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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判官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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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青竹要动手时,薛凝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脸上闪过诧异:“等等。”

    “阿竹。”她叫她的名字,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她们相识十八年,尽管后来因怨结仇,但她仍是她最亲密,也是唯一的友人。

    同时恼怒自己的心软。把匕首扔到一旁,她摆出高傲的姿态:“我今天不想见血,反正我平时都会施舍路边流浪狗,救他跟救条狗没区别。”

    挥蛾架住那个男子的身体,带他出了洞。

    走之前,她警告道:“贺青竹,别再叫我,好好在这里度过你剩下的三天!”

    说完,又扔下一包吃食。

    贺青竹每天用沧浪石感知,对方那头一直是空白,没有半分波动。

    七日之期到的那天,她感受到了微小的情绪波动。像是雨滴落海,很快便悄无声息,再无反馈。

    心慌意乱之际,薛凝如期到来。她双眼红线上挑,紫唇莹润,看起来容光焕发,如获新生。

    “阿竹,”她说,“我成功了!你就等着我和檀宗永不分离吧!”

    心都没了还这么开心,贺青竹对她再魔怔的举动都免疫了,不咸不淡道:“恭喜,我等着那一天。”

    她摊开手:“七日已过,给我铃铛。”

    薛凝:“我可没答应要给你。”

    贺青竹的语气软了几分:“阿凝,就当做是我的生辰礼。”

    沉默半晌。

    她的身子腾空,被她抓到了崖顶,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一串铃铛已扔到了脚边。

    “拿走。”薛凝趾高气昂地说:“别和我谈情分,我不吃你这套。”

    有宁柏渊那个恶人在前,如今再看薛凝,竟觉得她无辜。贺青竹摒弃杂念,捡起铃铛妥善收好,“先多谢阿凝了。胡萧呢?”

    薛凝目光躲闪,“那个男的?他不见了。”

    “什么?”

    “他昨天就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话说回来,他是死是活跟我无关,我不必跟你解释。”

    说罢拂袖而去。

    昨天就不见了?他重伤在身,自己肯定不能走,那就是有人把他带走了,是谁?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是玉昭娘;往坏处想……

    出了万毒窟,竟遇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宁柏渊。

    他能找到这里,说明他查到了她是从凤祥居被带走的。

    贺见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顶着她弟的身份,总是跟在仇人身边,真是可恶。

    宁柏渊在知道她被薛凝带走后,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她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她和胡萧见面了吗?胡萧到底跑哪去了?都被捅成了窟窿还能跑掉!想到此,他气不打一处来,明卫队那群废物!

    他凝神观察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愤恨或怒火——他就有理由解决她了。胡萧不在,没有谁能保住她。

    然而没有。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他,随后栽倒在地。

    再醒来,贺青竹身处陌生客房。那两人坐在椅上,不约而同地扭头注视她。

    她先是一惊,瑟瑟发抖地捧住被褥,双眼含泪,细声细气地问:“公子,这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么?”

    贺见瑛与宁柏渊对视一眼。后者捏碎了茶杯:“你别给我装!”

    贺青竹被他吓得梨花带雨,柔弱不能自理,“公子,你好凶。”

    宁柏渊:?

    贺见瑛见状,把他请到门口,低声私语道:“少主,薛凝有种蛊,能吃掉人的记忆。”

    “这么狗血?”宁柏渊说了句人话。

    贺见瑛点头如捣蒜,“是真的少主,我曾亲眼所见。”

    宁柏渊思衬良久,贺见瑛不知他在做什么打算,只好在旁候着。谁知看到他竟嘴角带笑。那种笑和平时阴森森的感觉不同,像是……他在脑海搜索词汇,找到八个字——

    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走神间,宁柏渊回了客房。

    贺青竹回忆和阿之的对戏,卖力表演,捂头装痛苦状,“公子,我头好痛,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宁柏渊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你叫……”他信口胡诌:“你叫小纸,纸片的纸,以后我让你做什么,照着做就行了,懂么。”

    “公子,”贺青竹在被窝里掐自己大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人长得这么好看,不会骗我吧?”

    “不信就出去!”宁柏渊面色阴沉地指向门口。

    “是。”贺青竹低头,“小纸遵命。”

    贺见瑛等到宁柏渊出来,正想开口,被他打断:“叫你去找的女人怎么样了?”

    “回少主的话,”贺见瑛说,“还在找,有两个合适的,但……”

    宁柏渊抬手制止他的话,“不用找了,就让贺……”他及时更正,“就让小纸去。”

    贺青竹所住的客栈离婆母河近,弯弯绕绕的河流像脐带。临岸的桂花雨扑鼻,余味萧条。

    乌篷船离了岸,驶向水中央。船夫的浆奏起均匀的节拍。

    宁柏渊找了个最宽阔的草席,敞开腿一坐,两肘搭在膝上,头也不抬地对贺青竹说:“你生来就爱伺候人。我们要去苏杭杨家堡参加状元宴。你,给我去勾引那个状元郎。”

    贺青竹差点没崩住。她为保命及降低他的戒心,兵行险招,利用贺见瑛信息全面的特点,故意装成吞了噬忆虫。没想到就这他也要整事。她知道他必然不安好心,多半是为了法器而去。

    内心想把他千刀万剐,表面不动声色。擦了擦眼角,切换委屈模式:“公子想让小纸去伺候别人么?”

    “是啊,不行啊?”

    贺青竹媚眼如丝:“能为公子做事,是小纸的福分。”

    宁柏渊抬眼看她,烫到似的迅速移开目光。手里的棋子被他磨秃了皮,黑不见黑,白不见白,连带着他的思绪也跟着乱了。

    风把桂花吹到了半空,黄白花瓣落在她的肩膀,她接过一捧,撒在水面,飘然荡漾。

    与他们反向而过的另一艘画舫,有歌女如是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听到后面,歌声渐远。她不自觉续道:“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没唱完,一枚棋子弹到她脸上,懵懂地望向棋子主人,只见他闭目揉捏眉心,不耐烦地质问:“谁叫你唱的?难听死了。”

    贺青竹识相闭嘴。

    玩了一会儿花瓣,又听他怒气冲冲地说:“怎么不唱了?”

    她赌气坐到船头,“公子不准小纸唱。”

    “我现在让你唱!”

    “是,公子。”她在心里骂他神经病。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歌声,乌篷船到了苏杭镇码头。

    刚踏上台阶,就被走在前头的宁柏渊捏住了脸,他看了看左脸,又看了看右脸,最后松手,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长这鬼样,怎么能勾引到人。”

    贺青竹:“公子的意思是?”

    宁柏渊特地到岸边洗手,仿佛她有多脏似的。甩了甩手,头也不回地说:“本公子找个老师教教你。”

    贺青竹恨不得把他摁在水里淹死。

    不行,要忍。潜伏在他身边,总会找到机会一击毙命。

    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把她带到了春闺坊。

    那顶着颗媒婆痣的老鸨,见他气度不凡,忙迎上前舌灿莲花。

    他塞给她一锭金子,不知说了什么,老鸨听命,麻溜地把贺青竹请到后院。

    天字号上房的大殿内,半透纱帘无风自摆。

    宁柏渊抬脚在桌,抱着胸,惬意地半眯着眼。

    环绕在他身边的女子,约莫七八个,各个如花似玉,声甜如蜜,把他奉若财神。捏肩,捶腿,倒酒,喂食。连之前维持浪荡人设的贺见瑛都自愧不如。

    贺见瑛身边也有个姑娘,纤纤玉指搭在他的肩,让他鸡皮疙瘩陡生。

    那姑娘看他年纪轻轻,以为他没经验,斜坐在他腿上,端起一樽酒作势要喂他。

    贺见瑛战术性后仰,都快仰到地上去了。接过杯,客客气气地说:“谢谢姐姐,我自己来。”

    他闷完了酒,把那姑娘逗得扑哧一笑。

    又续了一杯,他刚入口,突然瞟到被老鸨领进来的女人,嘴里的酒全都撒了出去。

    进来的女子红衣似火,裙裾翩翩如蝶,体态轻盈,珠帘遮面,只露出一双楚楚动人的眼。左眼角点了颗褐色泪痣,像星。

    不止是他,连宁柏渊都难得用正眼瞧她。

    “公子,您看看这可还行?”老鸨凑上来要打赏。

    等了不知多久,听到“啪”的一声,宁柏渊举起桌上的碟盘狠狠砸碎,暴躁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俗!”

    “俗不可耐!”

    吓得旁边姑娘们僵直了身子。

    “都给我出去。”他面无表情地说。

    老鸨带着姐妹忙不迭地开溜,还有个不怕死的姑娘不走。她用指背轻轻抚过他的眉尾,鬓角,尖颔。娇喘微微,吐气如兰:“公子,让奴家留下来伺候……啊!”

    话没说完,‘咔哒’一声,纤细的手指断成两截。

    她捂住断指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

    宁柏渊冒出一股邪火,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撕碎这天地。他握拳捶桌,“可恨!可恨!”

    “公子。”

    一身红衣的贺青竹走到他面前。

    他抬起下巴看她:“怎么还不走?不怕我啊?”

    贺青竹摇头,珠帘随着她的动作叮啷作响。她说:“小纸不怕,公子,你的手……”

    她要去抓他的右手,他往后躲,还是被她抓到。她捧起他的手掌,摘掉珠帘,轻轻地吹了口气。

    宁柏渊垂眸,刚才摔碟太投入,连掌心被划伤了都没发觉。正沁出血珠子。

    她气息微凉,落到掌心,带着无聊的安抚。

    “疼吗?”

    她不是原来的贺青竹。宁柏渊做出判断。至少,她不知道他动了施罗扶娄他们。否则,在知道有这么深的仇怨下,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献殷勤,那就太变态了。

    他放任她吹了两口,收了那股戾气,语气平静不少:“小纸,我告诉你,杨家堡有个判官笔,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勾引那个叫什么东西的。”

    贺见瑛适时补充:“杨斋。”

    “对,勾引杨斋。从他那里打听到笔的具体所在。”他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记住,要委婉套话。”

    她离开后,贺见瑛迎上来担忧地说:“少主,就这么告诉她真的行嘛?”

    “怕什么,她早晚都要知道。”宁柏渊拍了拍衣袍,坐回原位,转动脖子,仿佛胜券在握。

    “她敢跟我耍花招,我动动手指就能玩死她。”

    宁柏渊拧眉深思:要是普通的法器,他杀人抢货也就罢了,但是判官笔,下笔定生死。他靠扳指不能蛮抢,只好用别的途径。

    “小纸。”他低低念道,似是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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