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这是一幢很久没有人居住的茅屋,位置很偏,魏株无意间知道了这个地方,被贺骓拒绝之后,他恨恨地每天观察着贺骓,寻找贺骓的弱点。
直到他在婚宴之外看到了燕栖,魏株激动极了,他知道贺骓的弱点在哪里了,于是魏株马上打了个电话给魏鸣,他的义弟。
魏株点了支烟,站在茅屋外面,等待着贺骓。
贺骓很快上了车,他很难静下心来,几乎是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知道这么做他的父母可能会指责他,无良媒体很有可能会抓着这一点小事酝酿发酵,但他不想多想,燕栖在视频里的模样像是一根针扎在他心口。助理应时地接下了他的事务,帮他拦着众人的目光,避免被媒体盯上。
很快,绕着海边走了几个弯,拐到了那座小茅屋。
贺骓第一眼看见了魏株,司机把车停稳,他跨下车,几步朝着魏株奔过去:“你他妈想干什么?”
魏株退了一步,扯出一个笑容:“贺总,燕公子可什么都和我们说了,你们从前的事,以及你出轨——联姻。”
贺骓下意识顿住脚步。
他皱起眉,只道:“他在哪?”
“当然在里面,”魏株对于贺骓的反应有些奇怪,“贺总,只要你帮我爸一把,我不会把这些事情曝光出去的。”
贺骓完全懒得听魏株说这些屁话,直接上手开门,房门不出所料被上了锁,贺骓没了耐心,转过头,眼神犀利地命令:“开门。”
魏株纳闷,语气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你……你想见燕栖?”
他不明白,这样都威胁不到贺骓吗?
贺骓“啧”了一声,懒得和他掰扯,抬脚拽上木门,力道很大,再加上木门年久失修,几次受力之后应身而断。
木板成渣状随成一地,贺骓迈开腿大步跨进屋里,看向眼前的人,瞳孔皱缩。
——一个男人,手上拿着一把枪,将燕栖困在椅子上,手上的枪械明晃晃地抵在燕栖太阳穴上。
少年看到他走了进来,张开嘴想要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贺骓的心瞬间被揪紧了,魏鸣抬眼看向他:“别上前了。”
很快,魏株也跟了回来,他两边看了看,又道:“贺骓,我说了,只要你帮我一把,我不会把东西发出去的……”
“哥,”魏鸣叫住魏株,缓缓打断了他的话,“你错了,贺骓的弱点也不是这个。”
从门外开始,魏鸣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他就知道,他们还是错了,一段聊天记录,哪怕是前任的指控也并不能真正威胁到贺骓,让贺骓心急的,反而是被他们控制住的这个人。
也算歪打正着。
魏株还没反应过来,贺骓在一旁道:“放下枪,你们要什么。”
身旁几个保镖也进了屋子,站在贺骓身后,架势凶悍。
少年面上一道细长的血痕显然刺目,创可贴拉长都不能覆盖完全,没有清洗过的浅淡殷红沾在半边脸,甚至可以顺着深浅不一的色泽看出已经干涸的液体流向,白t恤也被浸成淡红色。贺骓拧眉,头脑里的理智几乎能立刻崩溃,燕栖脸上的血痕和泪痕像刀子一样提醒着他……他哭过么?
魏株听了这话,立刻道:“你帮我爸。”
“行,等我回国。”
贺骓没有犹豫地回答。
魏株被这话说蒙了,贺骓这会怎么同意的这么爽快。魏鸣立刻接着说:“还有,我们要钱。”
说完,魏鸣伸出了几个指头,比出一个数字。
直到贺骓走进屋里,燕栖一直一声不吭,直到这时候,他抬眉看着魏鸣的手势,觉得好笑似的,冷笑一声。
8000万?拿他当什么啊。
他定定地看着男人的反应,贺骓蹙了眉,还没开口,魏鸣又道:“贺总,我们手上有的东西曝出去,你们贺家赔的可不止这8000万吧?”
贺骓觉得好笑,漫不经心地退了一步,从身后保镖怀里接过一个包,捞出一张卡,扔在身旁魏株的身上,他嫌脏似的拍了拍手:“卡里有一个亿,你放下枪。”
魏鸣盯着贺骓看了一会,末了,嗤笑一声:“贺总这么在乎你的小情人?早知道我应该多要一点的。”
燕栖没有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冰冷的枪管依旧贴着他的鼓鼓跳动的穴位,他垂着眸,索性闭上眼,好他妈累。
“你放下枪。”
贺骓又重复一遍。
魏鸣看了看手上的□□,思索一会,终于想了想,提着手腕拉开了距离:“如果卡里没有钱,或者你回去没有兑现诺言怎么办?”
“你他妈还想怎么样?”
“要不……”魏鸣语气带着笑,“把燕公子留在这里,给我当人质?”
听了这话,燕栖不动声色地睁了眼,淡淡看着贺骓,实话实说,他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只觉得木然。
眼看着贺骓脸色越来越糟糕,身旁的保镖一个手势就能冲上前来控制住他,魏鸣见好就收:“我开玩笑,贺总别介意。”
说完,他放下了枪械,燕栖身后骤然一松,魏鸣走到了他的前面。
“燕公子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手上有贺总的所有把柄,已经备份好了,希望走出这道门,贺总不要找我和我哥的麻烦。”
魏鸣一把抓住还在忙着发愣的魏株,挥了挥手:“记得保持联系。”
说完,两个人很快地出了门,燕栖盯着这两个人离去的影子,还在愣神,太阳穴上似乎还残余着铁质枪管的冷气。
直到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头顶,将他的深思拉了回来。
保镖在身后解开绳索,贺骓半弯下腰,抿唇,嗓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沙哑,指腹擦着燕栖面颊的痕迹:“你疼吗?”
燕栖不动声色避开了贺骓的拇指,他不甚在意地说:“不疼。”
身后的绳索解开了,燕栖甩了甩手,却被贺骓一把攥住手腕,感受到贺骓的视线,燕栖很不耐烦地从贺骓手里抽回手腕,手上的皮擦破了,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快步走出茅屋,燕栖又被贺骓从身后抓住。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不放过他!燕栖肩膀上搭着的手掌几乎能把他灼伤,他心里突然溢出一股汹涌的恨意,几乎能把他吞噬淹没,少年躯体骤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力量,从贺骓怀里挣了出来,他回过头,看着贺骓的脸,恶心的想吐。
“新婚快乐,贺骓,你别跟着我。”
贺骓停在空中的手顿住,他几乎是喊出了那句话:“你介意这个?我和莫忆只是商业联姻。”
身旁的保镖面色一震,他们几步走了上来:“贺总,这话不能乱说,被路过的媒体拍到就完了。”
果然,听到这句话,燕栖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万千念头一起涌进燕栖的脑海,他冷笑一身,“是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总,前程似锦,别他妈招惹我。”
说完,燕栖不想再耽搁,他迅速跑开了,贺骓紧紧盯着燕栖的背影,没有去追,他紧紧皱着眉,心里也并不好受。
燕栖魂不守舍地跑到了空旷地方,这里终于有信号了,他掏出手机重新开机,他到最后也没有把手机密码告诉那两个人,燕栖抿着唇,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最终,他把这归类为对于贺骓给与他的帮助的感恩。
周围树叶婆娑,沙沙的响,燕栖拨出电话,周女士在电话那头担心地问他怎么了,燕栖并没有细说,道了歉之后转了五倍的车费,麻烦再来接他一次。
周女士没有过多的过问,在路上等了一会,车就到了,这次燕栖仔细检查了车辆,确定是酒店派来的,才放心地上了车。
回酒店收拾完行李,他打算直接去机场。
酒店到机场依旧一片结婚的欢快氛围,燕栖目睹着一路喜庆的横幅,漂亮华丽的花车,冷漠地别过眼。
耽误了很久的时间,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飞机很快就要起飞,燕栖很快地登了机,直到坐上飞机的那一瞬间,燕栖透过舷窗看向整座小岛,才终于有了一种实感。
这个地方,他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听到贺骓最后说的那句“形婚”,燕栖心里竟然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燕栖心里清楚,所有的这一切,在贺骓心里本质都是一场利益交换罢了。
他不爱他,或者说,他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利益,他只爱他自己。
燕栖掏出手机,在飞机起飞的前几分钟把贺骓拉出了黑名单,给那人发了消息,随后关机,飞机滑翔在地面,震的燕栖耳膜嗡嗡作响。
窗外的景逐渐成为虚影,飞机起飞,失重的感觉更强烈了,燕栖踩不着地,虚虚的浮在空中,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他从不晕机,但这趟飞机坐得燕栖想吐,少年一个人跌跌撞撞进到了厕所,对着马桶一阵干呕,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掬了几捧冷水洗掉了面颊上的血迹,再厌恶地撕掉了脸上的创可贴。
就这样吧。
另一头,贺骓手机响了几声,看到燕栖的名字,他立刻点了进去。
“分手吧,贺骓。”
“你想撤股的话,我可以回购你手上的股权,我建议你这么做,对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