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圣地亚哥展厅，破的像考古挖掘现场，加州烂的发毒的阳光，火苗舔舐墙壁噼里啪啦火星的声音。
藤丸立香被罗曼拉着手，猫着腰垫着脚，扶着墙偷偷摸摸往门口挪动，贼头贼脑怂的像是两只鹌鹑。
立香看看前面，望望后面，一个会喘气的生物的毛都没见到。但罗曼拍着胸膛，尤其着重的拍了拍衣内衬的sdp徽章，强调自己的专业性，无脑跟他动准没错。
“毕竟我可是基金会专业人士！”他振振道。
sdp基金会，一个不受任何国家政府的司法管辖，全球性质的跨国秘密组织，负责收容研究‘特殊异常生物’，保护人类免受侵扰。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超自然’。
听起来真的非常扯淡，比如说：
——切尔诺贝利不是核事故，而是战场，基金会在乌克兰普里皮亚季和欲肉神教正面火拼大半年，人类一无所知，就离谱。爆炸是核打击，不是核电站故障。区域封锁也不是辐射，而是怕异常污染；肯尼迪被刺杀，不是被报复，是他携带信息危害模因，被特遣队当场击毙，fbi和cia追查毫无进展，因为里面大半都是基金会潜伏特工，酒厂互查最后只查出个真酒；
2012世界末日也是真的发生过，玛雅人不是一群口嗨弟弟，是真的牛逼先知。基金会英勇作战拯救世界，结果后勤官位素食，打扫战场不干净，网上照片视频流露，巨大的怪物和光射爆地球，一堆世界末日佐证，说的信誓旦旦，全球轰动。基金会上下震怒，怒骂后勤吃干饭！只得骂骂咧咧一面塞钱让好莱坞拍末日片，一面找水军无脑洗地，说谁信谁傻逼……
然后水军的钱从后勤工资扣……
神秘，特殊，高大上。
黑暗中耕耘，为光明服务。刺客信条那味儿拉满。
但其实就是一群疯子和怪物天才的俱乐部。
立香开始听完还给予高度评价，“听起来像jump漫画里的主角。”
结果……
“害，也就这时候我能稍微吹嘘一下了。”罗曼说道。“平常在外啥都不能说，一提工作就要敷衍，邻居还一直以为我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每天不务正业，靠卖屁/股买手办。我真的很郁闷。”
罗曼愤愤，“但小白脸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怼那家伙！”他指了指身后，倒在地上的那具怪物女尸。
“所以说，那个怪物…就是你们要抓的家伙？”
“不……还有点不一样，它是感染者。你可以认为，我们要收容它的母体，人类被母体感/染后，就会转化成那种生物。他们算是附带的，类似买盒装牛奶送的吸管。我们的最终目是牛奶不是吸管”，罗曼挠挠头。“当然，如果吸管想戳人，我们不可能放任不管。”
“啊……差不多就只能说这么多了。因为涉及保密，出去后估计你得来一次记忆消除。”
立香吃惊，“既然会消除记忆，你为什么开始还那么严肃问我要不要了解真相，反正总是会忘的嘛！”
“不是谁都像你心态这么好，直面世界真相还云淡风轻的像在追番！有的人无法接受，三观崩溃边哭边闹，我们还得打晕他扛着他走。”罗曼嘟囔，“就我这身板，扛你三秒钟就要原地爆炸了……”
“喂喂！”立香瞪眼。
“不，其实是因为记忆消除可能会有后遗症，我希望尽量让你避免！”罗曼立刻改口。
“真的很抱歉！不过我们是专业组织，有医科经营证，绝不乱搞，后续也全面兜底，尽量不留后遗症，避免让你第二天变成个智商只剩20的白痴。”
“……如果有保险那就更好了。”
“害，伦理道德委员会提议过不少次，但o5那帮家伙顾忌经费一直犹豫不决。只能明年再争取一下了。”罗曼耸耸肩，“不会有事的，之后你还能参加漫展，明年的洛杉矶展咱们还可以一起去。”
“居然连伦理委员会都有？！”立香震惊。
怎么回事？你们这心狠手辣拯救世界的秘密组织，不是应该爷为了世界和平所以牺牲你很抱歉吗？怎么居然在这么奇怪的地方讲人权？
“我们可是正经组织啊！！”
雾已经散去，会场凌乱的一片，砖瓦碎石遍地都是，有时还能看见墙角发黑的血印，立香不让自己想太多。
他们跑跑走走一段，出口近在眼前，藤丸立香第一次感觉罗曼的紧张消失了些许，握着她的手也不再用力。
像是怕藤丸立香会担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有的人也已经被感染……”罗曼含糊了一下，“你看起来很正常，所以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里。”
“谢谢。”藤丸立香看着他，“是你救了我。你本来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不是吗？”
“这不是什么，都是分内之事，保护高于一切。”罗曼笑道，“之前发现你在的地方出了事，真是吓死我了，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俩个人继续小跑前行，出口近在眼前。藤丸立香已经可以看见外面的楼房和车辆，明明是日常随处可见的画面，但她的心情还是忍不住轻快起来，连脚后跟的疼痛都不再难以忍耐。
“这次出去一定请你吃饭——”立香还兴高采烈。
罗曼猛的停下，手像钳子一般抓牢藤丸立香。
“不对！！”罗曼大声道。
“什……什么？！”
下一刻，藤丸立香明白罗曼在说什么了，空气里的檀香味太浓了。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似有似无暗香浮动，现在则是扑鼻到快要让人窒息呕吐出来的地步，香气浓郁的几乎可以从空气里凝结成水滴。
“这是那个家伙的味道……”罗曼忽然抬头，“在上面！”
她抬起头，心如坠冰窖。
天花板上流淌着一条银河，和之前藤丸立香看到的一模一样。银河缓缓流过天花板，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远看上去像一面旖丽的壁画。怪物半截融化在河里，壁虎一般贴着墙壁，歪着头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难怪刚刚的一路那么平静。罗曼终于明白。
他之前还困惑为什么对方盯上立香后还如此安静，睡着一般无声无息，原来它一直趴在天花板上看着他们！
刚刚的安静不是放弃，而是捕食者撕碎猎物前的暴风雨的平静！
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但罗曼知道，它想要破坏，想要屠戮。
那是它的天性。
所有被感染的人都会有极大转变。
除了外貌上的改变，和生理上获得各式奇怪的能力，它们在心理上也被改变：有的变得懦弱胆小，仇视世界；有的疑神疑鬼被害妄想；有的保留智商，却易暴易怒，判若两人；还有的变成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渴望杀戮就像儿童渴望糖果一样。
儿童喜爱甜味，那是刻在基因里的偏好；而它们喜爱暴力和杀戮，也是它们的天性。
大雁会责备自己迁徙的本性吗？向日葵会愧疚自己向阳的本性吗？
不会！
罗曼深知，它不会放过他们。
哪怕他现在离门口只有咫尺之遥，哪怕他们过去都是人类，也许都是老二次元，来这里只是为了开开心心看cos，买本子，交朋友而已……
所以，无论它做什么，他也不会后退一步。
特遣队到现在还没来，他必须留守在这，牵制住它，不让它流窜到附近的居民区和市中心，伤害更多普通民众。
更别说，立香还在这里。
他必须要想办法保护她的安全，她也是被牵扯进来未感染的普通人。
“待会儿无论它做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如果害怕，就闭着眼睛向门冲，只要跑出去，一定会有办法，你听到了吗？”罗曼压低声音，对藤丸立香说。
“我发出了信号，只要拖一拖，基金会一定会来支援。”
“那你怎么办？”
“我？”罗曼愣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的笑起来，“我可是神秘组织的人员，手下五六七八一大串小弟。就这么个黄鳝一样的家伙，我能搞不定？”
“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