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始了
半夜开始下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依旧未停。秋风夹着冰凉的雨水，扑向雾色沉沉的街道。
虽然昨晚和何雨柱喝得挺晚，但这时代的白酒，对王海久经磨砺的酒量来说，也就一般。第二天，他还提前两小时，起了床，今天，就是他选定的行动日。
在口袋里塞了一双厚毛袜子，在暗柜里把54取出挂在腋下，爪刀绑在脚踝。又把一根长鞭当作皮带绑在腰间。把头部套好一顶帽子，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俯身偷偷溜出了大门。
在食品厂大街有一片残留着金朝时代风格的建筑物，现在，则是属于某个地方区域在天京的办事租住处。在这些饱经风雨和战火侵蚀的砖瓦结构的平房之间，有一片大概是民国时期建的筒子楼对称地排成两行。
夹在这两排楼房间巷子不算宽，只能勉强容得下一辆大一点的马车独行驶过。还得小心绕开街边堆积的杂物或者垃圾。
现在还不到六点，昏暗的街道依旧笼罩在细雨中，雨点飘在地上，一片泥泞。再过个把小时，这条街将是雨伞和雨衣的世界。而此时，几乎没有行人。
但是，在巷子中间的那间青砖瓦房外，停了一辆驴车。驴车前头，一个中年农民打扮的叼着一颗烟，不断闪烁着的烟头红光显示他不停的在环视前后两头，隐蔽的大门也被拉开，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将一些包裹从车上搬进去，又把一些包裹从房里搬到车上，最后，又是几篓子白菜土豆什么的。围在包裹四周。
王海蹲在街口对面，那家小吃店的雨布下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头上戴着雨衣帽，脚下一双橡胶雨鞋。
双手戴了一副薄手袋，他不断擦拭着眼前雨衣滴下来砸在雨布上的水珠。身后是一辆他顺过来的快要散架的自行车。
王海是昨晚去上厕所的时候，用两根头上砸扁了的钢丝打开锁。然后凌晨偷偷骑出来的。
这个时代的锁，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这两年，王海前后尝试过开了几十把锁。像这种在大门口街边的单车锁，对他来说，就只是一种简单的弹子锁罢了，轻轻一弄，就开了。
看了一眼手表，快六点了。而不远处的驴车，也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
听到不远处的驴打了个喷嚏，然后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王海身子一紧。嘴角露出了终于等到的微笑。
大概是天气太冷，然后这个时间点人烟稀少的缘故，以往驴车押运都会有两个人，一个人驾车，一个人在周边扶着，也是保卫着。
而，今天，就只有一个人在前头驾驶着驴车。他穿了一件蓑衣，戴了一顶草帽。手上的鞭子不时抽着前头的毛驴，慢慢走出了巷口。
由于蓑衣和帽子的遮掩，加上风雨，王海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看他的体态和动作来看，大约不到四十岁。
当他驾着驴车快要驶过小吃店时，王海悄悄从口袋里取出厚毛袜子，两双套在一起，再将路边的一些拳头大的卵石满满的填了进去，再把袜口扎好。试着挥舞了两下，嗯，这威力，比警棍或者何雨柱的擀面棒什么的要厉害多了。
为了不发出声响，王海把嘴巴里塞入了一条围巾。然后，等到驴车驶过。他看了眼驴车后，没有人再跟着。便走出雨布，骑着自行车跟了上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破院子，也是他之前选定的行动地点。
当王海悄悄的来到了驴车后面大概20米左右的时候，他下了车，右手从口袋里取出装有石头的袜子……
前头的驴似乎感到了有人靠近，突然停下来，并转头看向了王海这边，而驾车的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一只手往腰间探去，惊谔的喊道“谁！”
声音还没喊出，就戛然而止，他还没完全转过身，后脑勺便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昏了过去，因为是两层很厚的毛袜包着的缘故，所以敲打声音显得很钝。
王海一招得手，赶紧向前抓着缰绳，安抚下毛驴，生怕它受惊叫唤起来。然后，坐了上去，把驴车驾进了破院里。
此时，王海才发现，由于紧张，自己嘴巴里那条围巾已经被口水浸湿了。他把围巾塞进口袋，又把袜子里的石头全部倒在院子里。把袜子也塞进了口袋。
晕着的那个人似乎有了点要苏醒的迹象，王海竖起手掌，借着体重，往他脖子再次用力一砍，这下，彻底晕了。
王海把他拖到了一角，摸了摸他的脉搏，估计还得晕上好一阵子。随便盖上点烂席子什么的。然后翻身跃上了驴车，果然，后面四五个篓子中间有三个包裹。
天已经蒙蒙亮，借着点曙光，王海翻开包裹，第一个里面是一些瓷器瓶瓶罐罐。第二个是一些也是如此，好像还听到一些珠宝首饰什么的，而第三个，里面就是装好了的，一盒盒的小黄鱼！
王海拢起嘴唇，像是要吹口哨。眼睛因为兴奋，而闪着丝丝血光。
他先把所有的盒子搬出来，塞进提前准备好的双肩包里，拿着小黄鱼的手不免有些颤抖，背在背上。然后再把另外两个包裹也搬出来，用包袱布包好。拴在单车后车架上。极速骑走了。
车轮在下着雨的水面上跳着舞，他尽量避开大的街道，从各个小巷子里穿行，这个点，也是正要起床的时候了，路上偶尔也能看到人了，王海用最快的速度把单车停在偷过来的地方，再把锁头给锁上。
到了鼓锣街街口，他扫了一眼，见还没人出来，便拎着两个包裹，在大院里刚刚有灯亮着的时候，一个翻身，进到了自己家门。将几个包裹和背包都胡乱塞到了床底的暗格里。暂时也没功夫去看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了。然后再把所有的装备都放到了暗柜里。
此时，已经快要七点了，比王海他之前平时起床的时间，已经晚了大概一个小时。
王海装作一副宿醉的模样，换上昨晚和何雨柱一起喝酒的衣服，带着一身的酒味，故意到了院子里面的水龙头处梳洗。
二大爷刘海中看到了他这一副模样。不由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训道。
“王海啊，昨晚你和傻柱喝了多少，闹得那么晚，你这不是耽误大家伙休息么，你们要注意啊！”
“下次啊，你想喝酒来找你二大爷啊，你这不是要转正了吗，刚好庆祝下啊！”刘海中脸上露出一股期待之色。
“刘师傅，不好意思了，昨晚何师傅刚好炒了几个我们楚南人喜欢吃的菜，所以两个人确实放开喝得挺多的，估计何师傅现在还没醒呢！”王海故意嘶哑着说道。也没理会刘海中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我得赶紧走了，刘师傅，您请！”王海让出水龙头，拍了拍头。似乎还有些头疼，赶紧进了家门，换衣服，往工厂走去。
当王海到达办公室的时候，离规定的八点也就差了一点点时间了。走进技术间的王海如同往常一样腼腆。其实今天也有人因为下雨晚到了。还有两张桌子是空着的。这样他倒是可以不受打扰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王海打开昨天没画完的图纸，拿着模型核对着那上面的数据，但他的心思却放在那些包裹上。
“小黄鱼有多少根呢？在这个时代换算成天朝币能有多少？或者带到我的时代能有多少”
“那些个瓷器也没留心，能不能有几件古董呢？可我也不知道分辨啊，找人去看不就漏风了么？”
在他自己的时代，经手过百万，千万的费用，都是司空见惯的。那些都不是属于他的数字。而现在家里的那几个包裹，都是属于王海一个人的！把它们用于日后的活动金费，就更有把握能达到他的成功目标。并且安全渡过二十年了。
吃午饭了，王海依旧去了食堂，他心里明白。目前一切都得照旧，不能有丝毫的变化，不然，现在就有大的动作无异于坦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毕竟，自己是黑吃黑，抢了鸽子市后台的东西。他们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的。
何雨柱看到王海过来，特意换了个打饭窗口。
“海子，你这家伙酒量也不行啊，和许大茂差不多！”
“何师傅，要我看，您这酒量也和我差不了多少，昨晚不知道谁先倒的！”王海故意大声说。“来一份白菜和土豆，帮我再舀点汤，再加俩馒头”
“得，等下次，看我把你再喝趴下！”何雨柱嬉笑着，特意重重的从菜盆里挖了一勺带汤水的白菜，倒进王海的食盒里，嚷道。“下一个，吃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天京城的某一所宅子里，一个精壮的男人已经暴跳如雷的在骂着。
“在这天京城里还有人敢动我们的东西！完全不给我们曹家面子”
“曹老四，你带人，把黄九治好，让他把遇到的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老六，你和我去找上位，请他给我们点时间去解决这事”
“赵左，你让弟兄们注意下市场，也请其他帮的兄弟们看看，市面上有没有我们的东西被人出手”
……
饭后，回到技术室的王海，则和同事们一起，聊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一片焦急得等着下班回家。
而正在此时，王主任和李主任带着一个光头的壮实汉子和一个高个瘦子，进了技术室。
“各位，请听下，这是我们工厂保卫科的杨科长和街道办的钱副主任。”
李主任向办公室的人们介绍道。
王海的嘴唇顿时有点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