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雪尺之心
觅彧辜道：“既然如此，就说些你知道的吧。”
亩禺道：“换心之事，祖厄大师已经跟你讲过了吧。”
“是啊。”
觅彧辜道：“你这么一说，我有个疑问。既然有三宝能开雪尺凰潭，为什么祖厄师兄不与我同行，把雪尺直接带回去，不是更好么？”
亩禺这次给予的回答很肯定：“即使祖厄大师有六宝在身，他也无法得到雪凰的认同。”
“这又是为什么？”觅彧辜摸了摸空空的手指，结合前后因果猜测道：“难道，紫水晶是三宝中必不可缺之物。”
“没错。”亩禺道：“紫水晶，五行属木，兮鸾阵，主净化之力。”
“鸾阵啊……原来如此。”觅彧辜念及关键词。
亩禺道：“再说，除了我，还有谁会拼命地守在你的身边。”
觅彧辜毫无感动之心：“亩禺，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心迹吗。”
亩禺道：“你要如此想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轻放早晨的过往就好。”
“哦～在这等着我呢。”觅彧辜重新拾起紫水晶戒指戴上，并放入南红玛瑙和红珊瑚。
到时候，宝物是要还给人家的。
觅彧辜寻了一块较平滑的石头，席地盘坐：“反正离雪尺出现还有一段时日，你不如给我讲讲，早上的葫芦装了些什么药。”
亩禺道：“当然是为你好的‘药’。”
“说来听听。”这话她只信七分。
说开也好，亩禺直入主题道：“你不能被空梦道人的龙衍剑所伤。”
那是大师兄和祖厄大师提出的，阻止她境界倒退的第一个方法。
觅彧辜设想：“它能克制我？”
“意思相近。”亩禺道：“你若是能够进入道祖的境界，那么空梦道人也就没什么值得忌惮的了。”
“只不过那把龙衍，并非一把寻常的仙剑。它为元老 、 玄老 、 黄老之正源罡气所化，柔韧高于金蟾绸，刚劲略胜陨铁。你始终都要小心。”
觅彧辜这下彻底想通了：“与暗界匹敌的力量来源，又是一件可柔可刚的神兵，确实难以应付。我就奇怪你从前，怎么总是让我小心空梦道人。”
亩禺的声音听起来微带怒气：“我堂堂暗界怎会不敌三老，是你过于弱小，不能作为承受载体。”
它这难得的甩脾气表现，觅彧辜却不觉稀奇，只是习以为常地摆了摆手，敷衍道：“是。是我的用词不准确。”
亩禺背转身“哼”了一声。
暗界的人有个毛病，你可以诋毁，他们根本不在意，但如果轻视他们的力量的话，那你完了！
下场比不死不休的追杀还要恐怖。
这些，她早就适应了。
觅彧辜伸出指尖弹了弹机器，发出清脆的回响：“继续。”
亩禺没回身：“没了。”
她根本就不清楚初临异世之时，自身的处境有多惊险。
假如当时有第三视角，便能看到亩禺在发现接应无的人，竟然是空梦道人，那伴随而来透心凉的惊悚。
那种视觉冲击，与拿着甫开刃的刀尖长途跋涉运豆腐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差点就以为，开始即是结束。
好在这女人，运气好的时候不至于太差。
觅彧辜道：“为什么要带走谷羽？不如我换个说法，为什么要命令那个乖互来客栈袭击我？”
明明根本就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你果然注意到了。”亩禺并不意外。
调开谷羽是由于她与魔域的恩怨，这点无须它说明，觅彧辜也明白的。
“那三个魔域的人，是为了证实我的话的份量。”亩禺道：“也就是说，让阶死了用龙衍剑刺激修为进境的心。”
“如此说来，你对换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觅彧辜道。
亩禺：“……世事无绝对，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应对变故。”
觅彧辜瞬觉心累：“你这个……”
忍了忍，她终究没有把话说完。
雪凰在天空尽情翱翔，最后落在一片
梧桐林中，尾羽带过点点微光，炫出美丽的痕迹。
亩禺道：“我们跟上。”
一人一宝器凌空飞越水瀑，往梧桐林跟进。
面前两蜉蝣，雪凰口吐人语，音色清亮，叩问心灵：“你来此所求为何？”
觅彧辜直道来意：“我的身体，尊者想必一眼自明，修为倒退不只是心理上的耻辱，还有生命上的威胁。”
“所以请尊者让出雪尺之心。”
雪凰道：“若非尔有三宝在身，方才那一大段话的第一个字，本座便将你驱逐出潭外。”
觅彧辜的回应诙谐：“我正依此凭恃才废话多说的。再次请求尊者赠予雪尺。”
雪凰的羽冠轻摇：“我若是不给你，又待如何？”
有礼劝退？还是苦苦哀求，又或者拼力争取？
亩禺一直躲在觅彧辜的身后，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没办法，雪凰对它，明显的厌恶表现。
她会如何应对呢？
觅彧辜抬手摸了摸雪凰，垂下的其中一根血线流溢的尾羽。
雪凰眸中瞳孔一转，没有应激反抗。
觅彧辜道：“先前在钟乳石洞中，虽未将三宝触碰聚在一起，但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尊者为什么要拍飞我呢？”
雪凰不语：“……”
这是在转移话题？
觅彧辜恳切道：“我好心助尊者破封，却反受其害，如今不过只是讨要一点补偿，尊者也不肯让我如愿？”
居然……
是打最俗气的感情牌！
再说，她那一翅膀只是打个招呼，因许久未见过人类，即便是修士，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收力的及时，这女人连皮外伤也没受到。
但是高傲的凤凰，不屑于向修士解释其中的情由。
“你一开口要的就是凰潭镇宝雪尺之心，不觉得这个补偿要求，过了些吗？”
觅彧辜道：“性命攸关之际，镇宝虽然珍贵，命都没了，即是天下予我，与落叶尘土有何区分。”
亩禺冷眼旁观一人一凰的辩驳，看这程度，无目前占据上风。
“……”
雪凰久久不语。
曾经有人为了雪尺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人的、或自己的。
异宝出世，众生趋之若鹜，诡谲手段频出，血流成河。
因而出现了一部分人，为了制止无谓的伤亡，不惜豁出神元为祭，布下封印。
雪尺凰潭，就此埋没，不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