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宗令
谷羽去而复返道：“峰主，方才太上掌门的执事来报，说是各大长老将公平竞争获得霄咎宗主的拜师名额。”
未待觅彧辜有何反应，空梦道人噗嗤一笑，“我早在想师兄与你对宗主的事情丝毫没有表现出热枕之心，他是否会乖乖顺其自然地拜师大罗。”
他们的对话正大光明，没有传音入耳，是以谷羽听了个明白。
不过，她以往观察觅彧辜与空梦道人的相处谈话内容，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密。
对此，觅彧辜的回应是：“我知道了。”
空梦道人道：“谷羽，顺便帮我回个话，此次竞争，我退出。”
觅彧辜闻言转头看他，“师兄不参加，那得少多少乐趣啊。”
“按照人数来计算的话，此次拜师名额之争基本没什么看头。”不用觅彧辜多问，空梦道人接着道：“太上掌门顶多在外围看看热闹，作为支持他师尊的一点心意。大师兄肯定不会跟你争的，他甚至不介意帮你一把。”
“这样算下来，你的真正对手，也就剩下了四师弟了。”
觅彧辜点了点头，“我怎么觉得师兄这话意里，字字句句透露出期待看好戏的心情。”
谷羽摇了摇头，她在剑仙宗待的时候对于人类来说不算短，一些风风雨雨也听说了不少。
剑仙宗原设九卿，其中五位已经辞世。现剩下了太上掌门、阶、空梦道人、觅彧辜和四长老输怖，而大师兄阶与身为三长老的觅彧辜又是后加入的，剑仙宗不设客卿长老。
大师兄阶有着堪比道祖的实力，与强者的手腕，这一点无人有异议。但觅彧辜不一样，她在此之前，包括现在，对宗门的建树，仍是几近于无。
若是被众人知道，她还把龙鹄这个守护神兽送往无情宗的话，大概率还会被扣上吃里扒外的帽子，尽管龙鹄的特性不适用于剑仙宗。
而无情宗的陵掌门也只不过是许下了欠她一个私人的承诺，总之，对宗门的利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加成。
一个一事无成的长老，长老以下有意见也不方便越级，因为在平和时期，这些缺点算不得什么，同为长老等级却又屈居于下者，难免不平。
这个十分不满的人，便是四长老输怖了。
真要细究输怖与觅彧辜的恩怨，窥得全貌之人，总结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阶以一人做出了超出两人的贡献，目的便是为了让他的师妹享受清闲。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但规矩是人定的，在剑仙宗长老稀缺的情况下，当初太上长老尚未接任掌门时便默许了这个特例的存在，延续到今。
因此，纵然输怖有诸多不满，迫于形势及威势，不得不保持沉默容忍。
阶理所当然地铺路，觅彧辜本尊理所当然地接受，虽本人不是完全封闭状态，知道输怖的敌意，本尊不作为对待。
结果可想而知，输怖无可奈何在前，后又被觅彧辜不放在眼里的举动所恼怒，积忿亦是持续到如今。
换个角度看，觅彧辜与输怖之间的宿怨，毫不客气地说，阶是主谋，觅彧辜本尊顶多是个从犯，被纵容的从犯。
霄咎今既颁布拜师名额公平竞争的宗令，正好给了输怖正面挑战觅彧辜的机会。
若输怖赢得了道祖的拜师名额，不仅可以一吐被压迫的恶气，还将获得在名位之上的前途，修炼的道途，光明坦荡，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
谷羽道：“我想四长老也知道了，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但是你的心，如止水。”观察觅彧辜已久的空梦道人出言。
她的这种淡定从容，掌握之中的表现，不禁让他想起，陵掌门乔装成黑衣蒙面女首领夜袭的那一天，对即来的一切皆不意外。
觅彧辜道：“眼下唯有一条路可走，欣然接受，或者漠然视之，都只是两种态度，结局不变仅有一个。既然纷争即起，那么便把一开始的态度维持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吧，谷羽现在有点懵。
“你去忙你的吧。”这句话出自空梦道人。
十分显然的要支开她的明招。
觅彧辜颔首道：“你去吧。”
谷羽遵从道：“是。”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妖界和魔域的头领下落？”空梦道人道，“在巫氏一族违背了她的承诺之后。”
觅彧辜很肯定道：“谷羽不是巫氏一族。”
空梦道人亦确定一点：“但她也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只不过需要付出代价。而占星的酬劳远在负担之外。”觅彧辜抬手，“她现在仍在支付。”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空梦道人不再打哑谜，“好吧，我告诉你。妖与魔的战争结束甚至在两族本身的意料之外，因此这个和平的结果是不为两方接受的。”
当水面想平静的时候，当树林不想摇摆枝干的时候，石头可以使之泛起涟漪，哪怕再小，风无声无息，树叶替它奏响。
一锅粥都能被一颗小小的老鼠屎影响，这边的世界居然平和了这么久，不可不谓令人意外。
这是在修为不够之前的惊叹，现在有些许的不同，外表看似不可思议的平衡，内核是战与和的斗争，势均力敌时，即为平和。
觅彧辜道：“这就有意思了。三方签订的协议，有两方都不满意。”
“正义之士们所谓，共同努力的结果。”空梦道人的表情似讥讽。
正义之士？
没有种族的专指称谓。
人有好坏，怪分正邪。
觅彧辜道：“或许那些作壁上观的人中，有部分是可以为我所用的。”
“有被反噬的风险。”空梦道人好心提醒。
觅彧辜道：“如果我说我不怕反噬，不知道空梦师兄肯为我所用吗？”
空梦道人：“……”
亩禺的心情比他好不了多少：“……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的直接。”
“其他的师兄慢慢考虑，先告诉我一直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吧。”觅彧辜执着道。
空梦道人沉默片刻后，指点迷津：“我不知道具体方位，那是一个极寒冷的地方，而且不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