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自作主张
“你手上这个伤是怎么来的?这刀刃的样子分明就是老夫的儿子那把刀才会有的!”
他迅速回过神,痛失爱子的苦痛让他忘了这还是在陛下面前了,眼看着就要上手去拉扯面前的人。
从觅担心他吃亏,捏紧了手心。
这个老匹夫!
“这是为了保护殿下跟歹徒作对被砍到的。”
他嘴唇一开一合,但是说出来的消息简直是震惊!
难不成关长元真的是想对殿下动手?
这可就不是死了一个儿子就能解决的了,从宿单手挽起手臂,露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的伤口。
刀刃明显跟虎口处是一样的。
“我并未看清那人的脸,你确定这是你儿子的刀吗?”
他这样说话分明就跟正常人没了半点区别,就连从觅都皱紧了眉头。
原来在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奴已经学会了不少宫廷的规矩了。
“不不,是老臣看花了眼,仔细一看只是有点像,并不是。”
他慌忙低头:“陛下做主啊,既然殿下也受伤了,背后之人更是不能放过!”
从宿偷偷松了一口气,除了自己扯开伤口之外,其余的都是按照言和说的做的,应该没有做错吧?
他眼神晶亮的看着上方的人,但是收到的确实从觅紧抿的复杂视线。
她希望他独当一面,希望他站起来,但是今日他真的化险为夷的时候,她又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好像这个人从此就脱离了她的保护圈,于是也不再只信任她一人的错觉。
笑话!她堂堂长公主要什么没有?难不成还要一个区区侍卫的信任?
“觅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儿臣没有什么想说的,关大人说的事,此番背后之后确实是要好好揪出来!”
她似笑非笑,关尚书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底气?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凶手什么公道都已经在他面前,甚至于那个凶手此时就站在他对面。
就看他敢不敢应下这一局罢了!
若是应下了,那么自己儿子就算是死了都还要背上一个对皇家动手的污名!
好一个从觅,好一个长公主!
这把刀,总算是要磨好了对准他了!
从觅接下来的宴会一直很低调,既没有主动去从泽那边找麻烦,也没有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
倒是因为刚刚从宿的那么一闹,不少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大臣们都知道从觅手上有个暗卫营,言和一直以来虽然是拿着朝廷的俸禄,但基本上是听从于殿下一个人的。
那今天带过来的这个男人,难不成也是殿下的帮手?
这一个个怎的都这般咳咳,这般好颜色?
不少人动了心思,更是有一些大臣偷偷看向从觅的方向。
虽然说尚公主的名头说出去不是很好听的,跟入赘没有两样,但这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先不说从觅手上有多少可以用的人,就凭着从觅是皇家人,就不知道多少人会动心思。
以往是因为从觅年岁还小,加上性子在外实在是招摇,但是今天这么一看,居然是世间难得的好颜色!
从觅习惯了这些打量的视线,虽然觉得今天的视线有点古怪,但还是没有多想。
倒是从宿像是感知到一样,不安的一直挪动自己的指尖,是不是就要站起来一下,半点都坐不住的样子。
“父皇,女儿累了就先走一步了,祝愿父皇来年必将心想事成!”
“哈哈哈还是你嘴甜,去吧。”
从宿下意识就跟着站起来,被言和按住手一起行礼之后,才迫不及待跑去了从觅旁边。
她身边围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着急的想要俯身做脚踏,但是另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已经先一步跪了下去。
从觅看都没看他的方向一眼,扶着嫦明的手上去了。
徒留他一个人苦巴巴的跟在轿子身后,时不时就抬头看一眼轿子窗户的位置,盼望她打开看一眼。
从觅自然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但还是止不住生气,她无法想象今天要是他说错话,或者是被那些大臣针对该怎么办。
她虽然有势力,但那都是暗地的,万一父皇真的怀疑了或者动怒了,那就是当场掉脑袋的事!
“嫦明!”
“奴婢在。”
“本宫郊外有几处房产一直不安分,明日叫言和过去守着。”
“殿下”
这是摆明了要罚啊。
那郊外的房产不值钱不说,就算是真的不安分,随便一个暗卫营的人都能摆平,何至于特意需要言和过去?
“殿下可是生气了?”
“本宫只是觉得近来规矩实在是太少,是时候好好看一看这规矩了!”
她不敢再劝,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又放在一旁跟着走的奴身上。
若是言大人都要被罚了,这小侍卫能好过吗?
自然是不能好过的。
从觅进了殿之后也没发话让他进来,宫女们都看出殿下心情不好了,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放他进去。
从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双手环着手臂站在门口,一会又慢慢蹲下去。
他始终是不怕冷,这个天气殿里都烧着炭火,只有他一个人一身黑衣影子一样站在门前。
从觅冷脸坐在自己的床上,她不瞎,自然早就看到了门口的人,她以为他会进来求饶或者像之前那般缠着她。
但是都没有。
他就像是一个明知道会做错还是一如既往这般执着要去做的人一样,此时可怜巴巴的沉默更像是他的一种无声抵抗。
从觅看的心烦,干脆躺下就当没看到这个人。
只是混乱的心绪无论如何都没有平静,只要一闭眼就想到门口的那个影子,想的她心里心烦的要命!
“从宿!”
门外的人恍惚之间立马站起来,因为站的太着急,踉跄了一下,弯曲红肿的手指放在门上,偏偏不敢推开门。
“还不进来做什么!”
他可以进去吗?她不生气了?
从宿试探的推了一下门,一进来就眉眼舒展,指腹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那张小床。
从觅意识到他在看什么更加烦躁,又有点后悔把他叫进来了。
黑着脸坐起来。
“知错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