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怜人1
王潇提前完成了任务，见甄天还在挨家挨户的发着传单，领导不知所踪，就决定自己去邻村打探一下情况。
甄天认同王潇的想法，这样比较节约时间，自己妈妈还在家等着自己。
严艳走后，袁希男还是心神不宁。总以为自己不会有软肋，没想到有一天，还是学会了患得患失。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给王潇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师傅，你怎么样？”地下室里的王潇，看着鼻青脸肿的领导，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回去，免不了要被亲爹打一顿，连自己的领导都护不好。
“还活着。”申奇朝着远处吐了口痰，幽怨的眼神溢于言表。“这兔崽子，跟我玩阴的。”
手被绑到背后的申奇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申奇在向阳村也听说了这个传言，准备一探究竟。这个大壮，肥头大耳，一副憨厚的模样，很难让人怀疑，他居然是个无耻之辈。
申奇到大壮家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传闻中的哭声，只是房间里阴森森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灶台上供的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菩萨一类的神仙，而是相貌丑陋，不知所云的牛头。牛头塑像旁的红丝带，沾满了污渍，灶台上的红布，就像是被鲜红的血染过。
申奇信的是唯物主义，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牛鬼蛇神。要是真的有，那便是装神弄鬼。
“辛苦你们警察了，不过我这真没什么事儿。我怎么会打我老婆呢，她现在回家省亲了，暂时不在家。”大壮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让旁人怀疑他的时候，都得为自己捏把汗。
“不辛苦，不过，你家这房子还挺有意思，我看其他人家的仓储房都在楼上，你家的怎么在地底下？”申奇踩踩脚下的木板，空旷的声响从底下传来。
“是，我家的耕地很少，存不了什么粮，就把仓储房改地下了。”
昆城的农村，大多数仓储房都是二楼，用来堆放玉米等农作物，避免放在地底下受潮。
“同志，我家新收的柚子特别多，要不你带点回去吃？”
“哦，不用。我们当警察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也不值什么钱，你说是不是？”
“那也不行，我们有纪律的。”
申奇一边跟大壮聊天，一边慢慢靠近地下室的门板，试探着里面是不是有人。眼看申奇的脚就要踩在了门板上，大壮赶忙拉过申奇。
“警察同志，你尝尝我们家的新茶，我老娘亲自采摘，自己酿晒的，您也辛苦了，要不先喝两口？”申奇一个踉跄，原本只是怀有迟疑的态度，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地下室不简单。
地下重物摔落的声音，却没有传进申奇的耳朵里。
大壮的母亲端着茶从灶房走了过来，典型的农村妇女的形象，申奇思索着要不要从这个女人下手，以她为突破口，套出什么话来。
“谢谢阿姨了，儿媳妇不在家，端茶这种事都得您亲自做。”
“看您说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警察同志，您喝茶。”申奇放松了戒备之心，他就不信，这两人能翻出什么大天来。
……
“他们太无耻了，居然给我下药！”
“还打你了。”王潇看着申奇肿了的脸，有点想笑。
“对，还打我了。”申奇用舌头舔了舔自己被打松的牙齿，恨不得把大壮那孙子打一顿，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用下三滥的手段把自己迷晕，趁着自己没有意识，把自己打了一顿，还把自己丢在了地下室，是可忍孰不可忍。
申奇和王潇交换了信息，最终得出结论，大壮带着他的母亲和老婆逃跑了。
王潇赶到大壮家的时候，天色渐晚，屋里却一直处于黑暗之中。这家人，都不开灯的吗？
王潇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到大壮家门口，门没有锁，但是屋里空无一人。
王潇几经转折，才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了地下室的门，这个门却被锁住了。
王潇踩了踩，地下传来了申奇的呼救声。
王潇救出了申奇，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希望能得到支援。关心一接到电话，就紧张的不的了，立刻就跟上级汇报了这件事。
关心主动请缨，想要跟着大部队一起寻找大壮的踪迹，顺便看看甄天怎么样了。
关心一行人到达向阳村，接上甄天一起，前往大壮家所在的村子。王潇和申奇两人已经兵分两路，去寻找大壮的藏身之地。
带着年迈的母亲，和一个体弱的女人，也许，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他能躲到哪儿去。
一夜无果，王潇的手机也没了电。
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大海捞针的寻找方式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开始低落。当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壮家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正在等着他们。
来人似乎是一个哑巴，并不会说话。他指了指门对面的那座山，做了一个“3”的手势，又哼哼唧唧的比划着什么，让眼前的人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说，他们在那里？”关心问他，哑巴点点头。
大家面面相觑，马不停蹄得赶往那座山。
当王潇一行人站在了山洞里，看见了被铁链栓住的女人，还有一脸悠闲的大壮母子，所有人的表情都阴沉了下来。
曹大壮，三十七岁，未婚。好赌成性，嗜色。
两年前，曹母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拥有传宗接代的机会，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从此以后，曹大壮像是活在了天堂，但有的人，却跌入了地狱。
她不停的向外呼救，她奔跑，反抗，她用自己所有的努力，想换得一个久违的自由。可她不能，真正的深渊里，没有盛开的花，没有拼命想要存活的青苔，只有自己，无助的自己。
不分轻重的捶打，一次又一次的践踏，逃跑后被抓回去，而后是变本加厉的伤害。伤痕累累的她只想回家，可是，家在哪里？她找不到方向。
她想挣脱身上的铁链，去往没有苦难的天堂。水里，水里，她记得不远处有一汪清泉，她只需要跑出去，纵身一跃，就可以得到解脱。
王潇一行人把曹家母子带回了局里，这种人，要是没有天道给予他惩罚，那就只好让法律来制裁他。
……
距离联系不到王潇，已经过去了三十八个小时。
难忘一夜，终成过去，袁希男早就知道的。
不想让自己一直处于恐慌中的袁希男回了自己的小窝。庆幸的是当初没有退房，否则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
被严艳弄的乱糟糟的房子让袁希男忙了起来，她，很少有想做家务的时候。
于蒙也不想回家，如果一定要跟沈一淮打照面的话，还是等自己理好思绪再说。
于蒙找到了袁希男，表示要跟袁希男住一段时间。男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她不知道王潇和袁希男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打算去问。能过好当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纠结别人的过去。
两人一起打扫卫生，躺在沙发上一起看鬼片。为了不点外卖，两人去买了一些水果和酸奶，做成了酸奶捞。袁希男炸了一些薯条，用好久不用的炸锅烤了鸡腿。
两人难得的惬意，甚好。
王潇连续两天没有好好睡觉，申奇难得的给他放一次假。王潇只想回家，抱着袁希男好好的睡一觉。
王潇回了家，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庆幸没有吵醒袁希男。
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王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他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没了电，起身找充电器。
“希希？”
“希希，你在吗？”今天是星期天啊，袁希男怎么不在家？不对，她是不是昨晚就不在家？
意识到问题的王潇打开了袁希男的房门，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王潇开始暴走，心想，手机怎么这时候没电，早知道就该买两个手机！
“你怎么来了？”袁希男看见站在门口的王潇，目瞪口呆。
“我怎么不能来？你这是干嘛呢？”王潇看着还穿着睡衣的袁希男，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两天不在家，怎么老婆还离家出走了。
“我，就是，就是有这么回事。先进来，好冷啊。”袁希男已经跳出了黯然伤神的状态，睡了一觉之后豁然开朗。
觉得自己不好，觉得自己的经历拿不上台面，觉得王潇迟早会跟自己分手，袁希男脑补的剧情让她自己害怕。
卑微如她。
人，是不可以把自己埋葬在过去太久，不然棺材板被厚土重重压住，会爬不出来。
王潇看见了未接来电，知道是因为自己手机没电，错过了袁希男的电话，所以觉得有一丢丢惭愧。他根本不知道袁希男在这些天里已经想了多少离别的场面。
王潇也尝试给袁希男打电话，无人接听，手机关机。用袁希男平常看的那些肥皂剧作参照，男生不接电话，女朋友应该是生气了。
觉得自己机智无比的王潇，没来得及把胃填饱，就按照自己的猜测，马不停蹄得来找袁希男。
看到王潇的袁希男，在这一刻释怀了那天的遭遇。也许，严艳的出现，只是偶然，并不会给自己现在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冲击。
“屋里还有人，快松开。”
“我不，我就抱一会儿。”
“真的有人，于蒙还在屋里睡觉呢。”
“不行，我要补充体力。”
“你抱着我补充什么体力？”
“心灵上的慰藉，精神喂饱了。”袁希男忍不住不笑，这是什么新型的语种。
“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你不上班了？”
王潇靠在袁希男肩上，一动不动，他没有回答袁希男的话。真的好饿，饿得能吃下一头牛的那种程度的饿。
“警察叔叔今天不上班吗？”袁希男强行拉开王潇的抱着自己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真的很累吗，怎么不说话。”
“警察叔叔不累，但是很饿。”王潇实诚得表达了自己急需进食的欲望。
“好了，你去沙发上躺会儿吧，我给你弄点吃的。”袁希男半推半就的把王潇放在了沙发上，呼吸有些不畅，好重。
没人知道王潇的内心现在正在埋怨于蒙，明明自己可以睡床上的，现在只能卑微的躺在沙发上。
袁希男先给王潇拿了个面包，让他垫垫肚子，缓解一下饥饿。还好昨天和于蒙一起买的东西没有全部吃完，袁希男庆幸着。
王潇躺在沙发上看着袁希男做饭，找不着袁希男的恐慌和焦虑，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袁希男简单得煮了碗面，昨晚剩下的东西并不多，唯一能当做主食的，是一包火鸡面。
“好了，你可以……”话还没说完，王潇沉睡的面庞让袁希男住了嘴。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也有可能是饿晕了，王潇居然睡着了。
袁希男站在沙发旁边，蹲下看着睡着的王潇，细数他的睫毛。
“唔～”
“你干嘛！不是睡着了吗？”突如其来的吻让蹲着的袁希男差点失去平衡力，如果王潇不扶住她的脑袋的话，也许现在她已经坐在了地上。
“被你盯醒了啊。我说希希，你要是垂涎我的美色呢，就直接说，不用等我睡着的时候偷看。”
“我哪偷看了，你不是没睡着？”
“请注意，袁希男同学，我睡着了，是被你盯醒的。”王潇在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像一只想要磨牙的哈士奇。
“不想跟你贫，我去给你端面，一会儿该凉了。”袁希男扶住沙发，起身就想去厨房。
王潇迅速起身，眼疾手快得把袁希男拉进自己怀里。只能上半身在王潇怀里的袁希男被迫半蹲着，承受着王潇居高临下的凝视。
“再亲一会儿……”
“嗯～唔～”
两人沉浸在二人世界里难舍难分的时候，于蒙走出了卧室。
这么大一碗狗粮，一定要现在吃吗？
两人回头看着于蒙，尴尬溢出了客厅。于蒙的脑子里正在寻找合适的论据，来论证一个论题。那就是，有着酒窝，还是娃娃脸的男人，不至于这么如饥似渴。
“你们继续，我眼睛瞎了。”于蒙退回卧室，关了房门，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一定是自己睡眠不足惹的祸，还是需要再睡会。
“都是你！”
“我怎么了？”王潇坏笑。
“我都说了，屋里有人。”
“你背着我，屋里藏人，还有理了？”
“你，无理取闹。”
“好了好了，我错了，真的好饿，能不能先给我吃点东西？”
“现在知道要吃东西了？刚才怎么还有力气这样那样？”
“哪样？”
袁希男不再搭理他，并且惩罚他自己去端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