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探
周日一大早，王海换了一套衣服，把脑袋也遮住，带着那盒差不多有10斤重的牛肉，去了城北的鸽子市。
城北的鸽子市周日早上四点就已经不少人了，这个点，红袖套们都在睡觉，所以交易起来也比较安全。
城北的鸽子市在一处偏僻的废墟处，周遭是一片交错杂乱的街道小工厂和树林。从不远处河边刮来的夹杂着焦油和甲烷的臭气，若有人检查过来，是个马上就能四散逃跑的好地方。
王海想着，一旦转正，就得赶紧先去买一辆自行车了，不然，后续的行动总是被限。在他的年代，买车是件很随便的事，可在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想买辆自行车，除了得有钱，还得有票。
依照他目前的明面收入，说存到了买自行车的钱，倒是挺容易解释。而且转正后，工资也能上涨到100多。可这自行车票，就没法从厂子来解决了。只能看看能不能在这鸽子市里，淘换一张。
天还未亮，大家伙都蒙着面，有的甚至是带着手电筒，毕竟鱼龙混杂，就算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也得仔细看看，他走到一个之前常蹲的地，把带来的袋子摊开，马上，就有人围了过来。
“哥们，好久没来了，你这牛肉怎么卖？”左右几个有过眼缘的人走了过来，之前王海偶尔也会和他们换一些东西，虽互不认识，但起码知道，王海的东西一直都不错。价格也算合理。
“不要票，8毛一斤，一共10斤，要的就全部拿走。”王海压低嗓门说道。
这个价格比之现在市场上的牛肉确实贵了些，但是毕竟不要票，那么还是可以接受。很快，一个年龄较大的妇人掏了8元钱，直接把这一袋牛肉全部拎走。
王海接过钱，然后扯着附近在他手上买过肉的，专做倒票的熟人。问道，“手上有自行车票没有”
“暂时没有，你想要的话，下周这个点你过来，帮你倒一张，但你得给我这个数”那人竖起两根手指。
“行，我再加两斤好牛肉给你，帮我搞一张凤凰的，来历清楚的！”王海大方说道。比起钱，他更苦难的是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得把来源搞清楚，不然，总有人喜欢追根究底，做圣人状。特别是他生活的那个四合院，他很清楚不把票据什么的理清楚的，那所谓的三个大爷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事确定后，王海便四处转悠了一会，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果然，昏暗的胡同里，电线杆的阴影下，原本之前只是望风的鸽子市的小流氓们，现在总是用警惕的眼光扫视着整个鸽子市的情况。而在巷子深处，一些男子也在用尽量压低的声音在交谈着什么。
王海一个不经意走向那边，蹲在一个卖鸡蛋的大妈选着，马上，就有一声口哨传出，几个人的目光盯了过来。看到王海只是在买鸡蛋，才没有继续行动。
毕竟刚刚换代不久，还是有很多老的传统帮派留了下来，或是被新的家族收编，或是互相吞并组成新的团伙。总之，这个时间点，整个社会秩序都比之“黑狗子”的时代好太多。即使新的帮派，也只敢暗地里干些事。毕竟，白制服在这个年代的威慑力，可比黑狗子大太多！
王海随便买了一些鸡蛋，然后就离开了鸽子市。
走到小河边，王海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竖起领子抵御着寒风。放眼望去，河面上飘荡着一艘小舟，而对岸则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树林。
王海点上一支烟，突出的青烟随即就被风给吹散了。看着现在这个情况，这批烫手的小黄鱼，着实不好出手。接连吸了好几支香烟。他在心里暗暗推敲着下一步的动作。
现在这个状况，这几十万的货是无法一次性的换成钞票的。而零零散散的出手，则更容易引起注意，说不好就被上头发现了。除非，一次性的转手或者投资，然后再卖掉。这样才能换成安全的资金或者资源。这样操作虽然麻烦，但却又是最安全的方法。
想来，就算有从我这里拿着黄鱼的家伙被发现了，他也不好说出他们的套路。
只是，就算这样能够避开官面上的追踪，但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其他帮派对自己锲而不舍的报复了。王海不由得又感到一阵担忧。
但转念一想，这个时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虽然没有外挂般的超能力，但熟知剧情和时代发展，这些也够他提前做好准备，来处理各种事情了。一味的害怕，并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
一个小时后，王海拎着鸡蛋和蔬菜，准备返回四合院。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到春园路，已经是吃早饭的时候了，而街边的小吃店里，也已经传出了炸油条的香味，他也就走了进去。
店堂的左侧是几张桌子，右侧则是炸油条和下面台的灶台。从挂在门口的黑板上写着的价格就可以看出，这家小吃店还是有些东西可以选的。刚刚炸出来的油条很有食欲，店里还有一个老人在配着焦圈喝着豆汁。
王海点了份油条和豆腐脑，他实在是受不了豆汁那酸爽的味道。
今天已经是休息日了。
平常这时候，王海不是去了拳击练习室，就是在家里睡觉。或者去了厂子里加班画图。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需要在四合院里和几个主角人物做好设计，打好铺垫。后面，马上就要进入剧情发展了。
王海回家悠闲的睡到下午，洗好脸，把书架上那些学校的教材和一些其他不用的全部包好，等到收废品的过来，卖了一块两毛钱。然后又去了菜市场买了两斤肉和几个西红柿。
回了大院，王海做了个番茄炒蛋，然后又起锅烧油，用他们楚南的做法，整了一盘辣椒炒回锅肉和一份酸辣土豆丝。
这份饭菜，放到现代，只是很平常的一餐。而放到那个年代，那就真的可以说是太引人注目了。
辣椒，大蒜，肉片的味道随着他打开的窗子四处弥漫。飘到了他此刻最不想接触的那家毒窝里！
“这是哪家在炒肉，这么呛，这么香”贾张氏抬起头。“淮茹，去，你到院子里看看，时不时他一大爷家在吃肉，拿点过来，给棒梗补充营养。”
棒梗听到后，马上抬起头，把手上的窝窝头丢到盘子里，“妈，我要吃肉！”
“槐花也想吃肉！”桌子边的两个小女孩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秦淮茹心里有数，这个院子里，喜欢吃这个口味的，估计就只有王海了。刚好她也一直想着找王海，看看能不能发展发展。也就放下手上的棒子面粥。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浓烈的辣椒味让秦淮茹打了个喷嚏。她顺着味道，走到了前院。
而此时，王海家隔壁，三大爷家里。
阎阜贵一家七口人，都靠他当老师的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过日子。他周末刚好去河边钓了几条小鱼，晚上一家人熬了一锅鱼汤，然后，一人一个窝窝头，加一碗鱼汤，一碟咸菜。也在满意的吃着晚饭。
而刚好此时，辣椒回锅肉的香味，就从窗外飘了进来。引爆了他们的鼻子和味蕾。
“这哪家啊，这么冲的味道！”“这也太香了吧！”“猪肉炒辣椒吃，这谁真么浪费啊”阎解成几人议论纷纷。
“甭说了，这味道，全院只有王海家才会有！”阎阜贵捞着碎碎的鱼肉，说道。“咱们院就他是楚南人，喜欢吃这么重的辣椒味！”
王海一般很少在家做饭，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自己在家里做点楚南的菜系，三大爷家和王海比邻而居，所以也知道王海的口味和其他家不一样。
“爸，王海他一个人，就能这么吃肉，我们家要不是您偶尔钓点鱼，可真难见荤腥。”阎解放眨巴眨巴眼，说道，“要不，您也琢磨琢磨，怎么也让他请一次客，吃一顿，我们这不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么。”
“对啊，对啊，爸，您想想办法啊！“阎解成跟着说道。一家人也都齐齐看着阎阜贵。
“行，我琢磨琢磨。“阎阜贵放下手上的碗，眼睛一转。想着怎么和其他几个大爷一起。让王海请一次客。
“王海兄弟啊，你在家吗，开下门啊“秦淮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海看着眼前的饭菜，心里飘过一阵郁闷，怎么就忘了这事。早知道炖个肉蘸酱吃，要不就是把何雨柱或者许大茂喊过来吃都行啊，这贾家，哎！
他把剩余没做完的食材都放到暗柜里。然后把剩余的辣椒炒肉和番茄炒蛋都倒进碗里，把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放到碗里，边走边吃的打开了房门。
王海端着碗，把房门打开，站在门口，“秦师傅，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粘着汤汁的馒头塞入嘴里。
秦淮茹笑脸盈盈的对王海说：“王海啊，这不是家里刚刚闻到你家饭菜的香味了吗，我家几个小的嚷着想吃，你一个人也吃不了真么多吧，能不能分一点让孩子们……”
“哟，这可真不好意思，”王海一脸惊讶的说道“您也知道，我这平时也很少做饭，每次都是做多少，吃多少，一餐也就吃完了。”
王海把手上的碗伸过去“你看，今天做的菜就都在这里了！”
碗里就几片油浸浸的回锅肉，绿油油的辣椒，和一小半碗的番茄炒蛋。上面半个浸了油的馒头。
秦淮茹闻着香味，不由流出了口水。手一动，就想接过去。
“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想到味道这么冲，下次注意。”王海把碗抽回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
秦淮茹身体一僵，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海故意打了个哆嗦，“秦师傅，这外面也挺凉的，您也请回吧。”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秦淮茹讨了个没趣，满怀怨意的离开了。
王海叹了口气，看来，和这家的冲突之后是不可避免的了，家里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他估计棒梗那小子。迟早会到他家里来偷东西的。他得提前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