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狼狈
华璟的话说完,不顾兰霜的挣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本心疼兰霜重伤初愈,可这心头被激起的怒火如此真实,他早已抛却了理智,他只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才是兰霜的男人。
别院大门被踹开,两人才出门没多久就又折返,陈嬷嬷本想去看看是否需要自己帮忙,却见太子殿下紧紧箍着那姑娘的腰肢,任凭怀中姑娘如何哭闹,这太子殿下都不为所动。
兰霜身上的伤才好了一些,对上华璟全力的禁锢她根本使不上力。
“你放开我!”她锤着华璟的胸膛,可这点力气对他来说无异于挠痒。
华璟没有理她,大步流星将她抱进了内室,陈嬷嬷见状,立马跟上去关上了门。隔绝了室外的寒气,这温暖更加速了华璟情/欲的催动。
兰霜被丢到了床上,还未及反应,华璟已经压了上来。这是他念了多年的女人,从她毅然决然喝下那杯鸩酒开始,无数个恼人又无眠的夜晚,他只能枯坐在她曾经生活过的宫殿才能寻得一丝安慰。思念如毒药深入骨髓,在每一个夜深折磨着他,让他彻夜难眠。
他怪自己,也怪她。曾经许下的诺言轻易就能改变,他不过来的晚了些,她便迫不及待将身心献与他人。他嫉妒,他痛恨,他接受不了兰霜的背叛,也接受不了别人的染指,他只有将她禁锢,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才会觉得安稳。
“你知道你将我折磨得多苦吗?”华璟压在她身上,一手环着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头。
兰霜肩上传来剧烈的疼,她刚一张嘴华璟的吻就袭来,一如那夜落进了冰冷的河水中间,每一次贴近都在带走她的呼吸,溺亡只是时间问题。
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而生,她的喉间泛着阵阵恶心,她挣扎着咬紧牙关,华璟的舌头立马见了血。可鲜血淋漓他也丝毫没有退出的打算,这迷乱的吻裹着腥甜的鲜血,在兰霜煞白的一张脸上抹开惨烈的一片红。
他的右手解着她的外衣,这冬裙里外三四层,柔软的锦帛缠住他的手,他已经失去了耐心,随着哗啦一声撕裂,兰霜的上半身已经裸露在外。
寒气袭身,她的寒毛根根直立,华璟的手重重碾过,那嫩白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了道道红痕。
身体四处传来的疼痛拉扯着兰霜的感知,她根本无力挣扎。她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被扔在了干涸的土地上,烈日灼烧着她的意志,风沙如刀刮过她每一寸皮肤,剧烈的疼痛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让她想死却又不能死。
这带血的吻逐渐向下,掠过她瓷白的皮肤,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暗藏危机。她一恢复呼吸,便忍着剧痛拼尽全力去推他,可他身形岿然如山,丝毫不动。
她的眼泪成河,夹杂着唇上的鲜血染湿水蓝色的丝衾。慌乱间,她试图伸手遮挡,还未触碰却又被华璟生生掰开,潋滟风光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华璟又怎么肯放过她?
她一时情急,口中不自觉喊了秦羿的名字,这两个字像是开启了华璟身上暴力的开关,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猛然一倾身,右手紧紧掐住了兰霜的脖子。
他抵在兰霜眉心,“喊,再喊啊!”
脖子上的重压让兰霜瞬间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她左臂无力,仍是不放弃用右手拍打着身前的人。她的双腿快速蹬动,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充血发红,唇边的血模糊了面容。
华璟见她这般痛苦挣扎,却丝毫没有想放手的打算,他恶狠狠盯着兰霜,“你喊的这么大声,他可会来救你?!”
兰霜的眼前乍现一瞬间的黑暗,喉间发出空气挤压的咯咯声,她的双唇一开一合,“秦”
在意识模糊间她好像看见秦羿骑着马朝她奔驰而来,在那遥远的呼唤声中,她好像突然有了反抗的力量。
“你再喊他的名字,我这就摘掉你的舌头。”他的眼睛怒瞪着眼前的人,根本没能察觉到兰霜的动作。
她伸手摸到了自己头上那支红珊瑚头簪,在下一瞬间,这红珊瑚头簪已经被兰霜猛地扎进了华璟的脖子。
他手上的力量骤然松懈,兰霜才得一线生机。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伸手一推华璟便倒向了另一旁。
她跌跌撞撞滚下床,身上凌乱的衫裙衣不蔽体。华璟无力倒在床上,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强撑着想要朝她靠近。
他月白的一身锦袍瞬间被染红,在那难以置信的目光里,兰霜竟然看到了一丝恐惧。她呆愣片刻,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大喊:“大夫!大夫!陈嬷嬷!快叫大夫!”
华璟的亲卫破门而入,在兰霜愣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两个壮汉反剪住了双手。有人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咚”一声她跪倒在地。
为首的亲卫看她一眼,立刻朝兰霜身后的两人说道:“先关起来。”
她被两人架了起来,临出门前她往床的位置看了一眼,大夫和丫鬟围了个严实,她只能看到华璟垂落在床边的衣摆。
她这一击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以华璟流血的程度来看,将自己当作刺杀东宫太子的刺客处置也丝毫不为过。这两人将她带到了柴房,身后的人用力一推,她便摔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门外响起铁链的声音,想必是这两人给房门加了道锁。这柴房没有窗,四周堆放着一人高的柴禾堆,唯独门后的位置留了一片空地,那地上有一条看不清颜色的棉被,上头沾满了木屑。
兰霜手臂撑地,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走向那条棉被,身后的角落里却传来柴禾倒地的声音。
“谁?”
兰霜猛地回头,身后除了柴禾什么都没有。她环视片刻,心想一定是老鼠跑过这才碰倒了柴禾。
她收回视线,刚走了两步,又听见方才一模一样的声音。她惊得浑身一抖,随手抄起门边的木棍警惕地看着身后。
在这一声诡异的声响之后,柴房左边的柴禾堆竟凭空陷下去一块,她开始确信,这个柴房里不止她一个人。
她捏紧了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着给柴禾背后的人致命一击,角落的柴禾堆露出一条缝,一张清秀的脸探了出来。
“公主。”
那小姑娘声音清脆,脸上几块脏污模糊了她的肤色,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唇上干涸开裂,那口整齐的牙却白得显眼。
兰霜握着木棍的手微微颤抖,从门缝吹进来的寒风拽动着她的裙摆,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却没能想起来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可她却莫名确定,这人一定不是华璟的人。
他将自己送来这西山别院,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院中的丫鬟婆子,包括陈嬷嬷,也只是叫她一声“姑娘”,骤然听到公主这个称呼,她还有些陌生。
“你,你是谁?”
听见兰霜问,她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从那柴禾堆里爬了出来。她拍拍身上厚厚的一层灰,兰霜的视线都因为这灰尘模糊了片刻。
她走上前握住了兰霜的手,从她手中拿过木棍放在了一边。她微微愣神,直到那姑娘开口说话,她才回神。
那姑娘牵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别怕,我是来救您出去的。”
说着,她就要牵着兰霜往她刚才爬出来的地方走。可方才这一段话的口音听起来十分奇怪,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兰霜瞬间挣脱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带着很强的戒备,她不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哪一方势力。那姑娘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来忘了自我介绍。
她转过身,小声道:“公主,我是昊苍王子身边的人,我叫云衣,此番前来是受秦将军所托,救您出去。”
兰霜皱了皱眉,“伊迟昊苍?秦羿?”
“是。”她肯定道。
见兰霜仍是心存疑虑,她从腰后掏出了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递给了她。
兰霜伸手接过,仔细翻看后确定,这就是自己送给伊迟昊苍的那一把。她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人是来救自己出去的,她上前反握住云衣的手,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之色,她问:“秦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云衣摇摇头,“云衣也不知。”
“那,那他怎么会要你来救我?”
云衣笑了笑,解释道:“是我没说清楚,是昊苍王子受秦将军所托要我前来救您,云衣是为昊苍王子办事。”
兰霜的神情难掩失落,只片刻,她便问起:“我们如何才能出去?”
她牵着兰霜来到她方才爬出来的位置,她招招手示意兰霜蹲下身,她依言照做,竟在这满满当当的柴禾堆下看到了一个狭窄的通道。
她小声解释:“这个密道很短,为了挖它我可是辛苦了快一个月。这个密道通向后门外的望山亭,公主出了这院子就一路往山顶的寺庙去,那里有我的人会接应您。”
兰霜眼神闪过诧异,“密道,一个月?你一个月之前就在这里了?”
云衣笑着点点头,她凑近兰霜耳边,“其实我是跟着太子的马车来的。”
兰霜还想问她怎么发现的自己,云衣却催促着道:“公主快走吧,晚一点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她从密道里拽出一个包袱,嘱咐她:“公主快将衣裳换下。”
兰霜一一照办,她刚脱下外衫,却发现云衣捡起自己的外衫就穿了上去,她有些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她摇摇头,“不了公主,云衣还有要事要办。”
看出来兰霜还想问,她伸手推了推兰霜,“快走吧公主,我办完了事就会跟来。”
兰霜将信将疑,但感受到她双臂传来的坚实力量,她相信云衣的身手应该可以应付。
她伏低身子钻了进去,临走前不忘嘱咐云衣:“你一定要小心。”
云衣笑得很干净,“好,密道很窄,还得委屈公主爬出去。”
“不委屈。”她笑道,只要能离开华璟,狼狈也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