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中取栗
“各位同志，一大早的过来，是有件重要的案件要和各位了解一下。”杨科长严肃的说。
“今天早上，就在我们厂隔壁不远的杨树浦路道一个胡同里，发生了一件重大的案件。“，钱副主任接话道。”一个从郊区送菜过来的农民兄弟被人打晕，抢走了身上所有刚兑换的菜钱和票，加起来也一共有差不多100多块。”
技术室的技术员们，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要么就窃窃私语一番。大家都一不加掩饰的惊异的神情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王海在办公桌下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钱副主任。
“被抢走的钱，其实都是有记号的，具体说，就是每张大团结的右下角都有个小小的红戳。”钱副主任继续说道。
“之所以在这里和大家说这件事，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想问问大家，今天上班的时候有没有路过杨树浦路，有没有看到什么。”杨科长说道，“再一个，就是希望大家最近在借钱用钱的时候，稍微留心下，如果发现有问题，马上通知保卫科或者街道办，临近的公安局也是的可以的。只要能够提供线索破案，厂里都会给出奖励的。”
钱副主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印着花纹的白纸，递给他左侧的杨科长，低声吩咐道“分给大家”。
杨科长接过，走到每张办公桌上放下一份，王海也好奇的接过一张，向杨科长做了个看上去十分自然的微笑。
“这是我们区和街道今年最大的恶性案件，所以，已经把资料向天京城里各个商店，餐饮，街道，车站甚至银行等提出了要求，希望它们一旦发现这个记号，就向附近的有关部门举报！”
“那您怎么能把这记号说出来？这个不应该是保密的吗”。老霍插嘴道。
杨科长和钱副主任互看一眼，“是的，就是因为考虑这个原因，所以这个案件暂时还没有正式对外宣传，加上钞票的数量也不多，这个记号也不是很明显，所以如果我们一旦在报纸上悬赏，很有可能对方就会等到安全的时候再用，或者下次犯案的时候会注意。所以，为了麻痹对方，我们暂时就只是通知到邻近的各个厂子和部门。也请各位不要大肆宣扬！”
杨科长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又交代了几分钟让大家最近上下班注意安全的话，就和钱副主任一起离开了。王主任也随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技术室里面顿时一片交头接耳的讨论声。
“100多块，几个月的工资啊，虽然不算很大的事，可对咱们街道来说，不知有多大的影响啊！”
“我看，街道最担心的，可能是怕他们这个团伙还会再犯案，不然钱副主任他们的位置，可能就坐不稳喽！”
“还有杨科长，你想想，要是我们厂出了这事，杨科长的保卫科那责任多大，搞不好，咱们厂长都得吃瓜落儿。”
技术室内的私下交谈一直延续到王主任回来。
王主任坐到最里面那张办公桌后，敲了敲桌面，“大家伙最近上下班也注意下，如果有发现有问题的钱，尽可能早点报案吧，这样厂里和街道也会对我们有嘉奖的。”
王海一脸好奇的和同事们看着那张图案，心里一沉，狠狠骂了几句。
什么卖菜的钱，什么票据，明明就是鸽子市的后台开始撒网了，如果说明白了是那么大的一笔黄鱼和古董什么的，举报人有可能怕被报复，不敢说话。像这样有小小的奖励，危险系数也小的事，就王海所了解的类似朝阳菜市场的那些大爷大妈们，那可都一个个都是精力十足的。就凭他们那剑一般的眼神，后世不知道多少自以为藏得深的人倒在了他们的脚下。
下午下班后，雨停了。王海和张卫国等两人一起出了厂门，几人边走边聊着上午发生的事，王海也借势买了张最近的报纸，粗粗的浏览了一遍。
到了街口，他借口要去接人什么的，和李军他们告别，快步回了大院。
刚进大门，瞅着阎埠贵在擦着他那辆都快散架的自行车。想着，要是他知道我家现在有着大几十万的财宝，该会有什么反应呢？王海不由苦笑起来。
阎埠贵看到王海，想起昨晚他和何雨柱一起吃鸡喝酒，但自己又没有捞到半点便宜，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句话可算是深深刻在了他的身上。院子里明里暗里都戏说他是阎老西，他也不反驳，还是会继续得意洋洋的到处占点小便宜。
王海走进门，回头锁好，这个院子里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每个人进邻居家就像进自己家一样，从来不敲门。
在这个年代，夜不闭户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门上如果挂把锁，反而就是不合群，就是不正确的。
王海暂时也没打算就这些事去分辨，只是每次自己回家，都会注意把门闩搭上。
回到这间陋室里，他一天持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王海把收音机打开，然后把中午带回来的菜汤热上，再从橱柜里拿出一把挂面，煮了个汤面放到菜汤里。再炒了一份辣椒炒腊肉，做了楚南的码子盖在面上。一份他熟悉的辣椒炒腊肉盖面，让他彻底从里到外舒坦了下来。
王海嗦着面，一边听着天京市的广播，一边翻看着手上刚买的本地报纸，广播里并没有什么关于早上案件的报道，报纸也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内容。
等到七点多，新闻什么的都结束后，关上收音机，他瞟了一眼门外，没人。
王海把几个袋子从床底下拖出来，先取出雨衣，长靴，手套，围巾等，然后把背包里的盒子全部倾倒出来。十几个盒子在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王海眼里蒙上一层阴翳，他随手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一根小黄鱼，果然，右下角刻着那个标记。这应该就是城北鸽子市后台为了安全做的记号。
王海皱着眉盯着这座仿佛碰一碰就会让把手烫伤的金山，心里盘算着如何把他们换成可以放心使用的资源。
这么多黄鱼，直接带回主世界，那王海就是疯了。真不当我们后世万能的叔叔们是根菜啊。你一根两根的好说，说是祖辈留下来的，可以解释清楚。你这一下几百根进入市场，他们不第一时间请你进去喝咖啡，把你调查个清楚才怪！
还有那些瓷器古董，本身他也不知道真假，也都成了鸡肋。拿回主世界，也不是那么好出手的。在这个年代，可能他还有点优势。要放到主世界，他也就是一平凡上班族罢了！
个把小时后，王海留下一盒黄鱼放在暗柜里，把其他三个包裹收拾好，暂时回到主世界他在星城的家里。
下楼收了几个快递，几乎都是吃吃喝喝的食材，他也没多逗留，直接拆了包装，带了一盒鸡蛋，一盒牛肉和一些调料什么的回到了四合院。
躺在床上，王海回想起今天的行动。早上刚刚黑吃黑，不到两个小时，对方就做出了回应。
官面上的钓鱼行动，已经开始了，布下了一个圈套。用广大的群众来迫使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带着东西出去，然后用表面的所谓百把块钱的抢劫案，和各个官方的奖励，来让他也参与进来，分散注意力。
或许，后面，官方还会抬出一两个人，要么说是提供了线索的证人，要么说他就是那个罪犯。这样，他不就暗暗自喜了么，不就放松警惕了么。
然后到了这个时候，等他这些东西再次投入鸽子市。这样不就自动的露出马脚了么，好算计！
这还只是明面上。
而私底下，鸽子市都是各有背景的。他们的眼线遍布全城。任何人只要稍有动作都逃不过他们的注意。而他们的反击动作也必定是凶残无比的……
王海盯着天花板，继续思考着。
他大概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六点就醒了，刚起床，就被冷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王海洗了把脸，然后套了件粗毛衣，就走出了门。街上已经飘出了炊烟和阵阵香味。到了街口，他刻意去了个卖早点的摊子，点了份豆腐脑，和几个焦圈儿包子什么的，边吃边听着周遭的人在热情讨论昨天他们厂子里传出的新闻。也有关于昨天那个案子的一些设想。
果然，都是一样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昨天凌晨他刻意避开的几个行人，或者他临时征用的那辆自行车车主，也都没有出现在人们的口中。
这也证实了王海的判断，黑白都是在撒网和钓鱼。
他揉了揉微微充血的眼睛，胡乱把咸豆腐脑喝完，赶回了家，换了衣服，准时去了厂子，今天周六了。
上午是在车间里度过的，十分平淡，也就是检查下各个机器的状态，把一台有轻微故障的机器做了修理。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费不了多少功夫。
技术室的其他人也像王海一样盼望着时间过去，一周就一天的休息时间，他们生怕耽误了相亲或游玩，都在坐立不安的等着下班。
城北鸽子市是附近最大的一个鸽子市，王海之前也去过，出售过一些后世带来的一般般的肉制品或者跨季水果什么的，换了些在这个年代必用的粮票布票什么的。他每次去都遮的严严实实，然后也很少说话，几乎不和人交谈。
王海也想着，过段时间，也得再去一次，换点东西，听下消息才行。毕竟，他现在只有一个人，时刻都得注意各种风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