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速之客
年后，大家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学校开了学，王潇也投入繁忙的工作之中。
无独有偶，并非所有人，会一直一帆风顺。
“好了，同学们，数学作业放左边，语文作业放右边，其他科目的课代表收一下作业，交给本科的代课老师。”袁希男站在讲台上，指了指桌子，眼睛扫过班里所有的小孩。
“李真真，你胖了一丢丢哦，更可爱了呢！”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整理着学生们交过去的作业，间隙中抬起头，用微笑回应袁希男。
“现在我们就是四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了啊，以后可不许欺负其他的弟弟妹妹啊，王宏，下次可不许再抢你弟弟的糖了啊，你乖乖的，一会儿去老师办公室，老师给你棒棒糖。”袁希男特意关注了这个叫王宏的男孩子。
校门口，王宏的父母送自己的两个儿子来报名。爸爸带弟弟，妈妈带哥哥。王宏的表情写满了拒绝，没有写完作业的他努力的做着无用的挣扎，搞笑且心酸。
“快点，等会儿来不及了！”
“我不去，我不去！”
“你是不是想挨打？”王宏的手一直抓着妈妈的衣袖，就像一直生气的猫，抓了狂。
站在一旁看着哥哥表演的弟弟嚼着棒棒糖，入了神。
王宏眼神一转，盯上了弟弟嘴里的棒棒糖，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棒棒糖就到了他的嘴里。
“兔崽子，反了你了，怎么还抢弟弟的糖！”
想象中的挨打没有发生，袁希男及时赶到，劝说王宏把糖还给了年纪较小的弟弟。三人一起回了教室。
幼儿的脸，带着天真无邪，扑闪的睫毛，动了路人的心弦。
……
符娇决定住在昆城，袁希男租的房子自然而然被符娇所“征用”。
投了简历的符娇东奔西跑，参加不同的笔试和面试。尽管她可以直接在合作的学校当老师，她也想尝试其他的出路。
袁希男和于蒙极尽东道主之宜，有空的时候就给符娇各种投喂，换着花样带她四处观光，美其名曰是为了熟悉这座城市，熟悉往后的铁三角的生活。
偶尔，于蒙也会跑去跟符娇一起住，父母还在重庆的于蒙，经常会感到落寞。
回昆城以后，就搬出去的沈一淮，也好像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于蒙穷追不舍。于眠也忙的不可开交，为了把工作室的招牌树立起来，还需要做更多的努力，留给于蒙的时间也因此减少。
怎么会习惯他的存在呢，明明以为自己并不喜欢的。于蒙切着案板上的胡萝卜，思绪混乱。电话声响起，于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接起了电话。
“哥。”
“怎么才接电话？”
“我做饭呢！”
“哟，变空巢老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今天回来吗？”
“回，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做饭给我多做一份。”
“碗可以留给你洗，饭不行。”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大明湖畔的妹妹了。”
“那你也不是大明湖畔的哥哥，忙死你算了。”于蒙带着怨气，不加掩饰。
“是是是，冷落我们家妹妹了，今晚我会早点回去的。”
“哼～”于蒙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机，期待着今晚。
于眠收拾完毕，打算去买些于蒙喜欢吃的板栗，那家店生意很好，每次排队都要排很久。
排队的间隙，他看见了路过的符娇，主动打了招呼。
“好巧，还说有机会请你吃饭呢。”于眠整理好板栗的包装袋，抬头看向右边的符娇。
“还是得我请你，谢谢你帮我打赢了官司，不然我现在还不能来昆城呢。”
“你付我钱了啊，不算帮助。对了，你妈妈没找你麻烦了吧？”
“没有，就按照合同上写的那样，每个月我付赡养费就行。”
“那挺好的。”于眠表示赞同。“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去吧？”于眠本来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两人就去约个饭。可是家里还有个妹妹，望眼欲穿的等着自己回家。
打算回家的符娇没有拒绝，上了于眠的车。
符娇本想指路，但是于眠的熟练度让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也许，于眠比自己还熟悉路线。
昏暗的光线照不进漆黑的楼道，符娇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亦步亦趋。瞪大了眼睛，不想踩着偶尔会在楼道里小憩的流浪猫。
“你怎么来了？”符娇看着眼前的张天，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符娇的警惕性大增，前车之鉴让她绷紧了神经。“那你吃饭了吗？”符娇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把探照灯的光打在张天的脸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减小了音量，按了通话键。车子眼看就要行驶到小区门口，于眠扫了一眼来电，原路返回。
“没有，但是我想吃你煮的面了，我能进去吗？”张天委屈的眼神，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但是符娇明白，这是假象。
“喂？符娇，怎么了？”停下车的于眠没有得到符娇的回应，而是听到了争吵。
“你给谁打电话了？是他吗，又是他吗？”
“张天，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不放，放开了你好去找他是吗？你们女人啊，说的都一个样，你说我没离婚，不想做小三，我现在离了，你呢？你倒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原来是跟别人勾搭上了啊！”张天面目狰狞的脸，在手机的灯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你不要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我不是没有原则的人！”男人的力气过大，符娇挣扎不开，情急之下，符娇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瞬间破裂。
“喂！喂！符娇，听得见吗？”于眠快速下车，关了车门，快步走向符娇所在的单元楼。
张天把符娇抵在墙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你们这些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我为了你都一无所有了，你却只想跑，你只想跑！”
听见了动静的邻居本打算开门看看发生了什么，由于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就继续深呼吸，做着瑜伽。
“咳……你放开我……咳咳……张天……”
符娇双手抓住张天的手腕，企图脱离这桎梏。
就在符娇的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于眠的拳头落在了张天的脸上。
失去支撑的符娇变得更加软弱无力，抵着墙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
张天和于眠在地上扭打了起来，昏暗的楼道里，两具男人的躯体难舍难分，用最具有力量的拳头，挥打在对方的身上。自己身上的痛，一定要让对方感同身受。
符娇想要报警，强忍着头晕目眩，爬过去捡起了手机，可惜摔坏的手机失了灵，躺在符娇的手里，不为所动。
于眠在体力上略胜一筹，曾在穷乡僻壤翻山越岭过的人，怎么可能败给一个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于眠骑在张天的腰上，挥舞着拳头，势必要给张天一个教训。
一曲终了，于眠起身后，扶起坐在地上的符娇，忍不住又踹了张天一脚。
出于人道主义，于眠和符娇还是把张天扶进了屋，想让他在沙发上自生自灭。
符娇找出了医药箱，用碘伏擦着于眠嘴角的血，满是愧疚。这是第几次了，因为自己，让于眠受了伤？
“你别哭啊，我可见不得女孩子哭。”于眠肿胀的眼睛半眯着。“嘶……轻点，轻点，怪疼的。”
符娇抽泣着道歉：“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还疼吗？”于眠指了指符娇的脖子，上面的勒痕，清晰可见。
“一点点，没你疼。”
“你怎么知道我有多疼？”于眠的嘴巴跑的比脑子快，忍不住调侃。“哎……你别又哭啊，真不怎么疼。”于眠撇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张天，庆幸自己没吃亏，又生气自己过于心软，没把他扔在地上。
着急的于蒙给于眠拨着电话，却等来了无法回家的消息，失望得离开了餐桌，打开了电视。果然是，空巢老人。
于蒙又给符娇打电话，提示手机已关机。而袁希男，却在接王潇回家的路上。自己的命，何至于这么苦。
约莫过了半小时，门铃声响了。于蒙兴奋的起身，鞋也不穿，开了门。
四目相对，意味不明动物情愫在空气中流转。
“干嘛，看到我这么开心？”
“怎么是你？”于蒙问着违心的话，从没想过自己会变得怎么娇矜。
“怎么不能是我，你希望是谁？”沈一淮嬉皮笑脸，主动进了屋，关了门，把带来的板栗放在了饭桌上。
于蒙装作没看见，回到原来的位置，装作毫无波澜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电视。却又自以为没被发现，悄悄观察沈一淮。
“呦，可以嘛，今天有口福了，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不是给你的。”于蒙换着台，心不在焉得摁着遥控器。
“那我想吃怎么办？”
“自己热。”于蒙脱口而出。
沈一淮没计较于蒙的心口不一，把凉了的饭菜加热，强迫于蒙跟自己一起吃饭。
“哥说他今天遇到了点事，回不来，让我来看看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你是我们的小孩子。”沈一淮夹起一个蒸饺，放在了于蒙的碗里，而后默不作声。
于蒙红了脸，也不抬头，认真得吃着饭，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无措。
片刻过后，于蒙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哥怎么了？给他打电话，他说了三两句就挂了。”
“哦，他说他一个朋友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他去处理一下。”沈一淮一五一十的传达了于眠的说辞。
“所以，你是被迫来的？”于蒙也不确定自己在纠结些什么，又想确定些什么。
“啊？这，那倒不是，我是自愿来的。”沈一淮的心跳漏了半拍，于蒙亦然。
这个问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来的意思吗？
同学会上的相见，觥筹交错间，于蒙没有主动跟自己搭话。
回到昆城的沈一淮，思量之下，还是从于蒙家搬了出去。原因无他，他不想再强迫于蒙，俗话总说，强扭的瓜不甜，他尝试着咬了一口，发现是真的有点涩。
这段时间里，他在闲暇之余去看过于蒙，悄悄得站在远处，看着于蒙跟学生打招呼，和颜悦色的样子，让他心动。
他和于蒙擦肩而过，而于蒙的身边，有袁希男，有符娇，也许还有其他自己并不认识的人，只是，永远没有自己。
要不是这次于眠的电话，也许，沈一淮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吃完饭的于蒙不明所以，沈一淮这样一直盯着自己，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好歹自己是个女孩子，真的会害羞的啊为。
“哼～没什么。”沈一淮一脸的宠溺，摸了摸于蒙的脑袋。
沈一淮收拾餐桌，于蒙见状，也起了身。两人一同洗了碗，久违的和谐氛围，让两人都松了口气。一种名为两情相悦的东西，不仅生了根，还发了芽。
符娇的电话让袁希男着了急，作势穿衣，想要出门。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洗完澡出来的王潇看见着急忙慌的袁希男，露出了疑问的眼神。
“符娇那边出了点事，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什么事，这么严重吗？你等一下，我换个衣服，我送你过去。”王潇扔掉脑袋上的毛巾，湿答答动物头发还滴着水珠。
“可你明天还要上班。”
“你就不要上班了吗？”王潇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件军绿色的卫衣，行云流水的套在了身上。
大晚上的，他怎么可能放心袁希男一个人出门。
“哦，那你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嗯。”
袁希男在客厅里转着圈圈，她无法冷静下来。符娇一个人，要怎么面对失去理智的张天。
于眠的帮助很及时，但是他在这场事故中扮演的角色，袁希男不得而知。
“好了，一会儿就到了，你要担心的话，再给她打个电话。”
“可她手机摔坏了，她用的于眠哥的手机。”
“于眠？”很耳熟的名字，王潇听过，不出意外的话，也许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