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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四五岁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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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真对我很好,我是家中长女,第一个孩子,出生在城市里,山西,比起后来我们回村儿跟后面几个弟弟妹妹比起来那时候过得不要太好。

    当然后来我发现,伯伯小叔他们好像都是对每个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比较关注期望比较高的那种,当然那时也是不知道自己具体几斤几两那种,有时候夸着夸着就飘飘然了,对自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导致于我现在对自己非常的了解,谁夸都夸不动,遭了多少次的社会毒打,还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段位的人应该很少了。

    我上初中我们那条路没人,就我一个,比我大的都毕业了,比我小的就剩我妹还差一年,从前上小学就是只有我,我妹陪我去上学,怕叫进教室老师吼,让她一人在外面玩儿,现在想想挺对不起她的,从小我便不让着她,好的东西都被我抢。想起来这些都真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我爸和我妈两个人的性格是那种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对待我们的小孩儿的教育,或者平时的为人处世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我爸扮演那种像严父也不像严父的角色,我妈扮演那张像慈母也不像慈母的角色,那时候我妈不爱念叨我们,也不爱和我们讲大道理,只做不说那种,我爸就什么都讲;我们也喜欢听他讲故事,几家小孩儿都爱听他讲,有时候大冬天几家小孩儿围在火炉旁就缠着我爸讲,我妈瞌睡都睡一觉醒来,看到我们还坐着,就会把我们全吼回去睡觉,对于我爸的角色就是我们几家小孩儿都挺怕他,但怕他的同时,也爱缠着他讲些故事,打仗什么的,还有我爸年轻时候做生意,走南闯北,各种各样的事情,白听不厌,后来我们搬新家,也经常缠着他讲,经常给钱我们给他买酒,只要他有酒我们就有零食吃;但他也就这点特性值得我们喜欢了,喝醉了念叨起来也是真念叨。

    后来我妈怀我最小的弟弟,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躲,我奶奶给她送饭,全家人都给她送饭,村委会天天看我妈在哪儿,我爸教我们说谎话,说我妈跑了。

    直到我妈要生的那几天才回家,后来有一天放学在我们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有了弟弟,再后来,我妈还是被村委会的人拉着去结扎,我还在我外婆家和三妹帮她放羊,知道当天我就要走,她拦着说:“没好大事,不可能,放心,你幺舅公在哪儿勒,不会把你妈妈怎么样。”

    外公刚死不久,她怕,家里一直都是开灯睡觉的状态,原本就是让我们去陪她的,就理所当然的不让我们走。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着在我妈妈面前我要怎么帮她,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

    回家他们就说妈被带走了。

    什么都帮不了,去镇上医院照顾她,也没有照顾多好,每天都要输液,政府弥补的一天三顿饭,我两顿都是给我妈端的面条,好几次都是吃了在给我妈端去的,我抱着我弟在医院门口逗他看车,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也知道我如何年纪小在医院照顾妈妈弟弟,每天端饭,脸皮薄从街上端到医院病房,感觉一街上的人都在看我。

    没想到那会儿我妈身子弱,我弟还要喝奶,饭店姐姐带我去河里抓鱼我就真去了,没给我妈买点好的东西,还给自己买了零食,我妈不让我扶她上厕所,我就真的没扶她进去。

    那时候我爸压力就很大,脑子已经不行了。

    被家里保护得太好,没见过什么人,懂的东西很少,见识浅薄,就在我们村里待着也没出过远门,天漏了洞有我爸顶着,那时候真的没帮到他们什么。

    被那些人叫进去套话,明明是我爸不想讲的话,我一去,全给讲了,别人夸我还沾沾自喜。

    我妈好了,我爸倒了。煤厂赔的钱也花差不多了。

    那时候我们还沾沾自喜只要给他买酒我们就能有好吃的。但后来他喝多了爱念叨,还老逼着我们去买,反抗过,不给他买,他从来不听,不买还要打人。

    可是后来也是酒误事,酒喝多了,神经出了问题,我们家也就元气大伤,他那条命是我伯伯小叔给他捡回来的,欠了很多债,小学六年级的我还不懂事,那会儿我们家天塌了我都没能懂事,我妈不知道顶着多大的压力,忙着搬家,我们要上学,家里的东西都是她背的,还有小叔伯伯的伯娘婶婶的帮忙,那时候她生我最小的弟弟出月子修养不久,那时候好多人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好多人都给我们送衣服穿,哪会儿我们就是穿百家衣长大的,往后几年再没穿过新衣。

    我爸请人算卦说那房子住不住,不是人住的,我们住了两年多就搬回老家一个叔叔家的房子,他们的可怜我们,很多人都可怜我们,家里的钱全被花光了,到欠了很多。

    一次搬家,差点让我加家破人亡,事过后我回想,如果那时候我爸真的没了,我妈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们家要怎么办!一点都不敢想,那段时间我妈是怎么撑过来的。一大家子的力量又何不是全一下子压到了她身上。

    搬回老家,刚好我上初中,政府补贴三万我家盖了新房子,我永远都记得砖头水泥那时候染在我手上的样子,有一次手没洗干净,去了学校手很黄,全是砖头的颜色,我怕她们笑话我,自己主动开口说,我家搬砖盖房子。

    上了初中我怕走我们那里的有段路,我爸和妈就上学的时候送我,周五放学的时候接我,下雨就给我拿伞,怕我怕就隔大老远喊我,我听见声音了就不怕。

    平心而论我爸对我很好,我们家伯伯小叔都很喜欢我,他们都说我小时候聪明,我伯伯还给我算过命说我以后要当官,我从没拿这件事当真过,就是让他失望了。

    初二开学,他们三个去和外面社会上的人一起去吃烧烤,主要那吃烧烤的地方怎么说,离学校离家都远,准确来说是跨越几千里的相当于另外的一个城市吧。

    后来住院,我还缺心眼的去看她了,第一次我没去,第二次还是我同学一直喊我,说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什么什么的一大推,然后我就心软了,没人照顾她,还要我们帮她洗头,我这个缺心眼的还帮着找水源,当然医院条件有限,她腿又不行,结果跟另外一个就是劝我一起去的那女的帮她把尿盆到了。

    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们一人一些东西,牛奶面包什么的;被我走到半路扔了,这件事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做得对,吃了我得多膈应。

    回来她们这件事被教导主任李刚给当全校师生面做反面教材,当时十里八湾都知道xx中学有三个女的去吃烤鱼把腿摔断了,我们班主任当时那个脸都没处放。

    长的好看的那女的知道脸皮薄,东西都是他爸来收拾的,由于他爸认识我,也认识我爸,就跟我班主任说叫我帮忙去收,我这缺心眼当时没反驳,真去收了。

    腿断了的那个,直接被他爸接去了骑车让她摔断腿的那个人家里躺着,那男的家里又不认账,每天过得吃上顿没下顿,清汤寡水,闹得很难看,他爷爷奶奶也没脸管。后来还是她离了婚的妈从外地回来把她接走了。

    说到这儿,虽然她都那么惨了,我还是要踩她一脚,怪不得,陈嘉豪老是看不惯她,连他兄弟都看不惯她,时时刻刻看她不顺眼,逮着就怼,当时看不怪她的男生还挺多的。

    每次陈嘉豪一看不惯说她的时候,我都替她说话,还反着说钟嘉豪你一男生老喜欢说女生干嘛,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就是看不惯她。

    但回想每次我做出的反映和说的那些维护的话都挺像傻逼的,只是那时丝毫不觉得。

    但是踩归踩,她腿断这件事我那会儿打心底眼儿里没说过她活该,还觉得她挺可怜的,我不要把别人想那么坏。但是我现在长大了,我就觉得她活该,我那时候不该圣母,咋就没——半身不遂。(呃……这到狠毒了点。)

    另外一个,跟学校求情,老师还是继续让她读了;平时被人拿起吃鱼那件事说事儿的时候,她都会脸红,追着别人打,做出反抗。

    说到这件事我又要说我自己了,我……我跟她还成为了,那种谈理想,一起说当时被冤枉的那些事;对,我们成了好朋友,我还自愈了她,鼓励她,一起跟她反驳那些说她的人……

    可是读了一年过后,她还是没上了,后来直接听说,她怀孕生孩子了。

    很多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也算是为了那一段不值钱的友意画上一个句号。

    关于后来,没有这些所谓的朋友,其实也不好过,因为从前生活里围着她们,一个团体里干什么都一起,那段时间挺难熬的,但是身边不乏人来人往又没那么差。

    那时听到这些心态比以前谈了,一则可能是她们走了,二则是自那时起我逼着自己长大,不是我错,力理屡争,再是我错也要理论三分,更何谈不是我错的时候,那时的我逼着自己满身反骨,得理不饶人,总要赢。可那时所谓刺猬的反应是唯护我的法器,松了我也要再把它握紧,有人扎我一刀我得扎回去。

    可那时当看客的人,后来又是告诉我这些的人我不知道该怪不怪,没给直接性的伤害,甚至不知道当中有没有她们的参与,可是后来想想也好难过。

    我是可以为身边人冲锋陷阵的类型,别人聪明的当的是看客型,这样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聪明人,也是真的插刀不见血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就只记得她们说的这两件,其余不知道是不想记得还是怎么,记忆里搜索不到其余更多过分的事出来;年少时是真的把她们当做朋友啊,没想到那时孤立无援里,

    而我也到后来想起,才意识到那时她们对我的一切可以叫校园欺凌,而我意识的时候隔了好几年,且是到看悲伤逆流成河,才仔细回想真正意识到那些伤害,但庆幸那些伤害远不及电影中的易瑶,然,我绝对撑不过那几年,也有老天眷顾,那时起恶意远离了我的生活。

    傻,天真,单纯,心软,不计较,对别人好,不乱想别人,曲解不了别人的恶意,只要是别人说的都信,觉得世上如果有恶意那都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可是现实生活里,我的十四五岁里跟这种人碰不得,然我就碎了一地,还要我自己一片片捡起来。

    一个是我小学同学,从前朝夕,父母相识,次次伤我不知,真是我的‘好友’。

    一个是进校初识,父母也互识,长得一副好皮囊,遇到的第一个心肠最歹毒之人。

    一个是经全校认识,过路调侃被骂,我维护之人。

    这三人是我十四五岁里,遇到的最大恶意。

    她们几人都是我曾说过的,要是有人动她们任何一个我第一个不问对错干上去的人,在我那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年纪里,被她们骂——有心机,我感说我从前那时比我现在任何时候都坦荡,都以友情至上,可是那个时期我初成长,初懂人世,内心期待的过的遇的,都是给把甜枣在给个巴掌。

    哪怕这样,后来我依旧期待有好友情,讲义气,所谓的坦荡我都有,陪了很多人一路,也有很多人离开,后来哪怕我再失望,我都坦然接受,因为后来的人都没那么恶毒的对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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