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远避
“等等,我仍有一事不解。”在觅彧辜即将遁去离形之前,霄咎开口问道。
而此刻,因为道侣之间的血系契定,洛纤亦现身赶至。
神魔恩怨历来已久,亩禺当先在前预警,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剑拔弩张的味道若有似无,当真是应了他之前的断言。
觅彧辜依旧淡定,对霄咎先前的问题,耐心道:“说。”
“那本入门心法究竟有何秘密?”霄咎道。
觅彧辜道:“如你所言,启蒙。”
不待他再问,她继续道:“当你自己参悟透奥秘之时,也就是你不问自知的时候,便是时机到了。”
鬼命之花也是无语了:“这圈子绕的。”
“我们快走吧。”亩禺催促觅彧辜道。
虽然现在暂时有卷魂花掩盖气息,但之前泄露出去的异常,不久便会有人类来查勘情况了。
届时,杀生与否可就不是口头上打打嘴炮那么简单了。
觅彧辜显然亦想到了此点,当下不再犹豫,携亩禺隐身远去矣。
不多时,果有一队人类所属的武者护卫查探到此。
“大人,此处已无他人的任何踪迹。”一下属利用魔气搜寻的宝物勘察了一番后,向上级汇报道。
护卫长颔首道:“也罢,能够来去自如的魔者,想来实力必然在我等之上,收队回去再行禀告。”
“是。”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他们的身形全部消失后,霄咎与洛纤方才现身。
洛纤道:“如今道师下落无踪,你打算如何?”
这俩师徒倒真是有缘分,一个人隐藏之后,现在便换另一人隐退。
“跟着鬼命之花走。”霄咎道。
鬼命之花:“你就这般相信我?”
“你想多了。”霄咎直接否定道,“只是更相信你口中的时空噬神罢了。”
鬼命之花:“……”
现在的修士都这么鬼精鬼精的么?
无情宗内。
陵倦道:“如今我已全然感知不到师姐的下落了。”
“能隔绝气息的,又是与暗明界有关,即是卷魂花在她手中无疑了。”陵掌门并不意外道。
陵倦颔首道:“似乎母亲对她的敌意消减了不少。”
“你不用试探我。”陵掌门开门见山道:“按照以往的觅彧辜,对我而言,着实是不足一哂。”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让她与本座之间的对局棋高一着。”
陵倦沉默不语。
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相中的人不如这个被夺舍的人么。
陵掌门叹道:“终究是本座小觑了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古语说来朗朗上口,实践之时却很难不忽略。
跟着,陵倦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陵掌门看着他,并不主动问询。
“若非彼岸契印尚在……”陵倦眉宇之间难掩忧虑。
陵掌门:“……”
这情况换作以前,她是挺乐见其成的。
但现在,霄咎已然昭告修仙界,全面认同了觅彧辜的道师尊名,且运道正逐渐形成,只待契机便可再次精进了。
……
此刻在魔界中心的洛纤和霄咎正击退了乖互的第十波进攻,鬼命之花淡定地背刺。
洛纤眼神凌厉,“你身为魔界中物,却背叛了他们,没有羞愧,反倒泰然自若嘛。”
想不到魔族中人,竟冷然淡漠至此,无丝毫同类相惜之情。
她与霄咎是道侣,名副其实,可以同等感受到鬼命之花的存在。
鬼命之花淡定回道:“我们各为其主,不分种族异它。”
“不像你们人类,同类相残还要另立名目,自诩苦衷,事后各番美其名或反其道。”
洛纤有不同的见解,“这不就是两种极端的表现么,万物共通,合分人魔。”
“既然如此,”鬼命之花反将一军道:“姑娘何必一路针对呢。”
洛纤也是不甘示弱道:“大体符合下,我个人看你不顺眼,不行么?”
鬼命之花:“果然够诡辩狡诈。”
洛纤轻哼一声,不再与它相斗。
她返身对霄咎道:“你在想什么?”
“空梦如今也是下落成谜,与道师相见仍是无期。”霄咎并不打算隐瞒,实话实说道。
他们现在的举措,相当于霄咎从后山取回力量重归道祖后,重新击溃魔族,树立威望。
就是这么的残酷。
没有黑暗,哪里衬托得出来光明有多温暖。
洛纤皱了皱眉,她想到了那个原本一身道气的女子,只一个离别再聚,竟生生入魔,满身杀障缠身,令人心生不快。
鬼命之花的目的其实和霄咎是一样的,为了觅彧辜身上的龙气。
不过也不一样,起初它以为她是为了躲避自己,现在发现也许有这个原因,但大多数是在躲人。
魔躲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在虚弱之时为了避祸,却鲜少有为了不触杀戮的。
另一边,亩禺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但有塘落的提醒,也算不上有多意外吧。
觅彧辜在大榕树下的躺椅上懒懒地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日子。
“自从鬼命之花出现后,你是安分了不少。”觅彧辜闭着眼睛,慢悠悠道。
树荫叶片缝隙投下了斑驳,她虽然周身气场依旧冷彻,但给人一丝柔和下来的观感。
亩禺在一边发呆,闻言,瞥了她一眼。
“难道鬼命之花的出场不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觅彧辜坦然承认道:“在的。”
亩禺道:“离退魔之季还有些许时日,现在的你即便享受到了之前不能体会到的真正平静,心境早已非昔比,有何意义?”
坚守住了初心,但是感觉已不复从前,似乎二者不可缺一的东西任是非缺不可,她该如何吗?
觅彧辜道:“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等……”
“等退魔之后?”亩禺接过她的话道:“有此想法,却不完全夺舍?”
“你知道原因的。”觅彧辜道。
其实有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周围的人想法不同的多数反对之下,当初的义无反顾也会有一丝的犹疑,甚至反戈。
但如果最后的结局,与最初的打算符合时,似乎就成了必行之道。
然,如果结果没有结果,尽头没有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