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祝你毕业快乐了
我每天都在白天上课看小说，晚上也在奋力熬夜，哪会儿流行的一句话：生死大结局不看睡不着。
那会儿一本书，被人传了又传。相继过多少人的手。
偶尔书荒，还会自己动笔乱写一通。
期末考化学，卷子上的成绩考了四分，我妈去给我开了家长会。
我满张卷子都尽力写了，全是我不会的，但我从来没努力过也是真的。
每天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怎么熬过去的都不知道。焦虑，茫然，什么都有。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痛苦，学习生活上的，包括那时候的空气对于我来说都是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每天都祈求今天快一点，明天可以再快一点，后天，后后天……
这样的我持续了有一年多，差不多两学期，只有我知道我有问题，还要努力的隐藏。
不止是在学校的压抑，还有家里的压抑，我爸很气的时候对我放过很重的话：“你要去打工去你的，你要五百我给你一千。”就是在变相的赶我走。
嗯，他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我都很想一走了之，再不回来，再不回到这个家，可是很快就被我狠狠的把那种情绪压了下来，因为我知道我还得靠他把学上完。
他总有很多脾气对我发。
我从很早就计划着什么时候要离开这个家，后来，就是现在我抬起双手打出这些字的时候，我是想把当年他说的那些狠话，那些对着我一个十五六岁孩子逼人的狠话，我想全部控诉出来的，可是现在想想，那时他何尝不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肩上扛着多少东西，那时我满腔的不满都化为了乌有，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在县里上学，他隔三岔五就会打电话问候，问钱够不够，要吃饭，但是又很矛盾的叫我要节约。
读书时如果有父爱母爱这样的题目，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可什么雷雨交加的夜晚母亲背着我去医院，这些都是我编的。我所能感受的爱和我写出的大相径庭，没有一丝统一，统一的是那时写作的画风，都是雷同的一个相差无几的故事，可那时我是明确知道是爱的，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
我爸怎么说作为他的女儿，我敢说他是个好父亲，但也是一个浑头父亲，他有很多荒唐事，有很多我看不惯的事，他总是花钱没计划，出手出去的流水账，一笔一笔算出来的时候其实是兜里已经没子儿的时候，但从来我家没过过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一日三餐从不像有些人家根本不吃晚饭。我都觉得我妈跟着他委屈，手上没个戒指，没住个好房子，抽烟喝酒打牌样样恶习都有，他有脑筋但爱认他自己的死理，他总觉得他自己的才是对的，旁人反驳不得，偏偏不巧，我九年义务没满的时候就喜欢跟他对着干，我读了几年书，虽然没学得怎么样，但是一些基本的道理我懂。
我不知道当时他说出那些话的心里，但是当时我应该是很难受的，现在已经好了，可能他也不记得了吧。
他那时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喝了酒总爱开些玩笑，旁人都觉得开的过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打圆场:他是遭病了，你们大家不要见他的气。去陪笑脸。
他开那些露骨的话的时候有个叔叔都看不下去了，听了我妈的话才没发作：“周二哥开这些玩笑，开过了就不好，而且自己姑娘娃儿都在这勒……”
我当时很赞同这些话，有时候我爸就是这种什么都不避讳，他以为我们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看了那么多年的电视白看了一样，还听不懂什么是好话了？其实每次都把我们搞得很尴尬，可他就是喝了酒就真的什么都不顾及场所。
我也没多大报复，更连那时的梦想都不知道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可是家庭的压力不止来于这些，我们家穷，有人跟我爸说过好多次，如果我们谁愿意可去跟着有钱人家生活，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我是不会离开家的，跟着我的二妹和三妹都说不要离开爸爸妈妈，可是好多话现在回味下来，那时我们家六个小孩儿，上学的好几个，我爸开玩笑似的说出的那些话。到底会不会有句是真的，他当时和我妈会不会真的是想舍弃谁来减轻家的负担的，但我们都相继说只要自己的爸爸妈妈，可我脑海里有想过如果去了别的家里我会是怎样的，会过怎样的生活，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可是没想多远，我就不想了，因为我知道爸爸妈妈爱我们任何一个，他总是能一碗水端平。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更多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事更多过后，我也更心灰意冷，那时我年仅初三刚开学的时候，就有人上门相亲，一波一波的来，有两次我把嘴都笑僵了，在厨房跟我妈打下手做饭招待，还在门口悄悄打探，还有更多人在私下里跟他们说得更多，要介绍谁谁家里的孙子儿子的。
这些都因为我家穷，觉得我家可以嫁女儿减轻负担，我爸问过我的想法我当然是不，我也不想我的命运被这样掐住，拉我进去；我爸妈也说看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更躲了，只有我妹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她替我挡不了那些，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所有人第一想到的都是我，特别是放寒暑假我更不想回家，过年的人更多。到了高中，我更不想想，那些人更是变本加厉，我爸又怕我幌，出去鬼混，因为我初中干了很多不是人干的事，他也从来没放心过我，如果我说要去上班就有要会打断我腿的趋势，我也不知社会险恶，也犟不过他，每次回家无疑不是一件让我麻木的是。但高中我在学校的生活是好的，所以只要不回家就没那么多阴霾。
只在初中的那阶段想逃离很多，家，学校，你，老师，这里的一切，所有。
嗯，步入初三的我们，而我想逃离你的时间剩下的也不多了，我们没想参加中考的同学就只有春季招生的职高这条路走了。提前结束了这段对我个人而言并不美好的初中生活。
你和她也是，即将面临分别，天高海阔各任一方，她留在原地尽她的全力拼走一次，你走职高。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不舍，以后她的中考结束，总归还会在一个县里；你要想见她总有办法。
我们拍了毕业照，提前一个星期我还去剪了一个刘海儿，还请了室友剪。当时出了理发店门，真的是挑骡子放屁，有苦说不出，齐刘海直接剪到了脑门。我知道要多丑有多丑。
毕业照的这天，从新教学楼走到老教学楼等老师们；一行人穿着校服，都整整齐齐的。
那个漂亮的女的她当天也来了，听说刚从外地回来，那会儿她脸皮没薄，她一来同寝室的都围着她，拉着她说话；那会儿就觉得长得好看的人，有可能真的可以消除很多东西。
旁边三班的一个男生还借给了她校服穿，出去小半年的她这会儿看她画了眉用的还是红紫色的描的眉尾，我当时脑子抽了，她望向我我也望向她的时候我朝她点了下头，她也朝我回了礼。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的一个懂礼貌，别人给的就是一句：我挺讨厌她的。
是的，毕业照这件事情过后，同寝室的有个女孩，也是当时黏着的她说话的那个人，那会儿大家都叫她外号张大嘴，她跟我说，当时她说她挺讨厌我的。
我那会心静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刨根问底，偏要为自己辩解点什么才甘心。
我在想她该讨厌我什么？讨厌我妈没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话？讨厌我让你们发生的那件事？讨厌我还在上学，她已经出社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该讨厌我什么，有什么该讨厌我的地方，说来好笑，这段友情我真的认真对待过，结果到头来是我逗大家免费笑了一场；特别是那几位主角在背地里不知把我笑话成什么样。
她们都走了，我才想明白不过是有心机的人耍的一场手段；那会儿我还没懂就承受了那张免费的体验卡而已。
当天我们全班都在等一个男生，他缓缓而来，穿了一件很正式的灰色西装，那会儿网上购物在我们小镇上才刚新起，当时他一到全班人都在笑他，包括我，我那会儿也在笑。
可能是笑的声大了，笑的人多了，他失望了，脸挂不住，然后班主任也随便敷衍招呼两句就完事儿。
他当天我如果没记错，他没拍毕业照，当场直接走了，再看见他，我们毕业证拍完，他身上没穿那件西装独自做在班上。
其实现在想想，那会儿毕业照他的那件花了两百块的西装才是真正的青春，才是最有价值的高光；那会儿他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位小大人的模样，来完成他人生的第一场仪式感；他是个比我们当时在场任何一个都有情怀的人，我们没有人敢和他一样，让青春放肆一回，可是他做到了。
如果没有那场闹剧他应该多年后想起来都是轰轰烈烈。
那会儿真的是年少的我们狭隘了。
忘记了同是少年满怀的心性，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亲手把那份美好打碎了；还让主人公有那么一段不美好的记忆打扰。
超市里的货架上摆放的毕业留言册，我去了两次它还放在那里，再三决定才买下它，我原本是觉得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我看着货架上的它就真的想让你写点上去，想看你到底会写些什么，想看这三年会以什么样的句型画上句号。
直到毕业，我们是真的没有说过话，以你一句对不起；以你留言册里的一句祝我找到我喜欢的男神开始，真的就终结了我们的中学时代。
天知道，我为了让你写留言册，把纸发给了全班。
鼓起了多大的勇气递纸给你写，全班同学都发了，唯独把第一张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单独留给你。
我也不要祝你毕业快乐了，因为我也不快乐。
你不知道你那句漫不经心的话，对于我当时来说的心情。
陈嘉豪你是故意的，可能也觉得这是一场可笑的喜欢，可是只一眼我便在不想看到。
我天天都在记日记，里面当然有关与你，可惜时间没有让我很快的放下你，也没能等我跟上这紧凑的步伐，就让这段初中生活到此段落临近尾声。我好好的谢了这场幕。
日记本里，我好像一遍遍的在跟自己告别；和你告别；和过去告别；每一次告别好像都会有下一次告别。我都不清楚我写了多少回告别的话，可是到现在我也还在说。总是提前说了很多独自消化的话，可是没想到你让我专牛角尖那么多年。
几年后我该用怎么证明我暗恋过你？是泛黄的纸页？还是那年老旧的桌椅？还是用时光机才能看得到的我看你的目光？还是那个只容得下几万人口的小镇？还是我的那场并不美好的青春？
陈嘉豪，我单方面的宣布我们结束了，在2017年春，这场青春终究以我的胆小潦草收场。
总有人要先离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们呢！
这场病，大病初愈是我离开二班离开中学校门的时候；我彻底松了一口气了，以后不用离你那么近了。
那会儿学校组织的车，我爸拿给我两千块我没让他送，还生气了。
新环境新学校，第一感觉就是新奇，还很大，门口志愿者的学姐还很眼熟，我一向不脸盲，直接问她，结果我们真是一个初中的。
陈嘉豪我要带着我那份从来没有过回应的喜欢，开始新的路途了，希望自己真的彻彻底底放下你。
填好了报名专业什么的，那会儿想报卫校专业的，我都坚定的写完半张纸了，那学姐告诉我没有这个专业，打了电话回家，我爸让我自己看着办，以后不埋怨他们就行，我都差点打道回府了，结果一想两千块被我用到只剩一千六了，还没报名，我一咬牙，打死不回去了。
幼师我又没兴趣，思来想去，选了个服装设计。当时是另外一个名儿，忘记了。
陈嘉豪选了汽修，都是男孩，大多数都选整个，要不就电子专业。
军训十五天，我们没见过面，我也没有特意在人群中找你，各方阵也离得远，不在一个操场。
记忆犹新，第一次军训，晒得我，脸都蜕皮了，但其他个别的人蜕得还要严重些；我有可能是皮比较厚吧！
这次军训真的把我元气大伤，晒得我这头皮，我感觉到现在都没有焕然一新，发缝到现在都是黄黄的一条线。
军训我们那个教官我还记得长得像我死去的小舅舅，不免多看了几眼，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又不像；那玩意教官是真的狠，那会儿胆子又小，不敢吭声。腿麻了都没敢打报告换过，要上厕所也憋着。
结果十五天结束会操表演那天，所有教官提前悄悄离场，当时还隐隐约约流了几滴眼睛水，还特别不舍得。
嗯，一进校门什么资料，什么复印件的麻烦死了，麻烦我爸不少。
那天，刚进超市的我，遇到了，你和你兄弟，我也和他做过同桌。
他和我打招呼，叫我请你们喝水：“你要喝什么？”
“我要一瓶汽水，百世。”
“他呢？”
“问你呢？你要喝什么？周嘉鱼请。”
他还在很懵的状态外：“要瓶矿泉水。”
我刷了卡把水递给他们，然后大家就各自离场了。
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应该什么都没想吧，应该挺自然的问的吧，应该没有破绽吧。
钟嘉豪你又在想什么呢？
可能你什么都没想，是我多想了。
你可能在想当年我连一跟五角钱的棒棒糖都不舍得给你，给的是一角钱的仔仔棒，现在能给你们买水？说实话当时我不给的原因，应该是我舍不得吧，还挺扣的，就是不想给你。
因为你说不想吃一角钱的，觉得便宜，我逆反心里，要吃就只能吃这种，给你惯的。
可能是想方设法想把你拉到同一条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