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南极实验所·研究素材
庭院里那些举止异常规律的实验人员，在这座宏伟的海底城市对比下，就像是藏在深海的一根细针，只吸引到夏生短暂的注意力。
众人跟着邵见，进入另一栋白色建筑物，那栋建筑物的正门上，用流畅的金色字体写着一个名称－－
“污染物海下实验基地”。
实验基地的内部，倒不像他们刚才走过的“生活基地”一样是类似大型商场的排列分布，反而像普通的办公大楼一样，每一层楼都排满不同规模的实验室。
他们走过那些用透明玻璃区隔的实验室，可以看到不同人影在房间之内走动，讨论着什么。
据邵见所言，生活基地仅提供实验人员日常生活作息，而实验基地便是他们真正进行研究的地方。
不过，在邵见要进一步介绍实验基地更多细节时，宋朗抱起手臂，“邵先生，我们的任务只有见秦所长一面，并不打算久留。或许你能先提前通知秦所长本人我们的来访，再向我们介绍这些不同‘基地’的用途？”
“当然，当然。”
邵见不自主地抹了额头，“但所长确实身体不太舒服，他已经请假很多天了。不如这样，我带你们逛一圈后，安排你们休息的房间，明天我就通知所长来见各位？”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拙劣拖延藉口，众人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底的警惕。
秦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连邵见这样一个接待人员都遮遮掩掩不肯说出实话，只带着他们在实验所绕圈子？
“行。”
宋朗没有再为难，他对李洛可施了一眼眼色，后者无声地点头。
在邵见继续领着众人绕圈子时，李洛可便迅捷地钻入另一处走道，脱离队伍，自己行动去了。
夏生看到这幕，心中对九队的分工更加清晰。
上一次要潜入月神村村民的屋子时，宋朗也是派李洛可打前锋，看来李洛可的身手确实很适合潜行任务。
终于逛完实验基地，宋朗便让邵见先安排休息的落脚处，邵见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很快就替众人安排了生活基地里的房间。
等到邵见离去，宋朗便对通讯器低声，“小洛，有什么发现？”
其他人也在自家队长的房间，围绕着宋朗或坐或站。
走了一上午幅员广袤的实验基地，夏生坐在一张椅子上揉起他的小腿，他脑袋也思考起这一路以来看到的事物，除了那群机械性排队晒太阳的实验人员，似乎就没什么异常了。
“我跟着一些人潜入实验基地的地下楼层，老大。”
李洛可的声音在每个人的通讯器中响起，他小声地回复，“这座实验所的地下，似乎有很多不知名的污染物。那些污染物都漂浮在一种淡红色的液体里，被盛装在长型容器中。有很多人在污染物的身边说话，可能是在讨论它们。”
此时，越蓝的声音响起，“那是南极实验所的研究素材，不必在意。”
“研究素材？”宋朗问，“越所长，可否解释一下研究素材的用途？”
“南极实验所一直以来，都在为污染物处理局，研究那些污染物的各种数据，例如它们的基因，共同特征，能量来源
因为这种实验，具备一定危险性，因此大多交由南极实验所这种海下实验室进行，以免实验失败，发生意外。”
越蓝淡声，“你们身上穿戴的虚实器，以及通讯器等等，都是我们研究污染物本身的磁场，掌握到规律后所制作的道具。像是虚实器，正是人造的污染物之一。改变磁场与物质，便是我们的研究成果。”
“也就是说，这座南极实验所，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未爆弹，这就是实验所被盖在海底的原因”美景轻声。
“不对啊。”
李洛可嘟哝，“但我那么靠近那些污染物了，我的虚实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太正常吧？”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变得严峻，他们都想起上一次虚实器失效，是什么状况了。
－－那是在文盛医院，即将接近圣子所在的最高楼层时，他们的虚实器通通失效，不再具备分辨污染物的功能。
“小洛，赶紧离开那里。”宋朗低声。
“是。”
九队的众人似乎都感受到某种熟悉的预感。他们检查自己的虚实器，让作为污染物的小喀在他们面前晃一圈，虚实器却毫无动静。
这一迟来的发现，让宋朗在房间内踱步，“秦乌失联，虚实器失效我怎么感觉这个简单的寻人任务，比我原本想像的危险许多？”
夏生这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看到的白雾与吸入粉尘感，在这座虚实器都失效的实验所里，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为了不让众人错失线索，他立刻说出他一进入南极实验所便发现的异状。
出乎他的意料，只有他一人才能看到的景象，众人却很快地相信了。
“你的体质特殊，可以吸引大型变异幻境，那么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宋朗手指点了点桌面，“除了这个，你还发现过什么异常？”
“生活基地的中庭，有些人举止怪异。”
夏生一一交代，他形容起那些实验人员几乎同步的行为举止，让众人皱紧眉头。
显而易见地，实验所中已经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发生了。至于原因，他们仍然毫无头绪。
李洛可没多久后便回归队伍，他撑着膝盖，低着头气喘吁吁，像是刚用全力跑回来一样。
“我被一个穿白袍的人发现了，为了不惹上麻烦，只好用跑的。”
他喘得说话断断续续，“好累啊，早知道就不凑近偷听了。”
“有听到什么？”宋朗问。
“只隐约听到那些人在讨论那个叫埃昼的智能系统。”
李洛可回答，“埃昼好像将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口都封闭了，他们在烦恼实验机械要如何运进来。”
埃昼这个人工智能，又是封闭对外的消息传送，又是将对外通道封闭，不让里面的人离开。
这发展，似乎挺耳熟的。
一旁的良辰便吐槽，“这不就是电影里经常演的，人工智能叛变，把人类都困在基地里了？”
虽说是吐槽，但却符合目前收集到的情报，众人不由得产生荒谬的认同感。
那么秦乌作为埃昼的创造者，他的失踪，会和异常的埃昼有关系吗？
房门被敲响，宋朗打开门，便见到不久前消失的邵见正笑笑地和他们打招呼。
“各位，中午到了，要去餐厅吃点什么吗？”他说。
各有所思的众人站起身，对视一眼。
他们跟着邵见，搭乘电梯，来到生活基地一楼的一间餐厅。
与其说是餐厅，更像是一间学校食堂。
在食堂的四周，有不同的店家贩卖美食，而食堂的正中央则排列着银白的长桌长椅，已经有不少人在食堂里享用午餐。
夏生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些贩卖餐点的“店家”，都是由机械手臂自动化烹饪而出的食物。
干净的机械手臂，持着滤网将油炸物翻转，另一只手则搅拌身后的汤锅。
不同的店家，同样款式的手臂，制作风味各异的美食。
食物的香气飘散在食堂之中，让精神紧绷的九队也不禁放松片刻思绪。
邵见交给众人每人一张餐卡，可以免除餐费，接着他便离开了。
“为什么我们总部的食堂，好像比不上一座实验分所的食堂豪华？”良辰嫌弃地说。
“你以为我们每次去美食街的公费哪来？”
宋朗说，“就是局长自己都吃不下食堂，才给出补贴，让我们出去吃好喝好。食堂就是用来骗一些新人的挣钱手段。”
作为新人的夏生，在被宋朗等人带去美食街吃火锅之前，确实一直跑总部的食堂吃，只因食堂对员工半价。
众人并没有在食堂用餐，他们已经对南极实验所产生怀疑，因此不可能吃下这里提供的食物。
之所以跟着邵见来食堂，也只是在房间里想不出头绪，顺带想来观察实验所里那些研究人员的生活。
夏生看到那些研究人员，正坐在食堂正中央的长椅上吃饭。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哪里奇怪。
“他们动作好像很整齐？”李洛可也盯着研究人员说。
那些吃饭的人，虽然吃饭的速度不同，但拿着勺子抬手的间隔，却相当规律。
他们也没有互相交谈，整间食堂都安静得出奇，只有铁汤匙与碗碰撞的轻响。
夏生正觉得疑惑，身边一个即将离开食堂的人，忽然要撞上他肩膀。
小喀的手臂立刻挡在那人与夏生之间，将两人隔开。
夏生吓了一跳，刚想看清对方的脸，却发现那人戴着鸭舌帽，垂着头快步走出食堂。
他迷惑了几秒，发现脚下有一张纸。蹲下身，拿起来阅读。
众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很快就聚到他身边，看清那张纸上的字：
“a1广场喷水池外花园。秦乌。”
字迹像是谁在急促之中书写，混乱而细小。
就连信纸都像是被人从哪里一把撕扯下来似的，在凹凸不平的纸张边缘，染上一滴深红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