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回返
在他们一言一语之间，水滴也做下了决定。
觅彧辜有预感般，不再说话，抬起了双手，水滴不完全淌入掌心，流连不去。
见过雨滴在荷叶之间流动的模样，再加上浮空，便是当前的场景了。
最终芙洛远离了掌心，飞离了此地，不知去往何方。
阶夫人道：“你们何时离开，我送你们。”
就是如此地干脆。
亩禺道：“这变脸也忒快了些。”
“原本就是简单的一个选择，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这是天道所归，我们无法阻止，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想要离开便得付出我们想要的东西。”阶夫人不以为然道，“世上之事，世下之事，俱是明码标价。”
觅彧辜无言：“……”
霄咎对阶夫人不了解，哪怕他是道祖，这也不代表这相处的些许时间足以让自己看透一个女人，是以，他保持了沉默。
“你可还有其他想做的？”觅彧辜转身对霄咎问道。
来暗明界虽说比想象中的要轻易，但若还有未完之事便一并了账吧，往返两次的人选，是不存在的。
霄咎并未有所犹疑，即刻摇了摇头，肯定道：“无。”
亩禺：“……”
倒是不贪心。
觅彧辜颔首：“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便离开。”
“你倒是毫无留恋。”阶夫人道：“他不知道在情理之中，多知如你，也便这般放任千载难逢的机会？”
霄咎闻言，不解皱眉，看向觅彧辜，望可解惑。
暗明界的传说，只截止于流传出去的传言，虚实秘迹也只有他们自己内部的人员深晓。
觅彧辜似若未见，轻笑一声道：“什么千载难逢，我若不是放心你不下，才不会再返暗明界呢。”
“哼。”阶夫人道：“避重就轻，依我看，你这话中的意思才是顺便。”
觅彧辜也不欲强辩，淡然道：“夫人若信，便是。若不信，也是如此的。”
“既然你已无所牵挂，那就赶紧走吧。”阶夫人摆了摆手道。
霄咎道：“有劳。”
“夫人，请将此物替我归还给暗明爵。”觅彧辜将黑金铁块递给阶夫人。
“……”本是物归原主的美谈，阶夫人却没有立马接过，反而面带忧色，“你当真要做到这般决绝。”
觅彧辜坚定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前瞻后顾，无异于投鼠忌器。”
“你……你多保重。”阶夫人最终结果盔甲碎片。
霄咎道：“鬼命之花可要召回？”
觅彧辜道：“无需理会，随它去。”
如第一次离开暗明界般，整个人置入看不清识不明的狂风漩涡，席卷翻天覆地之势冲天霄而去。
觅彧辜和亩禺已经习惯，霄咎的道行高深，亦是临险不乱，鬼命之花受到禁制，随之离开了暗明界的地界。
不同的是，他们身处的环境，与觅彧辜当初所在的荒山地界，迥异。
更加不一样的是，觅彧辜的装扮，颠覆从前。
霄咎能视物之时，亦不免惊讶眼前的景象。
女子身着一袭修长的黑裳，服饰质地看上去虽纯黑却不素，金线盘桓织就了一整幅张牙舞爪的怪物图案，头戴黑金鎏冠，脚踩一双暗云长靴。
熟悉的面容，此刻不论细看还是略看都有些骇人。
非是给人崩坏的丑陋之感，而是周身的气势阴冷而邪肆，缠绕深蕴。
注视着你的一双彤红眼眸，深邃不可勘测，脸庞轮廓都柔和不了一分冷酷。
霄咎：“……这”
她的装束并不让人稀奇，只是这身份之间的转变，实在是令人意外。
鬼命之花虚形在旁，幸灾乐祸道：“原形毕露了啊。”
感受到霄咎的视线，鬼命之花继续解释：“这本来就是时空噬神的本来面目，暗界与暗明界和魔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了和没说一样，你觉得我是想知道这个么？”霄咎眉目微扬道。
鬼命之花奇怪道：“难道你不觉得震惊吗？”
亩禺在一旁冷笑不语。
“你笑什么？”鬼命之花道。
亩禺实在受不了这种降智的设定，好心提醒道：“主人曾经亲临过，虽然只是一刹那。所以，你认为还有比这更值得惊讶的么？”
“……这里居然还存在？”鬼命之花不相信。
觅彧辜冷笑，额，其实她也不想冷笑的，不过现在给别人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亩禺扶额：“随便你了，是我多话了。”
霄咎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他知道，以觅彧辜现在的身份，既不能回剑仙宗，也不能留在人界了。
鬼命之花建议道：“听说无情宗的冰晶制成的封闭空间可以完全阻绝魔气的流溢。”
“……”闻此言，霄咎恍然。
为了保住谷羽不被獬豸锁泯灭，冰屋化成了碎片。原来那竟是她早有谋划所设的容身之处，只可惜现在。
蓦然，地底飘出了一朵花朵。
亩禺道：“阶夫人刀子嘴豆腐心，放心不下你，将这卷魂花一并送出来了。”
“是谁在说本夫人的坏话。”花朵传出阶夫人的声音。
亩禺：“……”
“夫人高义，多谢了。”觅彧辜伸出手掌，卷魂花飞入掌心。
阶夫人：“我这可不是特意为了你，只是你如果出了事，让我暗明界的脸面往哪搁。”
觅彧辜轻笑：“是。夫人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我能有什么吩咐，告诉你第二条路，妖王的下落，去找一名巫氏族人。”阶夫人意有所指道：“如今她不生不死，算出了下落也付出不了什么代价的。”
“主意是好主意，不过巫氏已无后人了。”觅彧辜淡然以应。
谷羽，确然算不上是巫氏的后人。
“倔脾气，我不管你了。”阶夫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接着卷魂花放大盛开，将觅彧辜周身包裹，浑然一体的魔气仍在，只是外界对此无所畏惧了。
亩禺道：“即便如此，你也要隐居一段时间。”
“空梦师兄尚无回应，亦不知是否顺利。”觅彧辜不甚在意。
“此次我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你若遇到他，有消息，到时候自会与我相见。”
这便是身为道师的方便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