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接你回家2
严艳,袁希男的妈妈,一个永远想要花,却只坐等花开的人。
人类是怎么产生的?历经了千年,太多无法用科学验证的事情,我们都把它称作未解之谜。后来,我们舍近求远,关于人类起源这个问题,小孩子会天真的回答:“我们是妈妈生的。”
小时候,老师总说:“世界上最痛的事情就是生育,因为你们的妈妈爱你们,所以忍着剧痛去期待你们的降生。”
三年级的袁希男,在别人对老师深信不疑的时候,她在怀疑。
……
“这是?你男人啊?我说怎么这么硬气,原来是找着靠山了!”严艳轻蔑的看着袁希男,眼里是久违了的鄙夷。
无论怎么逃,还是逃不过宿命。
王潇皱眉,粗鲁的女人所说的话,不太中听。
袁希男想息事宁人,至少今天,能不能别让她难堪。“你先回去吧,有事改天说,我星期六的时候去找你。”
“你现在直接给我转钱吧,转了我明天就走。”严艳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势必要达到目的才肯罢休。
袁希男的反抗,让严艳觉得,自己现在要是走了,这次说不定会无功而返。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潇已经听不下去了,并不想纠缠下去。
“少管闲事,她不给钱,你给也行,反正我养她这么大,你给我点钱,也亏不着你。”严艳的嘴脸让王潇反感,他本能的把袁希男护在身后。
“钥匙已经给你了,你先去住一晚上,等我去找你,否则你别想拿到一分钱,从今以后也别想找到我。”袁希男身心疲惫,已经记不清这种场面重演了多少次。
袁希男都这么说了,严艳停止了暂时的无理取闹,毕竟袁希男是说到做到人,她可不想明天就找不到袁希男的踪迹。
家里的孙子,还指着这钱过满月酒呢!
“我们走吧。”袁希男道。
王潇牵起袁希男的手,却被袁希男松开。
“希希,你甩开我干什么?”
袁希男转头看着王潇,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的行为,而后牵起王潇的手,一言不发。
为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现在好像又要被搅的天翻地覆了。袁希男好恨,为什么王潇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她知道这些事跟王潇没有关系,但是她不想,不想让王潇看见这些。
“希希,刚刚那个人是你妈妈吗?”
王潇说服自己不要开口问,袁希男想告诉自己的时候,即使自己自己不问,她也会说。
但是她跟袁希男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袁希男提起过家里人,好像她就是一个孤儿一样。
如果袁希男曾经没有被好好护着,那么他现在愿意护着她。王潇只想袁希男对自己没有隐瞒,无论什么问题,他都会帮袁希男解决。
“是。”
“那你,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王潇。”
“嗯。”
“你是来干嘛的?”
“接你回家啊。”
“那你接到了。”
王潇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袁希男并不想说。
……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又去找你了?真是丧心病狂,我跟你说,你不许理她!”符娇的内心泛起一阵恶心,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母亲吗,为了让自己好过,真是不择手段!
“而且……”袁希男有些鼻酸。“而且,让王潇撞见了。”袁希男强烈的自尊心在这一刻爆发,她靠着门坐在了地上,不争气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希希,别哭,你别哭,没事的啊,没事的。”
袁希男怕门外的王潇听见,咬着自己的手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希希,你听我说,王潇知道了也没关系啊,也不算坏事,说不定他能接受啊。”符娇现在忙的焦头烂额,一面是博士论文,一面是官司。分身乏术,否则,现在她应该出现在袁希男身边。
“猕猴桃,我,我觉得,如果他知道了的话,我想离开。”袁希男呜咽着,她不知道该拿王潇如何是好。
有的人的童年,用一生也治愈不了,即使后来,真的有一束光照在了身上。
“希希,没这么严重,你应该相信王潇。”符娇底气不足,毕竟和张天的这段感情,让她幡然醒悟,爱情这种东西,可信度也没那么高。
应该相信吗?就算王潇相信,自己又怎么把那些难以启齿的经历,当做别人的故事,毫不在意的讲出来。
王潇带着疑惑,心不在焉的做好了晚饭。原本应该是两个人的厨房,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不说,自己还是不问了吧。
“希希,出来了,该吃饭了。”王潇敲着袁希男的房门,不确定袁希男会不会出来。
“希希,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先出来,好吗?”
袁希男起身,从书架上抽了一张湿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打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王潇观察着袁希男的状态,生怕自己说错话,引得袁希男不快。
“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就是了,嗯?”袁希男哭红的眼睛落入王潇的眼底,王潇抱紧袁希男,心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明天还要去向阳村,我给你收拾东西。”袁希男带着哭腔。
“先吃饭,吃完饭再收拾。”王潇牵着袁希男去吃饭,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哭的这么难过,又克制得这么辛苦。
严艳回到袁希男之前的住所后,翻了整个屋子,如果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就好了。
找了一圈后的严艳,非常沮丧,除了一柜子的干花,什么也没有。“果然是不争气,我介绍的男人你看不上,自己找的男人却什么都没给你,没用的东西!”
严艳打电话去自己儿子那里讲述了袁希男的状况,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拿钱回去的。为了自己孙子的面子,自己豁出去这张老脸,又有什么所谓。
……
“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王潇洗着碗,站在一旁的袁希男突然开口。
“你想什么时候跟我睡都行,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哦~”
王潇和袁希男收拾完厨房,一起回了王潇的主卧,袁希男帮王潇找出明天需要穿的衣服。无论是哪里的冬天,都会让人瑟瑟发抖。
“这件行吗,你把制服穿在里面,这个穿在外面,应该很暖和。”袁希男拿起前两天给王潇买的驼色大衣,在自己身上比划。大衣太长了,盖住了袁希男的脚腕。
“嗯,好看,我都没穿过这个颜色。”王潇的外套都以黑灰色为主,没有尝试过其他颜色。
“你穿应该也好看,衬你肤色。”
“谁跟你说的?”
“我自己。”
“那我觉得你说得对。”
收拾完东西的两人躺在床上,各有心事,说是同床异梦也不为过。
袁希男很烦躁,从前的种种,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好闻,也不好吃,但是你又必须允许它的存在。
袁希男翻身,手在王潇的胸口处画着圈圈。
“袁希男。”
“嗯。”
“你想做什么?”
袁希男不说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袁希男。”
“嗯。”
“你确定要这样吗?”换了姿势的两人四目相对,王潇抓住了袁希男不老实的手。
已经解开了纽扣的睡衣,耷拉着,等着谁去破坏。
袁希男本想整理松散的衣领,却被本能驱使着背道而驰。
窗外的雨水滴答滴答,让夜晚的寒冷更加肆无忌惮。
王潇的梦里,碍事的禁锢被褪去,双双交叠,难舍难分。
逃离了现实,他拼命的希冀那处柔软,那是迷人的深渊,是广阔的草原,是求之不得的归宿。
一张一翕,对王潇来说,是最高的礼赞。
“嗯~”袁希男双手抓住枕头,头发慵懒的散落,带着未干的汗水,是冬天的寒夜里涌起的阵阵火热。
“唔~”如果闭上眼睛,能够忘记那些不愿记起的事,何乐而不为。
“希希。”王潇亲吻着袁希男眼角的泪水,沉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袁希男颤抖的声音为窗外的雨打着节拍,王潇的神经随之挑动。
“希希。”
“嗯?”
“放松点。”
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袁希男难受的蹭着,意识模糊。
“希希。”
“嗯。”
王潇再次提醒。
“打开好吗?我想进去。”
王潇阵阵的颤栗。
自己选择去爱的人,正好爱着自己,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了。
袁希男像是着了魔,没有在拒绝中来回拉扯,她用自己最大的包容去容纳王潇的一切。
“王,潇。”袁希男一字一句,清晰的喊出王潇的名字。
“我在。”王潇的头埋进那一处柔软,极大的欢愉让他无法自拔,可又不愿忽视袁希男的存在,哪怕是她发出的微弱的声音。
“我爱你。”
王潇停愣住,袁希男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说过。
居高临下的王潇用极小的动作扒开了遮挡住袁希男眼睛的头发,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袁希男,过于主动了。
王潇的汗水从眼睛处落下,掉在了袁希男的脸上。
“袁希男。”
“嗯?”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窗台上的昙花,借着月光瞬间绽放,虽然短暂,却很震撼,且美丽,摄人心魄。
窗帘的遮蔽,显得可有可无,它挡不住的。
精疲力尽的袁希男困的睡了过去,无暇顾及其他。
王潇抱袁希男洗了澡,帮她清理干净之后,抱回了袁希男的房间。
主卧的床单,需要换了。
……
严艳果然没有再来找袁希男的麻烦,整天躺在袁希男的床上,饿了就点外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垃圾桶里的垃圾溢出地面,满屋的污秽,让人看不出这是一个正常人所住的屋子。
王潇很早就起了床,去到约定的地点和队友汇合。坐在车上的王潇还回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严艳的出现,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师哥,你想什么呢?”坐在副驾驶的甄天见王潇发呆的样子,很好奇发生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防诈宣传单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啊,但是口头宣传我不行的,这个得你来。”
“他也不用,宣传这方面我来就行,你跟他先去查户籍,把户籍档案归并好。”驾驶位上的领导说道。
“哦,好。”
“你们这些警察哦,什么时候能管管隔壁村的大壮哦,每天把他老婆打的嗷嗷叫。”王潇正襟危坐,听了老人的话,停下了正在记录中的笔。
“叔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王潇并不主管这一块的业务,但是如果真的有家暴这种事,还是需要了解清楚,跟妇女联合会的人报备一声。
“可不吗,打的哟,我每次去卖豆腐,都能听见大壮屋里的哭声。”老人起身,看了看家门口,确保没有人经过的情况下,关上了门。
“我跟你说哟,有一次我卖豆腐的时候,大壮老婆从屋里跑了出来,那衣服烂的哟,冬天是要冷死的呀。”老人的妻子从内屋出来,狠狠的剜了老人一眼,指责他多管闲事。
老人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那姑娘的脸,肿的很哟。”
王潇记下了那个叫大壮的住址,想要跟领导商量一下,是不是需要去看看这个情况。
“谢谢您的配合,叔叔,我们会去核实情况的。”
王潇走后,老太太生气的对老人说道:“老头子,谁叫你多嘴的,不要引火上身。”老太太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生存准则,她还是不愿意把自己听来的闲言碎语说出去,嚼烂了咽进肚子里才是上上策。
“就这么一说,那姑娘是真可怜啊……”
知道真相的人都知道那是个可怜人,可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在那远离都市的地方,人人都富有同情,但是除了冷眼旁观,他们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有人知道那不是她的家,但是总有人说,那是她的家。
王潇给袁希男打了电话,表明自己会晚一天回家。袁希男态度如往常,昨晚的悲伤,已经随着严艳的离开而随之远去。
袁希男克制身体上的不适,去见了严艳,并答应给她三万块,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希望严艳保证,从今以后不再来找自己。
严艳拿着钱后,连忙点头答应。眼下能够拿着钱去见自己孙子,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快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