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答谢晚宴
到老塔家的时候四点半多一点，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和昨天的欢笑热闹完全不一样。除了那些大红喜字，一切如常。
我原来住的小屋又上了锁，就好像我又去上学了一样。我的自行车依然斜倚在厨房的墙根底下，车把上还挂着那个用输液管编的鱼，随着风左右摇摆，似乎是在和我打着招呼。
透过玻璃，贴在墙上的乐队海报和演出照片清晰可见，有我的偶像，有我的朋友，也有我自己。照片里的邱淑贞还是那么妖娆，那妩媚的笑容还是那么招人儿！
钥匙就挂在腰带上，可始终没有去摸，不知道是不是该开门进去！才离开了两天，再回来却如同几载已过，熟悉中夹杂了许多的陌生，有了一丝感怀，多了一份忧伤。
“斌子，不进屋你在院子里寻摸什么呢？”
嫂子从琴室走出来，笑容满面。一件大红的毛衣像是宣告着她是今天最重要的角色，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似乎在表明着她重要的地位。
小宋跑了两步，过去轻轻地和嫂子拥抱，我则是低着头慢慢地向前走着。
嫂子摸了摸我的头发，半开玩笑地说道：
“有人疼了就是不一样！你看我们小宋把你收拾得多利索！斌子你真是好福气！”
我没说话，低着头站在小宋身后，看着地上一角喜字的残片，被风吹得飞来飞去。
“走了嫂子，咱们进屋，别理他！昨天累够呛，喝点酒又醒不过来！你看这神不守舍的样儿，还没醒酒呢！”
说完小宋就拉着嫂子往琴室里走，丢下我自己在寒风中感慨！
耗子正拿着我的吉他噼里啪啦地弹得起劲，根本不理我们。老塔拿着一支笔，眼睛盯着账本，不停地按着计算器，看到我们进来了，抬手打了个招呼。
嫂子拉着小宋的手，坐在靠近暖气的地方，眼睛看着我说道：
“斌子，咱们在家吃还是出去找个饭店？今天请你们哥儿几个，昨天忙了一天，都没能吃上一顿正经饭！我和你大哥都没主意，你做主吧！”
“嫂子，都谁来呀？”
“这不耗子在了吗，待会学徽过来。坤子去丈人家吃饭，不来了。邢哥自己来，嫂子在家看孩子。大壮还不确定，说去办事了，回来的早就过来，晚了就不来了。就咱们几个，没别人了！”
“那就在家呀！在家吃多随意！再说了，折箩还不少呢吧！热点就行了，要是没外人咱就不多花钱了！嫂子你看怎么样？”
“那不外待你们了吗？都没少给受累，该请你们了还给热折箩吃，不是待客之道啊！”
“哪有客啊，都是自己人！就这么定了！谁不高兴冲我说，我单敬他杯酒不就完了！”
嫂子貌似还是不确定，转头问老塔：
“老塔，热折箩是不是差点意思，待会你出去要几个菜回来吧！”
老塔还是算着账，头都没抬地说了一声：
“我看斌子说的也在理，待会儿不都有红包吗，就按斌子的意思弄吧！宋啊，还得你受累！先去跟斌子去挑几个能上桌的菜，我算完账就去帮忙！”
从进屋小宋一直看着我乐，没等老塔说完，就站了起来，拉着我就走，说道：
“你忙你的吧，我跟斌子全办了！厨房太小，人多了也转不开！”
一到厨房小宋就亲了我一下，弄得我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斌子，长大了啊，会办事了！”
“怎么了，大姐？”
小宋指了指那几箱剩菜，笑着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这装呢？他们的意思就是热折箩，可又拉不下脸来，说是让你出主意，不就是找个由头儿吗！亏你接话快，你要不应承下来，那他们俩还真不好找台阶了！估计就得等老邢过来拍板！这些东西再放两天就得全扔，多心疼啊！”
“哦！大姐你以后还是得多提点我！我根本没想到这个，且小勤俭惯了，就是想着别浪费东西！我就是觉着这几个人都能接受，谁也不会因为这个挑理！”
“行了，别说了！咱们干活吧，待会儿人齐了记着说是你的主意，就说是因为你心疼东西才亏待大伙了，敬个酒，会吗？”
“会！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从小在农村艰苦朴素的日子过惯了……”
没等我说完呢，小宋用胳膊肘一顶我，说道：
“别跟我说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就行，抓紧干活吧！”
都是成品菜，准备起来很简单。
有一条鱼一筷子都没动过，往回搬运也没抖落散，装到鱼盘熥一下就可以上桌。
在饭店里上桌的都是整个的烧鸡，有的撕掉了鸡腿，有的腿翅全部被扯走了，光剩个腔子。我和小宋把肉拆出来，准备炒辣椒用。
很多五花肉片，因为太腻，没什么人吃。我们捡了一盘完整的，准备弄点梅菜和干豆角蒸两碗梅菜扣肉。
很多拌猪耳，凉水冲一下再加点白菜尖重新拌一下就算是一道凉菜。
虾剩的不多，但是挑着好的做一盘油焖大虾也够了。
酱牛肉虽然不多，加上酱羊肝够凑一盘绰绰有余。
“斌子，这几个菜就够了！考验考验你，能就着这些材料做个汤吗？”
“大姐，这不叫考验，从小就会干这活。”
“怎么弄？”
没等我解释呢，学徽一推门进来了。
“呦呵！小两口儿这儿忙活呢！”
“嘿！学徽哥！救星到了！你受累跑趟腿儿吧，买几个青辣椒，一把梅菜一把干豆角，两颗大白菜、一绺香菜，抓紧去，我和小宋先做别的。”
“没问题，就这些吗？”
“你要有喜欢吃的青菜就买回来，肉菜太多，没什么青菜！”
“我就喜欢吃肉，有没有青菜的我不挑！”
“得，那你看着来吧！对了，买块豆腐，山药白萝卜也都买一根！”
学徽走了，我就和小宋把拆出来的鸡架子又收拾了一下，过油炸了一遍。然后开水下锅，炖了一锅奶白色的鸡汤，等萝卜、山药和豆腐来了再往锅里下。
七点半开席的时候，我已经累的腰酸腿疼，一身的汗了。
虽然都是剩菜再加工的，但还算是丰盛，不说也没人能看出来！大家也是赞不绝口，尤其是一直挑我毛病的耗子，也破天荒地夸我做得好吃，尤其是那锅鸡汤，还没等喝酒呢就被抢着喝完了。
嫂子拿着酒瓶子，每人都给满满地斟了一杯，然后站起来，端着茶水说道：
“这几天没少麻烦大家，我和老塔在这儿给大家道乏了！尤其是斌子和小宋，昨天都累那样了，今天还忙活一下午，给咱们准备这么大一桌子！我这敬大家一个！”
喝完第一口酒，我刚想按照小宋交代地说话，老塔站起来敬了第二杯酒。
第三杯是我提的，大家都表示菜品很不错了，还鼓励了几句。老塔两口子和小宋也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快九点的时候大壮来电话说还没忙完，不过来了。
我们都喝了很多，耗子又是第一个醉的，上蹿下跳的又要闹洞房，让老邢给拦了。
学徽要送耗子走，老邢没喝酒，怕学徽一个人应付不来，就跟着一起走了。
小宋和我帮着收拾完屋子，说明天要上班，也起身要回去。嫂子拿出来两个红包，上面分别写着我和小宋的名字，都递给小宋说道：
“都沾沾喜气儿！我和老塔的一点心意，谁也别客气，拿着吧！”
小宋醉眼乜斜地看着我，说道：
“傻家伙，你也不知道给道个喜！嫂子红包都给发了！”
我们老家道喜是要给磕头的，于是我拉着老塔的胳膊，嚷嚷道：
“老大，嫂子，你们坐好了，我给你们磕一个！”
嫂子一手拉着小宋，一只手拉住我，说道：
“咱家没那规矩！不讲究那一套！磕什么磕，不那样啊！”
老塔也说：
“不磕头！什么年代了！你俩是回去睡呀还是这睡呀？新被子一大堆，要不你俩就在那屋小床是挤一挤？”
小宋摇了摇头没说话，我也摇着头说道：
“回去睡！我们有约定，不到结婚那天不睡一个被窝了！”
嫂子和老塔多少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们，小宋红着脸点点头，我也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老塔说道：
“抓时间搬回来吧！什么时候想出去住了我给你们找房，多怎想搬出去跟我直说，我不拦着！”
自从下午过来，小宋一直很少说话，这会儿都喝得摇摇晃晃的了，但是依然不开口，我只好含糊着说道：
“是了，这就搬回来，我们先回去了，都喝得有点多。”
老塔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嫂子点点头，说道：
“回去烧点热水晾上，晚上叫渴了起来就能喝。”
嫂子这几天状态很好，好像又要变回知心姐姐的状态。
小宋在嫂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嘻嘻地笑着。我看她好像没有醉的太厉害，而且还没到十点，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
“嫂子，大哥，让小宋喝杯茶，我有件事要汇报一下。”
老塔板着脸，可能是以为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或者是直接提出就不搬回来了。嫂子倒了两杯热茶，递给老塔一杯，又扶着小宋的手，给她放到手里一杯，然后才给我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
“大哥，昨天大壮邀我去和他巡演。你知道的，我这技术不怎么样，而且我也不想和小宋分开……”
说到这，我喝了一口水，没等我往下说，老塔就问道：
“那你去还是不去？”
“我是打心眼儿里不想去的，可是大壮提出一场一百五的劳务费，而且还是提前预支给我……”
“收了？”
“小宋说，你给三千六，我就替他应下！他就真拿了三千六给小宋，钱现在还在包里呢！”
“要说是不少了，不过这一路上人吃马喂的，也是个不小的花销！”
“嗨！小宋多圣明啊！问应了我们两个食宿他全包才接的钱！”
“你们两个？”
“嗯！要不是小宋愿意跟着，我就不去了！”
老塔没说话，闭着眼沉思。嫂子搂着小宋的肩，和小宋一起摇晃着，问道：
“老塔，这里边没什么娄子吧？”
老塔没睁眼，很小的声音说道：
“应该不会，大壮不是坏人！可要说他为什么这么急就把斌子定下，我也一时琢磨不透！”
我给老塔续了点水，也不追问，站在菩萨像前面，默默地喝着水。
那尊观音像一直那么低眉眯眼地微笑着，从不指点我们。
沉寂了好久，还是小宋先说的话：
“塔哥，你要觉着有蹊跷，我把钱给他退回去！”
老塔摇摇头，睁开眼看了看我，说道：
“不用退了！应了就去吧！我猜不透大壮的心思，但是接触这么多年了，可以肯定他不是坏人，不会害你们！”
我开始想复述一下大壮昨天给我的理由，但是连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我更表达不清楚了！听到老塔这么说，基本上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拉起来小宋就要告辞回去。
嫂子说明天晚上家来吃吧，明天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让我们喊上方静，说人家随了份子也没去吃席，怎么也得到家吃顿饭。
我答应了一声就拉着小宋出了门。
我也有点醉，但并不怎么难受，晕乎乎的，很美，很舒服！
和小宋一起摇摇晃晃地相互扶持着，开心地讲着笑话，聊着什么高楼路灯、过街天桥和天上的星星。
回到姥姥房子的时候，小宋已经快站不住了，我怕她上楼梯摔跤，也怕她在楼道里蹭一身的油泥，就把她背进了门。
短短这么一点路程，小宋就已经沉沉睡去，放到床上叫了好几次都不醒。我轻手轻脚地给小宋脱了衣服和鞋袜，盖好被子。
还记得嫂子的嘱托，先晾了两杯水，然后又打了一壶放在燃气灶上烧。
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听见小宋叫我。赶紧答应一声，端了杯水坐在床边，以为她渴呢，原来是想吐！我跑过去抓过洗脚盆给她接着，虽然没吐到地上，也没弄脏了被子，但是我的手却没能幸免！
我喝吐过很多次，知道吐到时候需要什么，顾不上去洗手，抓块纸擦了擦就赶紧给她擦嘴，喂水，不停地拍着背。
收拾完回来，小宋就叫渴，刚喂完水，又吐了……
第三次吐的时候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了，喂完水以后睡得踏实了许多！
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宋，也不敢去睡觉，不知道一会还吐不吐。
突然想起来外面还烧着水，都快一个小时了，赶紧去关火拎了进来。正这时候小宋又叫渴。
抱起来喂水的时候，小宋睁眼看了看我，又看看了自己，抿嘴一笑，说道：
“喝多了，你不许欺负我啊！”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早给折腾得酒劲儿下去了大半，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看着小宋睡觉，自己想起来酒桌上胡思乱想的几句歪诗，趁着还没忘，拿出本子记了下来：
偶然一夜心摇摆，独对佳人饮开怀。
既恐夜深花睡去，又怕一别难再来。
有朝一日逍遥游，任由世间成与败。
可笑无知痴情种，不解风情难释怀。
把本子扣在茶几上，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突然想起来嫂子给的红包，小宋当时顺手递给我了，从兜里摸出来看着。
上面的字是老塔写的，他的字我很熟悉。我的包里是三百块钱，正好是我以我和父亲的名义给老塔的礼金数目。小宋的包里也是三百，估计是返还的她和方静的礼金，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是给了三百块。
第一次见给完礼金还给退回来的，老塔这是闹哪出啊！把包封好装起来，又想起大壮那三千六，对于我来说这是笔巨款！小宋现在只有六百多的工资，对于她来收，这也不算是小数目了！这么轻松就拿到手，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一直到四点五十，小宋再也没折腾，我也困得实在不行了，只脱了鞋就拉过被子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中听见小宋叫我。勉强睁开眼，抬手看了看手表，十点多。
躺在沙发床上，看不见小宋，只能听见她说话。
“你怎么喝那么多，叫了你好几次都叫不醒！”
“哪是我喝的多！大姐你酩酊大醉啊！一晚上吐了好几次，还记得吗？”
“我不是路上吐的吗？”
“哪啊！在家吐的，盆还在你床头呢！”
“盆里什么都没有！”
“是没有，我都倒了，要不这一晚上还不把咱俩熏死啊！”
小宋坐起来，裹着被子看着我，我也坐起来，穿上鞋去兑了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小宋端着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你怎么没脱衣服？”
“大姐你抬头看看，灯都没关，怕你又吐，或者叫渴要水，瞪着眼坐到四点五十才去睡觉。”
“你给我脱的衣服？”
“你都醉成那样了，哪还会自己脱衣服？”
“你没占我便宜吧？”
“没少占！在你身上一顿划拉，揩够了油才走的！”
“滚！又打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是喝多了！昨天迷迷瞪瞪还跟我说，‘你不许欺负我啊’！全忘啦？”
“有印象！”
“那你印象里我占你便宜没有？”
“好像是没有！”
“不是好像！就是没有！我再躺会儿，大姐你喝完水也再迷瞪一觉吧！今天这班是上不了了，有精神你就去打电话请个假，没精神就干脆旷工一天算了！”
“你去睡吧！脱了衣服睡啊！我也继续睡！我没到，小静知道给我请假，我们平时都是这么互相打掩护！”
刚想走，小宋抓住了我的手，另外一只手一勾我的脖子，顺势就吻了上来！
我并没有借机把她按倒在床上，而是不停地拉被子给她遮挡身体，屋子里的温度并不高，稍不注意就能冻感冒了。
回笼觉一直睡到快一点了才醒，伸手在茶几上抓手表的声音惊动了小宋。
“醒啦？”
我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了看，小宋好像还没起床，问道：
“大姐，中午的饭点儿都过了，咱就这么被窝里偎着不动换啊？”
“起吧，我烧水，你去买大饼卷鸡蛋，顺便跟卖饼的要俩鸡蛋回来。”
“我跟卖饼的要鸡蛋？”
“你不是会做开水冲鸡蛋吗？咱这又没鸡蛋！”
“得嘞，听你的，跟卖饼的要俩鸡蛋！真有你的！”
出门才发现，好大的风啊！
春天要来了，但是天气依然很冷，尤其是冷风吹过来，冻得人直哆嗦！
将近一公里的路程，拎着回去一定是凉透了！我把两个大饼卷鸡蛋揣到怀里，走没多远又觉得烫得慌，无奈只好把帽子摘下来，把卷饼裹到帽子里，然后再揣进衣服里。
这下舒服了，肚子不但不觉得烫，反而还觉得暖暖的挺舒服。就是风吹得头发乱飞，脑袋觉得很凉！
回到姥姥房子的时候，门开着一条缝，小宋正坐在餐桌边上看电视。我一只胳膊兜在衣服下摆上，腆着肚子就跑了过去。
“大姐，我回来了！”
小宋伸了一个手指，在我肚子上戳了一下。
“你揣了只猫回来呀！”
“你可真能猜！我逮那玩意儿干嘛！这要是活物你一捅它能不动换吗？”
小宋攥着拳，作势要打，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别打！一拳擂上去就变杂烩菜了，这是饼！”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来帽子裹着的那两个大饼卷鸡蛋。
“真行嘿！搁帽子里，还揣怀里头！你干嘛呢，这是？”
“大姐！你知道外边多大的风啊，今天比昨天起码低五六度！我不这么揣回来，早冻成冰坨子了！”
小宋摸了摸饼，然后很讶异地看着我。
“怎么想的！这招都有！”
“行了大姐，拿碗、盐和香油，冲鸡蛋！晚了真凉透了！”
说着我把帽子又裹了裹，从兜里掏出来那两个鸡蛋，放在饭桌上。
“没想到，你心还挺细！”
“大姐，我先洗手洗脸，你受累把鸡蛋打喽！”
小宋在我的指挥下加入香油和盐，把鸡蛋打匀。又冲上开水，放好味精。
我就着洗脚盆刷牙的时候，小宋从后面一把抱住我的腰。
“斌子，你怎么这么好玩呢？”
“嗯？”
“还头一回见人把吃的揣怀里，还裹上个帽子！”
我啐了一口牙膏沫子，含糊着说道：
“怕凉，也怕烫肚皮！”
“就为了我吗？”
“不喂你，自个儿吃！”
“嗬！你这是记仇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刷牙吧，让我抱会儿！”
我知道小宋是想起来那天在王府井，买伏特加的时候我们开玩笑的话。我故意装不知道，她也一定知道我是在装疯卖傻，这样挺好！俩人既有默契，又有各自的满足感！
（ 注：王府井的梗参见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