要做一个正直、勤奋、善良、有担当的人，虽然我一直做得都不够好，但也没有太偏差离格儿！从那么小就出来，到现在也没沾染上什么习气，是大哥一直在关照我，这是我最大的福气，所以才能稳稳当当地走到现在。”
我起身给嫂子换了杯热茶，然后回来坐下继续说道：
“嫂子，我从两年前就喜欢小宋了，可是限于自身的条件，一直不敢奢求！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必然是小心翼翼的，只希望通过长时间的接触，能慢慢融合。至于说纵容，也谈不到，我们一直没有什么分歧，也没起过争执。以后要真有什么摩擦了，我绝对第一时间来找你和大哥求助，不会脑子一热就自作主张！”
“离开学还有不少时间呢，是回家过元宵节啊，还是住这儿就不回去了？”
“不来回跑了，车费挺贵的！我想趁着这几天不上学，给学徽哥修几件家电，帮大哥带带学生。答应大壮哥一起巡演了，也该好好练练琴了。”
“安排得挺好，别太粘小宋了，她要工作，要上班挣钱，不像你一样这么闲。还是那句话，该关心就要关心，但是该给自由的时候还要给她自由！”
“记住了！”
“别拿着小宋的照片学校里瞎显摆去啊！”
“嫂子你是活诸葛亮啊！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小宋的照片？”
“相册就在你桌子上呢，那么显眼，谁看不见啊！”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两声，刚才看了一会小宋的相册就跑出来抽烟，忘记收起来了。
“嫂子你放心，我绝对不拿出去给别人看！再说了，我跟谁说去呀，小宋那么好看，他们一定说我是在照相馆偷来的美女写真，没人相信我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谈恋爱！”
“小宋确实是越出落越俊了，别说你了，我看着都爱！”
“哦……怪不得嫂子你一直又搂又抱的，老大知道你好这口儿吗？”
“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乱开玩笑！竟然连嫂子的醋都吃上了！”
“嫂子，谢谢你，今天真是受益良多！我会好好儿的！放心吧！”
和嫂子聊了很多，聊了很久，心思一重，又开始失眠。
围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莫名的孤独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我。漆黑的夜里，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前开始发花，心里发闷，嘴里发苦。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门上和后背上的汗是出了干，干了又出。一阵阵感觉手脚发麻，两腿酸软，浑身肌肉颤抖。到最后胸腹之中隐隐作痛，一口气憋在那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直觉得无名火动，想出去跑两圈，想出去找个人打一架！
昏昏沉沉中躺下睡着了，睡得很轻，睡得很浅，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头越来越疼，身体越来越冷。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受了风寒，可能是晚上睡得太差，早晨起不来了！
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疼，摸哪都是烫手的，鼻孔中喷出来的也是燥热的气息，但阵阵寒意却一刻不停的侵袭着身体，冷得不住的打颤。想去把小宋的被子也拿出来盖上，但怎么也没有力气动一下。
老塔敲门的时候，我挣扎了很久才打开插销，然后马上又钻回了被窝。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已经冻得我浑身发抖，蜷缩在被窝里痛苦地抽搐着。
老塔带着诊所大夫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到说不出来完整的话，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记忆也开始模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嫂子坐在身边。
我的被子外面还盖着小宋的被子，桌子上放着我新买的保温饭盒和一个碗。
我叫了声嫂子，想坐起来，嫂子没让我动。从饭盒里倒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水，让我趁热喝下去。
身上全是汗，特别难受，一碗热姜汤下去，又开始疯狂出汗，头发也湿的全都贴到了头皮上。
嫂子一直洗毛巾给我擦汗，时不时地就摸摸头摸摸手，满脸的关切。
小宋拿着笛子蹦蹦跳跳地踹门进来的时候，一下了愣住了！嫂子正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湿毛巾给我擦着脸。看到小宋，嫂子赶紧说道：
“小宋，你可来了，快看看你们家这位吧，早餐烧到了三十九度！刚打了一针，又喂了一碗姜汤，缓过点儿来了。你快替替我吧，可累坏了，让我去休息会儿！”
小宋把笛子往桌子上一放，伸手进被窝摸了我的前胸一把。
“行了嫂子，交我吧，汗出透了，估计再吃两顿药就没事儿了！”
“你塔哥去拿药了，马上就回来，忙不过来就喊他，我去歇歇儿，顶不住了。”
嫂子去休息了，小宋坐到床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道：
“瘘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