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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麻烦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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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顾泽然仿佛浑然不觉,只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叶太太,您别介意。”孟妍还得继续给他找补,“他这人就这样,喝大了就爱乱来。”

    顾泽然放下酒杯,双手明明在微微颤抖,但还不忘揽住孟妍,刮了刮她的鼻尖:“傻瓜,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他口气十分肉麻,一边还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向孟妍,一副恋爱傻瓜的样子,还不忘掉转头,冲着叶望京说道:“我女朋友不胜酒力,叶太太这杯酒既然是敬我的,当然是我来喝。”

    叶望京嘴角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电光火石间,孟妍从她脸上,看到了几分照镜子般的熟悉感。

    好像眼前的女人,她弯弯的眉,高挺的鼻梁,圆润的嘴唇,鼻翼边浅浅的法令纹,甚至是肌肤纹理的走向,都是一个年长了15岁的自己。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泽然没有说谎,叶望京就是那张相片中没有脸的女人,和她真的有几分相似。

    这种相似很不明显,一个优雅,一个美艳,不会让人脸盲,也很难让人产生联想。但只要两个当事人面对面,马上就心里有数。

    难怪顾泽然一言一行都失了常态。

    无论平日里他有多么八面玲珑,骨血里都有爱挑衅的因子,还在意,还无法原谅,就话中带刺,故意给对方难堪。

    “多谢顾先生给我几分薄面。”叶望京似乎真的受了刺激,对这出恩爱大戏兴趣淡淡,随意撂下这句话后,转头就去和别人聊天。

    幸好席间人数众多,这种小插曲根本不值一提,随随便便就混过去,马上没人在意这边的动静。

    但觥筹交错间,孟妍心下一沉:“他这么一闹,不会害我被叶望京记恨吧?”

    她现在这个阶段,最怕树敌,不过想归想,看到顾泽然满脸阴郁地灌酒,她到底动了些恻隐之心,凑到他耳畔,劝了一句:“宿醉可不好受,你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顾泽然仿若未闻,仍在拼命灌酒,他前前后后喝了不少,就算酒量不错,也架不住酒意上头,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身子也摇摇晃晃的,没个重心。

    但总算他还记得自己在宴席上,知道要收缩有度,为了调整状态,他低声说道:“我去趟厕所。”

    说完,就踉踉跄跄离开厅里,背脊像是台风天被吹歪的广告牌,就没直起来过。

    孟妍有些担心,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做好表情管理,随着他去。

    可等着等着,过了二十来分钟后,还不见他回来。

    “不会一头栽进小便池了吧?”孟妍想到最坏的情况,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最终还是放心不下,跑去最近的男厕,先是在门口小声喊着:“顾泽然,顾泽然……你在里面吗?”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音,她大着胆子进到男厕,吓得里面零星两个正在方便的男人,抖了两抖,差点尿到外面。

    “对不起,我……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他不在啊。”孟妍闹了个笑话,羞红了脸,赶紧鞠躬道歉。

    她坐着电梯,一层层向上找,几乎把酒店所有的厕所翻了底朝天后,终于在八楼的厕所里,找到了他。

    空荡的厕所里,没有其他人,顾泽然正倚靠在最后一个隔间的门板前。

    他脸上全是醉意,可眼神中却是清明一片,饱含痛苦哀愁。

    孟妍本想数落他几句,看到他这幅样子,又说不出重话,只好蹲下来问道:“很不舒服吗?”

    “是你啊。”顾泽然像是孩童一般,咧着嘴笑开,但孟妍这句话,同时唤醒了他所有的脆弱,他像看到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抓住孟妍的上臂。

    “你先放手,我不是叶望京。”他的力道让孟妍吃痛,以为他醉意朦胧中认错了人,她急忙喊出声来。

    可偏偏顾泽然和所有醉了的人一样,力气大又不听人劝,还是抓着她不放。

    孟妍只好安慰自己,好人做到底,就这样忍着疼痛,任由他发泄,蹲累了,就干脆靠在墙边,和他感受着同样冰冷坚硬的墙壁。

    几分钟后,顾泽然似是终于抓得累了,这才卸了几分力道。

    他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淡去,恰好看到了孟妍因为忍痛而微红的脸,他赶紧松手,面上划过一丝歉疚:“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不发酒疯了?”孟妍终于解脱,赶紧松了松手臂,酸胀的感觉一时半会没法淡去,可她神志清醒,还不能和他计较,“地上凉,我扶你起来,你要是想回去,我就先送你?”

    顾泽然轻点了点头,他的手臂越过她瘦削的肩头,垂在她身前,在她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因为恢复了几分清醒,他没怎么借用她的力量,但孟妍还是咬牙切齿地埋怨着:“你可真重。”

    她说话时,微微侧头,气息正好拂过他面庞,还带着些清甜的香气。

    顾泽然愣了愣神,起先忘了反驳,走了几步后,才自证里一句:“我183,不到130斤。”

    “再轻不还得靠我这根拐杖。”孟妍没有和他说笑的兴致,扶着他下楼后,就随便编了个借口,带他提前离场。

    今天过来,也得对外演戏,两人本来就坐一辆车来,这会儿孟妍扶他坐在后座,给他系好安全带后,还得一起回去。

    总算不用像扛大米那么累,孟妍轻轻舒了口气,在司机开车前,打开了旁边的车窗,还叮嘱了一句:“师父,他喝醉了,麻烦开得慢点,稳一点。”

    司机应声后,发动了车子,清凉的夜风从窗户里灌了进来,带来和饭局里的局促,截然不同的舒适。

    车子的行进伴随着街灯的闪烁,呈现出一副美轮美奂的夜景来。

    孟妍怕顾泽然受不住太多的颠簸,瞥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对着窗外,她只能借着外面绚烂的灯光,看到他映在车窗上的影子。

    他微眯着眼睛,脑袋像是不倒翁般,一点一点的,看起来随时都会睡着。

    “总算消停了。”正当孟妍以为,这一路不会有什么事后,顾泽然低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来:“你难道不好奇,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听他的语气,肯定和叶望京打过照面。

    “那不重要。”孟妍拎得清自己的定位,也不想再刺激他,就说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那是你的事,要你自己才能处理好。”

    重遇故人,她以前也经历过。

    那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只是当局者常常迷惘不知,无限放大过去的伤痛,其实只是顾影自怜罢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越来越像她了。”听到孟妍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顾泽然突然回国了头,用针刺般尖锐的目光打量着她。“就像她一样,那么无情。”

    他苦闷难消,只能这样发泄。

    “怎么,不打探隐私都是错了吗?”孟妍有些气愤地呛声道,“那我现在正式问你,请你告诉我,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会把一切告诉我吗?”

    她顺了他的意,可顾泽然显然还是不满,仰头大笑起来,可笑声中没有愉悦,反而充满嘲讽。

    他轻咳一声,止住笑意后,轻蔑地道:“我只问你好不好奇,什么时候说,要把事情告诉你?”

    又被他怼了一句,孟妍无奈地扶了扶额,但她不想和耍酒疯的人降到同一档次,忍着没有出声。

    “不说话是吗?”孟妍的态度,再次激怒了顾泽然,让他又一次做出疯狂的举动,冲着司机大喊道:“快停车。”

    无辜受到波及,司机看了看路况,很是为难:“顾先生,这里不好停车。”

    顾泽然却听不进劝,执拗地又说了一遍:“别废话,快靠边停车。”

    司机在车流中,勉强找了个地方,车子还没停稳,顾泽然就冲出车门,对着路边的下水道呕吐起来。

    孟妍觉得自己像个到处救火的老妈子,拿了水和纸巾后,火急火燎地跟出去,拍着他的背脊,为他好好顺气。

    顾泽然一直吐个不停,一开始还能吐出些秽物,到后来肚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些酸水,但他弯着背的样子,似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弄成这样终于舒服了?”等他不再吐了,孟妍没好气地道,“舒服了就上车去,你也不想这时候被路人认出来,然后上新闻吧。”

    周围来来往往,驶过很多呼啸而过的车,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个身上,但不想让他多生事端,孟妍还是冷着脸。

    她的忍耐快要到了极限。

    “上新闻又怎么样?”顾泽然眼眶发红,微眯着眼,露出充满威胁的表情,“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已经失了仪态,竟然在路边,就粗暴地把孟妍抱入怀中,紧得她几乎要喘不上气。

    “你现在这样,和疯子没什么两样。”孟妍不想做他的出气筒,想着以暴制暴,干脆用力掐他的手。

    可不管她怎么用力,他都一动不动,双臂如焊铁那样,把她搂得更紧,紧到彼此的胸腔间,竟然能感受到两颗心急促的跳动着。

    无法挣脱,孟妍只好用他的伤心事发狠:“怪不得叶望京会和你分手,和你这种疯子在一起,才是葬送自己的前途!”

    “前途?”顾泽然抱着她的手,蓦地一顿,他不怒反笑,笑声听来像是声带突然报废,撕裂又喑哑,“当初她也是这么说的。”

    孟妍自觉说过了些,胸口一滞,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所以你不颓废,不发疯,才是最好的反击。”

    顾泽然大概是听了进去,不再和她争锋相对,而是换了种法子。

    他松开她,把她当作女帝那样,可以伸手作揖,但神情里却带着几分倨傲:“一切都听你孟妍小姐的就是。”

    他说完就往回走,终于安分地上了车。

    “不和醉鬼论短长,不和醉鬼论短长。”孟妍捏紧拳头,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后续的车程中,两人一路无言,司机在低气压的行驶中,平稳抵达了顾泽然的住所。

    孟妍送他上楼,自认这个保镖做的足够称职,正想功成身退之际,顾泽然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刚才那样对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他满眼哀伤地恳求着,“能不能留下来,听我说几句?”

    他的口吻,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像是仆人祈求主人的怜爱,无赖想要求得善意的体谅。

    孟妍叹了口气,动了恻隐之心,应了一句:“好,我留下来陪你。”

    顾泽然得了她的允诺,牵着她到沙发那儿,刻意让她坐在上次的位置,正对着他和叶望京的合照。

    他凝视着那张照片,像是要在那张照片,生生再看出一个洞。

    而后,他发了狂般,拿过相框,一把砸到地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相框表面的玻璃片飞溅起来,四散在空气中的各个角落里,像是他那颗早已破碎的心。

    看着相框彻底碎了,顾泽然心头,反而落下一块大石,他抿了抿唇,终于能开口说出自己离开时那20多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以为,她当时没选我,而是嫁给别人,是形势所逼,她心里,一定还保持着几分最初的纯澈,是我不肯相信,人都是会变的。”

    他口风一转,变得凄苦起来:“她结婚后,找过我几次,我以为她是要跟我道歉,所以把她拒之门外,因为听了也没意义。”

    “大概是我这种态度,让她不甘心了,也可能是她婚后不顺,所以今晚才来找我。”那些刻在心头上,血淋淋的伤口,又生出强烈的痛楚,让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几秒,“要我……做她的情人。”

    孟妍听到“情人”这两个字,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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