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塔的婚礼
老塔穿一身黑色西装,正在招呼迎亲的队伍。见我进门,笑着走过来,递了根烟。
“斌子,那话怎么说来着?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大哥,这话怎么讲?”
耗子笑嘻嘻地从旁边插过来,把烟从我手里抢过去,自己塞进嘴里点着,没等老塔说话,抢先说道:
“你们家当家的正在那屋包饺子呢,快去帮忙去!”
老塔笑着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茶室,然后又抽出来一根烟递给我。我没接烟,冲老塔点点头,摆了摆手,理都没理耗子就向着茶室走去。
小宋那天化的妆非常巧妙,从没见过她化妆,也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妆能化得这么清新自然!
真的惊艳到我了!
怎么说呢,明显能看出来小宋是化了妆的,但是每一处都像是天然生成的,一点不做作!
完全不像那些庸脂俗粉,涂各种颜色的带着亮片的眼影,搽一脸煞白的怪粉,抹血一样鲜红的嘴唇,让人看着不但不想亲近,反而要尽量远离!
小宋的妆化得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实、清亮、寡淡,但又特别抓人的双眼,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脸上应该是打了好几种粉底和腮红,但是量卡得太好了,不但让五官更加立体,也让小脸显得更加的粉嫩娇艳!眉毛和睫毛应该也是重点修饰过的,但是却没有明显修饰过的痕迹,就像天然长成这样似的!最出彩的是口红,明明是抹了,但一点都不像是涂了色!
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一样,小宋化妆的技术绝对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正看得入神,小宋招呼了我一句:
“斌子,你别下手包了,端一帘过去煮。问问接亲的还有没有没吃的,没吃的抓紧!要都吃完了就招呼看家的,不分先后,饿的抓紧吃!你盯着点刷碗啊!”
我应了一声,端了一帘饺子走出来,迎面正好撞上学徽,于是就跟着他跑上跑下的当了一早晨小催巴。
端碗、倒醋、剥蒜、收家伙、刷洗……
反正就是哪有活哪就有我,有人叫就去帮忙!
一直忙到五点半多,才算是打发得差不多了,我和小宋、学徽一人端了一碗饺子到我的卧室去吃。
“大姐,小心口红,别蹭掉喽!”
“又他妈贫!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今儿真给我惊着了,嘿!你这妆化得真没得挑了!刚在门口都给我看傻了!电视里那些明星怎么样?说实在的,跟你都没法儿比!要不我怎么服你呢,随便抖落点儿就够我瞧半天的了!”
小宋用筷子指了指墙上贴的邱淑贞的照片,说道:
“比这娘儿们呢?”
“比她强!你可比她强多了!”
“全撕下来烧了,贴我照片!”
“回头一准撕!撕稀碎!再一把火给它烧成灰!搓巴搓巴全抖落到阴沟里!照片不要了!往后连她的电影都不看了!”
“贫不贫?不吃你就出去,天都要亮了,新人说到就到!哪有闲情在这斗咳嗽,有话晚上再说。”
我赶紧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是嘞!好好吃饭,不嘚嘚了!”
学徽看着我们两个,一边吃一边乐地说道:
“原来怎么也想不到你们俩能成!以前斌子在我们面前那老实的,跟个见了校长的小学生一样!没想到跟小宋在一块的时候,还真是变了个人儿,又会哄人,又会知疼着热的!”
小宋撇了撇嘴,从她碗里拨了几个饺子给我,说道:
“就这个破嘴呀!恨不得给他撕喽!一天到头嘚嘚嘚地说个没完,耳朵都快烦得离家出走了!”
我闷头吃,不说话,学徽也是笑着不再言语。小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吃完碗里最后一个饺子就出去了。
学徽看着小宋的背影,用胳膊肘拱了我一下,小声地说道:
“斌子,这可是个好姑娘!不光是长得好,心也好,我看出来了,对你也是一百一的好,可得上心啊,别弄砸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学徽话锋一转,恢复正常音量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跟紧我,别人喊你也别去,给你安排了重要的活儿呢!”
“知道了!我明白,今天只听你的,你指哪我打哪!”
吃完我们一起收拾茶室,琴室,厨房和院子,把所有地方都打扫干净。
收拾利索之后,分两拨喝茶聊天,等待一对新人的到来。
趁着这会儿没事,我拉着小宋坐到茶室的角落里,小声地闲聊。
“大姐,说真的,你今天最漂亮!别看嫂子今天是新娘,在我眼里你是最靓的那个!”
“你想说什么?”
“妆化得好啊!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艺呀?高了去了!”
“我哪有这技术!化妆我多少也会点儿,可化不了这么好,这是我妈给我化的。”
“哎哟!咱们家老太太这手法儿可是高啊!这绝对专业级别的呀,这个!”
“可不专业的吗!你忘啦,我妈在照相馆主要工作就是给人化妆,跟王希钟学过艺,也去日本学习过!”
“嚯!怪不得呢,这不是专家呀,这得叫大师了!”
“哪就大师了,去你的!”
“你说这个王老是电视台那个造型大师吗?”
“是!你也知道他?”
“能不知道吗?绝对的国宝级大师啊!他老人家的弟子,那咱们家老太太绝对算得上是大师!”
“别老咱们家老太太,咱们家老太太的!那是我妈,有你滴嘛呀!”
“呦,嘿!行啊!大姐你够厉害的!这句沧州话你也学会啦?”
“滚!”
“是了!以后不说咱们家老太太了,叫妈总行吧!你得跟咱妈好好学学这手艺啊!你知道武侠小说里跟这个叫什么吗?这叫易容术!”
“倒杯茶去!”
“是!大姐你渴啦?饺子是有点咸,趁没事抓紧喝点水,要不一会儿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呢!折腾起来再出点汗,更得叫渴!可到那会儿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找水喝!可是也不能喝太多,万一一会儿有尿了,想上厕所,又抽不出身来,你说……”
小宋照着我大腿里帘咔嚓就是一把,拧得我差点叫出来,疼得直哆嗦。
“逼叨半天了,赶紧去拿杯水,把嘴堵上!”
一瘸一拐地去端了两杯茶过来,递给小宋一杯,自己端着一杯,直眉瞪眼地看着小宋。
“你瞪我干嘛!”
“大姐,下手忒黑了!你知道多疼啊!”
“该!”
“你等着,晚上我也拧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这玩意儿多疼!”
“敢!”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你再拧回来!要不这样,你拧着我,我拧着你,看谁先疼得顶不住喽!”
“神经病!滚!”
“又让我滚!也不知道是谁,老嫌我说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蹦,等到她自个儿在那蹦字儿了,就好像多应该的一样!”
“斌子,你是打了鸡血了,还是吃了活食儿了?怎么那么美呢?”
“我美什么呀!是你美!妆就不说了,今儿这身打扮多好啊!这米黄色的靴子和那米白色的毛衣绝配,年前我跟老塔挑的时候一眼就看上这毛衣了,颜色也好,样式也好!再搭配这裤子,绝了!而且这裤子怎么那么合身呢,真显身材,这大长腿!嘿!”
“干嘛?就因为我穿你给我买的衣服,你就兴奋成这样?”
“那倒不是,你打扮得漂亮,我看着自然就高兴!再说了,毛衣是我挑的,可是老塔出的钱,鞋才是我买的了。”
“那项链呢,你带着了没?”
“没有啊,放那双肩包儿里头了,怎么了?”
“没事,本来是想给嫂子的。后来想给你,你又不要。回头等他们孩子生下来,拿去换个金锁给孩子带上!”
“嘿!大姐你想得可真长远!”
“长远个屁?夏天就生了,这不都立春了吗?”
“也是啊!过不了多久就有小侄子了,小小塔!大姐,咱们要生了孩子,你说起什么名字好呢?”
“滚!”
小宋突然脸色一变,把水杯往我手里一塞,起身出去了!
我也顾不上撒到身上的水,赶紧站起来追出去,想问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没等我说话,打头站的就已经到了门口,新人马上到了!
从报信的一回来,这边就乱成了一锅粥!本来是有专人负责统筹指挥的,可是这会儿也顾不上统一安排了,全都是紧张而又兴奋,各自胡乱地忙活着。
学徽扛了一卷红毡,拉着我就往口儿外跑。我的任务是等新人乘坐的轿车一停下,就开始从车门往院子里倒退着铺喜毡。本来是说好娘家人给了我红包,才开始铺的,一紧张也给忘了!车刚停稳我就撅着屁股开干。第一卷眼看用完了,竟然没人把第二卷儿扛过来!我只能慢下来速度,幸亏学徽反应快,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好不容易才拖出来第二卷红毡。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竟然把炭火盆儿放在门外了,我差一点就一脚踩进去!要不是学徽拉了我一把,没等新人跨火盆儿呢,我就得先弄个烧伤出来!
不知道喜帘在谁手上,新娘子都跨完马鞍子了,喜帘才有人递到我手里!
这新人都已经进门了,再挂还有什么用!
还得说老邢岁数大,有主意!让耗子和坤子一人拉一个角举起来,新人象征性地掀帘子过了一下!
一早晨那个忙乱劲儿就别提了,我们几个年轻的更是完全慌了阵营,根本就不知道该干嘛,让人指挥着,和提线木偶似的跑来跑去而已。
家里的仪式算是对付过去了。学徽提前赶到了饭店,一看就傻眼了,将近四百号人在那乱哄哄的,也没按提前安排好的座位就座!
学徽又拉着几个熟人,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座位全部按计划调整好!
我这在家忙活得一身汗,学徽在饭店也是忙得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饭店这边仪式快开始的时候,以为没我什么事了,愁眉苦脸地找到小宋。
“大姐,帽子丢了……”
“傻了吧!看你那慌里慌张的样儿!顾头不顾腚的!帽子在我包里呢,刚才不是你交给我的吗?忘啦?”
“忘了!别的不怕丢,帽子是你给我织的!一直戴那顶旧的,今儿头一次戴这个新的,要弄丢了不得心疼死我呀!”
“别他妈哭丧个脸了,这不没丢吗!丢了我再给你织不就完了!人家大喜的日子,少出洋相!”
“你看我这一身的汗,湿透了!吓死我了!”
“少放屁!你那是热的!”
“头一回这么蒙,这三个多小时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比第一登台演出可难多了,那个就是忙活几十分钟,而且都是事先排练好了的,这可倒好,都是现来来!”
“我也累坏了!斌子,你看我妆花了没?”
“没有,除了看着带点汗,哪都挺好的!”
还没聊几句,就有人找我,让伴郎跟着上台!
往老塔身后一站,又是将近一个小时!
本来下台的时候就快散架了!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大幕拉开以后,后面竟然还藏着一整套乐队设备!都起哄让我们现场表演几首歌!
怪不得在家的时候老觉着别扭!现在才想起来,在家没看见我的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给弄到这里了!
老塔自然是要唱歌了,耗子一见到鼓马上就两眼冒光,我们乐队的歌老周最熟,他主动上台负责一把吉他,坤子很自觉的过去抓起来贝斯。
我开始是不想上去的,台底下起码有一百二十个是玩过乐队的,其中高手比比皆是,国家级的大碗也有两三个!我上去不是找着丢人现眼吗?
老塔和耗子一直叫我,小宋也往上推我,实在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上了台。
拿着琴站到舞台上,突然不累了,也不紧张了,因为抬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小宋。
也不知道是福至心灵,还是那天太过于高兴!上台我就和老塔商量:
“大哥,这是谁安排的?早知道有这一出,咱们好歹排练一次呀!”
“我也蒙了!可能是老邢安排的吧,不像是学徽!也没准是大壮安排的,我也一点准备都没有,弄什么样算什么样吧,反正就是图个高兴!”
“得嘞!大哥,记得小宋第一次去看咱们排练吗?”
“再来一回?”
“来一回吧!机会难得呀!”
老塔拍拍我的肩膀,点头笑了笑,把哥儿几个都聚到一块儿,说道:
“从《无从选择》开始,然后是《鸟》、《可以》和《站前的灯》,就这四首,还都记得吧?”
老周和我简单对了一下和弦,表示没问题,于是我们就上台开始表演。
老塔把西装上衣一脱,甩手扔给学徽。站在话筒前,冲着嫂子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小宋,说道:
“人到齐了,咱们开始吧!还是老规矩,从《无从选择》,把前四首走一遍!”
鼓声刚响起来,我就和老周起了冲突,我以为他弹主音,结果我们两个都是弹的节奏。
老塔叫道:
“停吧!乱了!”
下面很多人开始笑,当然并不是恶意的,以为老塔在搞气氛。
“各位亲朋好友,忘了几句话。容我点工夫,把话说完了。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参加我们小夫妻的婚礼,我这先给大家鞠躬了!”
说完深深地向着台下鞠了个躬。我趁着这个当口赶紧和老周去商量这几首歌怎么配合。
老塔鞠完躬,继续说道:
“提前也没准备,很久没玩儿了,台下的全是高手前辈,我们小哥儿几个今儿要是有什么撒汤漏水儿的,您多包涵!忍着点别叫倒好,我这谢谢各位了!”
说完又鞠了个躬,回头看到我和老周还在交涉,继续说道:
“唱四首歌儿!献给大家,也献给愿意和我共度余生的妻子!更要献给一个非常尊贵的客人,她第一次看我们排练,我们就是表演的这四首歌儿!如今她是我最亲密的弟弟的女朋友,我这儿就算是借花献佛了!今儿再唱一遍给她听,也在这儿就预订下!等他们结婚的时候,还唱这四首!大家说好不好?”
台下的人都鼓掌叫好,一时间整个饭店都充斥着掌声和叫好声,甚至有的人吹起了口哨!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凝重,眼神却很复杂!
老塔转回身,看着我和老周,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分开回到各自的站位。
那天我表现地很不好!什么错拍、乱拍、丢拍、落白的已经多到数不清了,手里拿着吉他,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小宋。
开始小宋还是比较激动的,甚至有点感动!但是后来看我完全没了个章法,眼神里多了一份埋怨和斥责。
好事之人是多的!我们表演完,耗子就张罗着其他人也上台玩儿一玩儿,开始大家还不太放的开,慢慢地也就一波波地开始往台上蹿。
小宋把我拉倒一边,一脸严肃地问道:
“说实话,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没有啊!大姐你这是从何说起呀!”
“你怎么今天跟耗子一样了,神神叨叨的!”
“大姐,我哪做得不对了吗?”
“晚上再教训你!去,老塔两口子开始敬酒了,你跟着点,抱着酒瓶子。不用说话,就是跟着走一圈,我看坤子去拿饮料了,你叫上他。”
“是!那大姐你呢?”
“你管我干嘛?我有我的事!”
看小宋的脸色不善,也不敢再说什么,我就跟着老塔敬酒去了。
一圈酒敬完,就已经有吃饱的要走了!尤其是娘家人,我们不但要给安排车,还需要有人跟着出去给派发礼物。
一忙就忙到下午三点多,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可能是出来进去地来回跑,也没顾上穿衣服。也可能是在舞台上,上蹿下跳的拉伤了肌肉,或者是岔了气,身上有些冷,肚子不好受。
等送完最后一拨客人,只感觉汗津津的衣服冰凉冰凉地贴在身上,又挺又硬又扎肉!腿上像灌了铅,头上像顶了个碾子,说不出来的疲惫!
站在饭店的门口,摇摇晃晃地想要摔倒!
学徽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问道:
“小家伙儿,累坏了吧!进去找个地儿歇会儿。”
“学徽哥,咱们下一步干嘛呀?”
“打扫战场呗,收拾东西去!”
“唉,我跟着你,怎么着也得把今天顶过去!”
回到饭店的时候,老塔的几个家人正和小宋、坤子以及老邢两口子在收拾了。
剩下的酒水、饮料以及一些值得打包的菜品,都要归置起来。
学徽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去帮你对象吧,她也累坏了!”
我低着头,磕磕绊绊地走到小宋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大姐,我帮你!”
小宋一脸的不悦!
“早就说你今天不对劲!到底吃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真没有!”
“那你为什么开始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又跟丢了魂儿的一样?要不是大今儿个的,我早踢你了!跟你说话也不搭腔,让你干点嘛也不动换!干嘛呀?非得跟我过不去是吧?”
“大姐,你误会了,我是真不舒服!可能是让风冒着了,也可能是岔气了!手也麻,腿也抖,尤其是小肚子,跟插了根儿羊肉串签子一样,一剜一剜地疼!你看我这一身汗,疼的!我跟谁找别扭也不会跟你找别扭吧!没那心也没那胆儿,不是吗?”
小宋停下手里的活,一把就把我摁到椅子上,开了罐可乐递过来,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伸手进衣服里在我后背摸了一把。我继续说着:
“大姐,我不骗你,是真难受了,整整十一个小时没站脚,就早晨吃那十几个饺子!这大半天了水都没喝上一口热的!我真不敢跟你顶着干,也没有跟你过不去的意思!”
小宋拿了张纸,擦着被我的汗浸湿了的手,说道:
“嗯,嘴还能贫,这就没什么大事!可能是低血糖了,你先坐这儿喝点儿可乐。跟我保证你没吃什么不好的东西!”
“真没吃!我哪敢骗你呀!”
“没吃就好!刚才看你那样儿,我还以为哪惹着你了,跟我这置气呢!你先坐会儿吧。”
说完小宋走到舞台边上,踢了一脚躺在舞台上的耗子。
“起来!人都干活儿呢,你他妈躺这儿睡觉!”
耗子没起来,嘟囔了一句:
“让我歇会儿,使唤牲口还得给点草料呢!你知道打鼓多累呀!”
小宋又踢了耗子一脚,骂道:
“累死你个王八蛋!人家都是上去玩儿一会儿就下来了。就你这个没出息的,赖到那儿还不走了,这么多人就你会敲鼓是吧?你给我起来!我数一二三,不起来我上去,跟踩蛤蟆一样给你踩冒了泡!”
耗子不敢惹小宋,只好乖乖起来跟着忙活,被小宋指使得团团转。
因为怀着孕,嫂子早就送回去了,估计回去绝对有人给弄点吃的。到现在没吃上饭的,除了老塔就只有学徽、坤子和我了。
其他帮忙的人,有的已经就着残羹剩饭对付了点儿。有的干脆就是找个桌强行加把凳子一起吃的。像耗子这种这个桌吃一口,那个桌喝两杯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小宋和老塔的嫂子、弟妹等亲属,本来就安排了一桌,没有一个饿着肚子的。
老邢给我们整理了几个剩菜,让饭店给热了几个馒头。
趁着他们收拾的工夫,我们也算是吃上了今天的第二顿饭,虽然间隔了十个小时!
每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尤其是我,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点热茶。肚子还是有些疼,坐到那根本不想动,恨不得马上躺床上去睡一觉。
我们这边还没收拾完,大壮就带了几个人回来收拾舞台和乐队设备。
老塔猜的没错,还真是大壮安排的乐队演出这一幕!昨天晚上大壮负责饭店这边的安排,他看到这个舞台很大,就临时起意安排了这么一场。虽然不是首创,但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嫂子动用自己在电台的关系,约来了一个摄影和两个摄像,在那时候能有双机位录像已经是非常时髦,也非常难能可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