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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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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青竹回来时捡了根拐杖——也就是结实一点是木棍,递到玉昭娘跟前,“玉儿,你看看顺不顺手。”

    玉昭娘没去接,单刀直入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贺青竹:?

    她把目光转向胡萧,胡萧无奈地耸肩。二人在外促膝长谈,贺青竹总算明白她的误会,决定坦诚相告:“玉儿,别人对你好,并不都是有所企图的。我们是朋友,不能看你遇险还视而不见,就这么简单。”

    玉昭娘的眼睛里装满了困惑。她不明白,婆婆从小照顾她,也需要她的回报,结果突然有个人跟她说,对她没有企图,反倒让她不习惯。她可受不了,把木棍夹在腋下,走了两步,跟贺青竹说:“我玉昭娘从不欠人情,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回报你。”

    好说歹说都劝不住她的执念,贺青竹也就随她去了。

    三人下山后,才看到有牛车经过。塞了些银两给农夫,要他送他们回燕州城。

    原本可以找最近一家医馆给玉昭娘看腿,可贺青竹指挥农夫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清幽的街道。

    她记得师叔家的附近有医馆,送完玉昭娘,正好还能回去看看师父师叔他们有没有和好。

    那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见到玉昭娘先是一惊,满是猜忌地审视她。玉昭娘没放心上,直接就把裤腿掀开,露出发黑并肿如碗大的脚踝。

    大夫身后还跟了个小弟子,年纪不大,机灵得很,立马拿出瓶瓶罐罐给她做了应急处理。

    她“咿咿呀呀”叫得惊天动地,贺青竹嫌她吵,知道她的事已解决,简单告慰两句后,和胡萧往师叔家走去。

    老大夫目送他们走远,在前门来回踱步,弟子见他愁眉不展,问师父发生了何事。

    老大夫瞟了屋内的女子一眼,窃窃私语道:“小子,你去城墙看看那张通缉令,上面的人,是不是和里面那人长得一样?”

    一阵热风迎面刮来,带着腐臭的味道。

    贺青竹微蹙眉头,这股味和之前玉昭娘身上的一模一样,是从坟墓带来的,尸体的气味。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在那扇大门前停了下来。

    胡萧注意到她脸色不对,不知她察觉到了什么,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四周。

    她推开门。

    没等她作出反应,胡萧先她一步,纵身上前斩断了白绫。

    扶娄的尸身落地。

    房屋整洁,桌椅灰尘不染,唯有地面那滩浓稠的水渍晃眼。水渍上堆积的衣裙应是绯色,如今却腐成了焦黑。

    贺青竹抬手,去触摸那滩水渍,却被胡萧抓紧手。

    “别碰。”他说,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是化尸水。”

    她双腿失了力,重重地跪在地上,伸手去够那摊水渍,胡萧挡住她不让她往前,她眼里流出血泪,哽声喊道:“师父,那是师父的衣服,我的师父——”

    胡萧此前问过武陶之,七窍出血是蚕食发作的迹象,他怕他大恸之下牵动蛊毒,霎时慌了神,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窝,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阿竹,还有我在,我会给你报仇,无论是谁。”

    贺青竹仿佛溺水者抓紧他的衣襟,“薛凝,肯定是她,帮我杀了她,你帮我杀了她!”

    “好。”胡萧起身欲走,“我现在就去。”

    她猛地拉住他的手。

    二人对视良久。

    “不要走。”她说。

    他拥她入怀,那股压抑不住的情感砰然爆发,来势汹汹地把他包裹。他以为他生而在世,早已是信马由缰,随处偷生。但此刻,他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走。”

    贺青竹哭累了,哭到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失控,她像被丝线拉扯,冷静、克制地将扶娄的遗体和施罗的衣物下葬。埋在山间的土里。

    两座墓碑只隔着一步的距离。高高耸立的土堆下,葬着上上代戏法神收的两名爱徒。

    一壶酒,一包糖,是他们活过的痕迹。

    贺青竹抚碑,嗓音低哑,像在自言自语:“不是薛凝。如果是她干的,她会到场亲眼看着我痛苦。”

    “不是她。”墓碑上刻的字灼烧她的眼,她闭目,努力从头脑中捋出重点。

    “师叔的尸身还在,为什么要让我师父……”她说不下去。

    胡萧站在她身旁,犹豫再三,说出他的分析:“施罗前辈的死法,会让旁人看出端倪,凶手才会毁尸灭迹。”

    这点如当头一棒敲醒了贺青竹:师父师伯自有本领,能同时将他们杀害,必是用了法器。能杀人,且会被人看出蹊跷,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斩仙刃。

    可是斩仙刃躲得过,再加上它在阿瑛手上,胆小如他怎会对师父动手?不可能,要说是少主倒有可能,但少主和他们无冤无仇,还助奉天门降九头蛇……

    思绪太乱,贺青竹擦干泪,“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

    回城的路心不在焉,直到过了城门,见群众围聚,指着墙上的告示喋喋不休。有人道:“这个玉昭娘,早就该有官府去治她了!”

    听到名字,贺青竹心下生疑,挤开众人凑到前头,墙上的告示正是通缉令。一张女子的画像,以及旁边的几行大字:

    案犯玉昭娘。

    劫店杀人潜逃,燕州府衙赏银千两全城通缉。

    玉儿在被通缉?为何一路都没听她提及?贺青竹暗道一声不好,和胡萧赶去医馆,早已不见了她的影子。大夫更是鬼鬼祟祟,三缄其口不肯多言。

    贺青竹本就心烦意乱,顾不得礼数,拔了胡萧的觉浪剑抵在大夫的脖子,一定要问出玉昭娘的下落。

    还是大夫的徒弟招架不住,道出实情:原来他们一走,他就去看了那张通缉令,知道店里的女人就是案犯,便报官带人抓走了她。

    师父师叔双双殒命,而玉昭娘又牵扯到另一起案件中,这两者相差时间不大,会不会有关联?

    贺青竹沉吟道,“玉昭娘劫的是哪家店?”

    凤祥居大门贴了封条,烧至缺角的冥币刮到了脚边,满是祭奠与苍凉之态。

    特地等到夜半无人时来搜寻线索。进了店,里屋光线不明。深色布匹和暗夜融为一体,只余明黄、纯白等浅色隐约可视。

    “包括店主陈金石在内的八人全死了。”贺青竹四下翻找,重复她在白天打听到的消息,“没有血迹。听他们说,这些人死于窒息。身上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

    胡萧点燃蜡烛帮她照明,“不是玉姑娘吧?按理说普通珠宝她应该看不上。”

    贺青竹:“对,神偷玉昭娘只偷东西,从不滥杀。有人陷害她。我怀疑陷害她的人,和杀我师父师叔的是同一人。”

    胡萧一怔:“那这个人,为什么要杀陈……”

    他嘴吐一口气,迅速熄了火。屋内依旧明亮,有光束自外照进。

    拔剑之时,门被吹开,铃音入耳。

    屋顶全是踩踏声,门外站满了人,各个神色凛然。薛凝从人群中走出,紫衣飘然,面白如纸。她对贺青竹喝道:“是你拿了陈金石的扳指?”

    贺青竹眼看被包围,面无惧色,停滞的大脑恢复转动,她与她相对,果断应道:“对,是我拿的。”

    此话一出,薛凝身后的侍卫略带慌张,分散站开。贺青竹仔细观察,并在心里记下重点——陈金石是玄机阁的人,且法器为扳指。

    既然凶手是冲法器来的,那这就是线索!

    薛凝勾了抹嘲讽的笑,她摊开手,声音嚣张尖锐:“你拿到了?那你还在等什么?倒是用啊!”

    贺青竹与胡萧对望一眼。

    胡萧伸手入怀,问她:“阿竹,想进幻境吗?”

    她知他所想,必是想用梦貘角破除困境。只是这样做,让薛凝得知他身有大法器,怕又会对他们穷追不舍,造成麻烦缠身,而她目前只想手刃杀了她师父的仇人。

    缓了缓情绪,贺青竹朝他摇头,转而对薛凝道:“扳指我上交少主了,我身上所有法器都给了奉天门,你的使者也是被少主所杀。若想寻仇,找他便是了。”

    薛凝往前走了两步,她喘气不均,眼神锁定贺青竹:“我找的就是你!”

    不知是不是幻觉,贺青竹总觉得她走起路都很费劲。

    “你盗法器,杀使者,斩连丘手臂,处处跟玄机阁作对,这些我都不在乎。”薛凝怒目切齿:“但你坏我婚宴,害檀宗离开我,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贺青竹:“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薛凝:“我真不想杀你,是你逼我。”

    “到底谁逼谁?”贺青竹站到她跟前,眼里漫了湿意:“薛凝,你搞清楚,要不是你爹为了独占登仙轴,杀我爹娘,开了这个头,我们至于闹成这样吗?”

    这声质问震耳欲聋,薛凝差点站不稳脚跟。是啊,她从头到尾都知道,是她爹的错,但她又能怎样呢。在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要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时候,靠蛊给他们留了条命。

    一条同思,把他变成她的人。

    一条蚕食,压住她的愤怒。

    “七天,”薛凝看向她身后的地面,语气里多了份决绝,“只要你在万毒窟待过七天,我会给我爹造的孽画下句点。”

    贺青竹还在思索之时,有人按住她的肩,轻描淡写地说:“要不要我杀出去?”

    薛凝这才看到她身旁的男人,不禁骂道:“你算哪根葱!”

    胡萧不急不恼,耐心地等贺青竹的答案。却见她压低了声音,在自己耳旁道:“你去救玉昭娘,就跟她说,我有件事想让她做。”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扩散,逐渐蔓延到全身。那种悸动被他压了回去,他凝神认真听着,现出一丝惊骇。

    贺青竹安排完,对薛凝说:“我跟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跟我讲条件?”

    贺青竹说得义正言辞:“这是你欠我的。”

    “七天之后,我要你身上的一串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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