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猫说话
尖叫声终于引来了大人，村人围拢过来，见到平安骑在林福贵身上，挥拳打他。
有老者忙道：“还不拖开他，再去请村长来！”
立刻有青年拽开了平安，平安怒吼：“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村人见他双眼僵直，被拽走还不停地挥舞拳头，都大吃一惊，不由道：“这是中了邪吧！”
“快把他奶奶和娘找来！”
等到李氏和草灵儿从地里赶回来，只见平安被两个壮劳力紧紧按压在地，衣衫破烂，头破血流。
旁边十几对父母携着孩子，围成圈正在不断叫骂，甚至有妇人作势要去打平安耳巴子。
李氏和草灵儿爱他如命，见此情形，只觉魂飞魄散，双双扑将过去：“平安！”
村人却将两人拦住，不准近前。
“李氏，你孙子逞凶伤人，打伤我儿子，赔钱！”
“赔钱！赔钱！”
“不然就拉你孙子去见官，让他吃牢饭！”
“就是，小小年纪不学好，把人往死里打，这还得了，我看猫儿村容不得他了！”
正闹得纷纷攘攘，村人被分开，林大山夫妇匆匆看来，一见林福贵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林大山媳妇立刻尖叫着扑去抱住，口里哭叫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样，是那个小杂种打得你？”
一边嚎哭，一遍甩出巴掌扇在自己男人林大山腿上：“当家的，我们儿子快被人打死了，你还傻愣着？”
她说着爬起来，凶兽般朝着李氏和草灵儿扑去！
草灵儿连忙躲开，朝着平安跑去，要将平安抢回来。
只是刚走出一步，就被林大山扭住胳膊。
林大山媳妇立刻去抓扯她头发，想要暴打她。
李氏在旁边哭天抢地：“没有王法啊，我孙子小小年纪，怎么欺负得了你儿子，一定是你儿子打人，平安被欺负狠了才不得不反抗，你儿子什么德行村里人全都知道，你们还想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朝林大山媳妇扑过去，林大山冷眼旁观，候着李氏快要扑近，腿往前一踢，狠狠踹向李氏膝盖。
李氏惨叫一声，扑面往前跌去。
村人全都无动于衷，看着这一幕。
平安被按压在地，脸颊擦着灰尘，叫出声来：“奶奶！”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快要跌到地上的李氏一下子被捞了起来。
吴霄冷着脸，将李氏搀扶好站在一旁，环顾四周：“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喝，蕴含了内力，村人只觉耳膜震颤，吓得全都停下来，林大山也吓了一跳，赶紧扯住自己媳妇手臂。
可他媳妇不依不饶，还在草灵儿头上撕扯。
吴霄皱紧眉头，大步走过去，也没看清什么动作，只是三两下，便将林大山媳妇和草灵儿分开，又走去两名村人跟前，一手提起正在挣扎的平安。
目光盯着那两个村人：“我徒弟是谁打伤的？”
那两名村人听他声音平静，可是目光却像是刀子一般，顿时怯懦后退，竟没说出话来。
林大山媳妇立刻叫道：“是李平安这个狗杂/种欺负我儿子，村里所有孩子，都是他打伤的，你既然是他师傅，那正好，咱们就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其余村人被她一叫唤，顿时被激发出胆子，纷纷上前围住吴霄。
“你徒弟打伤我儿子，你看这伤势重的，头破了，嘴破了，还不停流血，我给你说我儿子要是破相，我跟你们没完！”
“就是，我们要去告官，请县太爷做主，李平安逞凶伤人，将一村孩子都打伤了，猫儿村容不得他了，将他们一家都赶出去！”
吴霄目光一闪，蹲身打量平安，只见他满脸血污，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了，身上衣衫脏乱不堪，一双小拳头却还捏的紧紧。
吴霄压低声音问道：“平安，是怎么回事？”
平安正满心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一群小孩围着打，最后所有村人都怪自己。
连累自己奶奶和娘也要被人欺负。
此时见吴霄有问，以为师傅也要怪自己，便抿紧唇，昂着头，一副不肯屈服的倔强模样。
吴霄对他性情早已熟稔，见状哪能不明白他必是受了委屈，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开始没重视村童欺压之事，以致这孩子受了这番苦头。
当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牵着平安的手，往李家走去。
一群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林大山立刻给自己媳妇和村人递眼色。
他媳妇马上扯着嗓子哭嚎：“苍天大老爷啊，你给民妇做主，李家的狗杂/种把我儿打的晕死过去，半条命都没了，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去告官，我要让县太爷为我儿做主！”
又奔上去扭住草灵儿胳膊：“我儿子被你们打成这幅模样，我不活了，我跟你们李家拼了！”
其余村人也纷纷呵斥起来。
“吴先生你什么意思？你徒弟打了人就走？”
“姓吴的，你别以为有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我们猫儿村人不是好欺负的！”
“我呸，我看他就是想包庇凶手，将李平安交出来，一个外来的野杂/种，还欺负到我们村头上……”
吴霄驻足转身，环顾众人，平静道：“要算账的都来，我与你们一起算个分明。”
林大山当即抱着林福贵往李家大门走去。
其余村人也都拽着自己的孩子赶过去。
便是没参与殴斗的，也扭住自己孩子胳膊，朝着李家大门围拢。
一群人气势汹汹，男的扛着锄头铁锹，女的抱着孩子哭闹不休，将李家大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吴霄牵着平安，护着草灵儿和李氏走进院里，将两扇破败不堪的大门敞开，自己搬了一张椅子，端坐在院子正中央。
村人们俱都看着他，嘴里叫骂不休，没一句好话！
李氏和草灵儿战战兢兢，将平安紧紧裹在怀里。
吴霄听着那些骂声，烦躁不已，凭空爆喝：“都给我闭嘴！！！”
声音犹如洪钟雷鸣入耳，喝的众人但颤心惊，俱都闭了嘴，一时之间现场落针可闻。
吴霄这才甩了甩衣襟，正襟危坐，接着目光一凛，朝着门外一干人看去，随手指着一个孩子，约莫八九岁的样子，问道：“小孩，你上前一步，叔叔问，你答。”
“记得，要说实话。”
林大山立刻叫嚷起来：“吴先生，这件事都是有目共睹，你还有什么好问的？摆明了是李平安逞凶伤人，将我们村的孩子全都打伤了，尤其是我儿几乎去了半条命，你可要……”
吴霄眼皮一掀，盯住他：“既然有目共睹，让小孩说出来，你怕什么？”
林大山被他目光一盯，竟觉得心虚不已，顿时不敢再张口。
吴霄看着那小孩，温声道：“小孩，谁先挑事，谁先动手，你说实话告诉大家。”
那孩子的父母立刻叫起来：“二狗，你快说，是李平安打你，将你打的头破血流，伤势严重……”
吴霄眼神一冷，盯住那对父母：“大哥，大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没看见的事，便撺掇你孩子乱答，你是想让你孩子说假话诬陷平安吗？”
那对父母迎着他冷峻的目光，立刻心虚不已，强装镇定道：“当然是真话，我儿胆子小，怎么会欺负别人，定然是李平安……”
“你亲眼看见了？”吴霄堵口打断。
那对父母讷讷道：“这……没有，但是我们猜的肯定是……”
吴霄继续打断他们：“既然你们可以凭着猜测就说自己儿子挨打，那我是不是可以凭着猜测说你们孩子联合起来围殴我徒弟，将我徒弟打成重伤？”
他目光如刀似剑，直指人心，那对父母立刻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林大山媳妇还要跳出来哭闹，被他拽住。
吴霄这才慢条斯理从袖子取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一两重，放在旁边当做书桌的大石头上。
碎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众人齐齐转向那块碎银子，眼睛发直。
在这贫寒的山村，一两银子，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一整年的用度。
吴霄面无表情，看着那小孩继续说道：“小孩，叔叔问话，你答，说了实话，作为奖励，你父母便有份得到银子。”
众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只是盯着那块银子目不转睛。
吴霄抖了抖衣襟，继续道：“说了假话，不止没有银子分，你父母还要落个撒谎成性、家教不严的罪名。”
那对父母连忙将自己孩子一推：“二狗，别怕，咱们就实话实说。”
林大山这时狠狠一咳，目光看着这对父母，做父母吓了一跳，忙一人揪住儿子胳膊，一人拧住儿子耳朵，在那里压低声音耳提面命起来。
吴霄皱眉道：“既然你不知道，便换别人来。”
指着另一个小孩道：“小孩，你来说实话。”
他又取出一块一两重的碎银子来，放在方才那一块旁边，迎着村民贪婪的目光，淡然道：“接下来说实话的，可以一起分所有银子。”
方才那孩子的父母顿时不干了，将自己孩子猛地推搡出来：“我家二狗还没答呢，吴先生，我们先答。”
吴霄面无表情：“你们自己犹豫不决，定然是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假话，那这银子自然没你们份。”
指着其他小孩：“你们谁先来，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后，便轮到下一家。”
此言一出，立刻有三家推着孩子，争先恐后：“我儿先来，我儿先来。”
吴霄摆摆手，冲着其中一个小孩问道：“小孩，平安往家里走，走到半路，谁拦住他的？”
那小孩立刻道：“林福贵。”
林大山立刻叫起来：“林狗蛋，你胡说什么，大路朝天，谁都能走，福贵走在路上，怎么能算是拦住？”
吴霄目光一冷，一拳头朝着旁边的巨石砸去。
只听轰地一声，那巨石咔嚓咔嚓几声，竟裂开了。
一众村民目瞪口呆，肝胆俱颤，张大嘴巴看着吴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有那胆小的和看热闹的直接拽着自己孩子往后退去：“走走，我们不算账了，回家去。”
只听吴霄冷冷道：“今日事关吴某和我徒弟的清白，没弄清楚之前，还请各位大哥大姐留步。”
“吴某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一向讲理，只要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是平安的错，吴某赔礼道歉，若是旁人欺负了平安，那吴某恐怕要与他好好算一算账。”
“林村长，各位大哥大姐，觉得吴某说的可在理？”
众人眼睛发直地看着那块裂开的巨石，双腿发颤，纵然心里不甘却也不敢说出来了，只战战兢兢道：“在理，在理。”
吴霄收回目光，继续问：“小孩，林福贵拦住平安后，是不是开口骂他，怎么骂的？”
那小孩脱口道：“林福贵骂李平安是乌龟王八蛋，要他钻裤/裆,，不钻不给走。”
林大山不住咳嗽，那对父母也在旁边拽自己儿子，想要串供，奈何小孩被吴霄带了节奏走，吴霄所问，如同身临其境，那小孩全都不假思索便能答出。
很快便将事情还原。
问完后，吴霄招手来平安：“平安，他们几个，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
平安愣了愣，马上大声道：“林狗蛋、李小山、李大路说的真话，林元宝、林三儿、林麻子、林福贵是骗人的！”
林大山立刻上前一步，厉声质问：“吴先生，是真是假，当然是少数服从多数，怎么能是李平安说了算？”
吴霄反问道：“林村长，这么说，你觉得你儿子林福贵说假话骗人？”
林大山一滞，马上道：“当然不是，我儿子当然是说的真话！”
吴霄道：“你相信你儿子说的真话，我当然也信我徒弟说的真话。除非你不信你儿子说的，我才有理由不信平安说的。”
林大山被堵的哑口无言，讷讷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林大山媳妇不干了，跳出来叫骂：“姓吴的，你这是包庇凶手，我要去县衙告你！”
吴霄点点头：“如今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儿子林福贵逞凶伤人，将我徒弟打成重伤，便是你肯和解，我也不肯，那便去当堂对质，我要问问你们这里的县太爷，如此刁民恶妇，纵子行凶，他这个官是怎么当的！”
他这话一出，林大山媳妇吃了一惊，手指指着他，想骂又不敢骂，想算账也说不出话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外来户欺负猫儿村人了，你们管不管了？我儿挨了打，还被他颠倒黑白……”
吴霄看也不看，继续冲着其他人道：“林狗蛋、李小山、李大路，你们父母一起分了这银子。”
三家人喜出望外，立刻上前去要拿走银子。
吴霄将胳膊一伸：“慢着，这银子是奖励你小孩说了真话，但既然是真话，就说明你们小孩欺负平安在先，这笔账又怎么算？”
那三家父母全都赔着笑脸：“吴先生，你看这小孩不懂事，都是同村人，小孩子打闹嘛，也不算什么对不对？”
吴霄故作为难，看了一眼平安，才道：“你们小孩有错在先，但若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肯同平安道歉认错，这银子便可签字画押领走。”
那三家人眼见银子这么容易到手，都喜的马上拽着自己小孩走到平安面前去：“快给平安认错！”
三个小孩老老实实认了错。
吴霄便道：“平安，你原谅他们吗？”
平安捏着小拳头，看着那些小孩，又看着吴霄，不肯吱声。
那三对父母忙又将自己小孩往前一推：“混账，快点给我道歉，平安打你们也是活该，谁叫你先动手的，回家我抽你板子！”
三个小孩从来没见过这么打阵仗，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又哭唧唧地道歉。
吴霄道：“平安，若是你不肯原谅他们，师傅便为你做主，去县衙告官。”
那三对父母也吓了一跳，连忙亲自上前认错，拉着平安说了好一通软话。
平安只是个孩子，经不住他们缠磨，便心软地点头：“先生，我原谅他们了。”
吴霄露出个笑脸：“你去取来笔墨纸砚。”
平安取来，吴霄当场挥笔一蹴而就，写了一张和解书，那三对父母欢欢喜喜签字画押，将二两银子领走了，临走还千恩万谢。
剩下几对父母都是心有不甘，在那里磨蹭逗留。
吴霄道：“谁还要算账？”
他拎着刚才那张和解书：“你们孩子说假话颠倒黑白，我这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谁想罚银子吃板子，我们现在就去县衙告官。”
那几户孩子说了谎话的村民本就因为错失银子而懊悔不已，此时闻言更加胆怯心虚，连连道：“吴先生，是我们小孩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们吧。”
吴霄面无表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若再犯，便公堂上见。”
几户人家连连道谢，赶忙拽着孩子走了。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散去，只剩下林大山夫妇还在场。
他恨恨看了一眼吴霄，说道：“吴先生真是好手段，堂堂绿林好汉，来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吴霄正襟危坐，纹丝不动，只道：“方才事实真相大家都清楚，林村长若是不服气，也可以去县衙告官，刚好李家田地被人霸占一事，我有所耳闻，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去县衙走一遭，林村长去提起诉讼，倒省了衙门传唤。”
林大山和自己媳妇对视一眼，又看着那块被一拳头砸裂开的巨石，俱都怂了，林大山丢下一句话：“我们走！”拽着妻儿灰头土脸走了。
李氏和草灵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到吴霄面前千恩万谢，罢了又抱着满身是伤的平安哭了起来。
吴霄便吩咐她们去烧水熬药汤，他为了督促平安练功，早就准备了许多强身健体的药材。
等到李氏和草灵儿去忙，吴霄招手平安近前：“平安，我刚才做的，你看明白了吗？”
平安点点头：“看明白了。”旋即又摇摇头：“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明白了什么，不明白什么？”
平安道：“先生好厉害，把石头打破，让大家都害怕，他们就不敢说假话了。”
吴霄点头，又摇头：“是这个理，但村民到底无知，还是有不少说假话的。不过总归是这个作用，还有呢？”
“先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不”，他说到这里，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扯了扯耳朵。
“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打趴下？”
“嗯！”平安点头。
吴霄摇头：“平安，今天这事，本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我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让你明白，哪怕师傅可以将这一村人都打趴下，却不能他们心服口服。”
“你须知，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人有理了，才好理直气壮为自己讨要公道，你现在定然还不明白，但是记住即可！”
他语气颇重，平安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恭敬地点头：“我记住了先生。”
又问道：“先生，是他们先骂我打我，你为什么还给他们银子？”
吴霄道：“这要说起来，太过复杂，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处境艰难，无人为你说话，那就想办法让旁人愿意帮助你。”
平安依旧似懂非懂。
吴霄见他满脸伤，心中也很是后悔，问道：“师傅早就知道林福贵一直在欺负你，却没有早点为你出手，你怪师傅吗？”
平安摇头：“不怪呀，这是师傅要留给我自己去打败他。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打败林福贵的。”
吴霄笑道：“你方才不就打败了他吗？”
“哦，是呀。”平安眼睛也亮了。
吴霄又问道：“你怎么打败他的？”
平安也有些奇怪，歪着脑袋想着当时的情形，却想不明白，只道：“他们一群人打我骂我，我很生气，就浑身充满了劲，然后把他们全都打倒了。”
吴霄暗自点头：“如此看来，这孩子于武学一道，倒是颇有潜力。”
平安又高兴道：“师傅，我打败林福贵了！”
吴霄笑着摇头：“虽然打败了，却是惨胜，受了一身伤，等你轻轻松松将他打败，才算真正打败。”
平安老老实实答应：“是，我一定用心练功，争取早点将他打败。”
因为平安受伤，吴霄便给他放了假在家里休息，李氏和草灵儿也留在家里照顾他。
到了晚上休息，平安照例入梦，见到那只神俊非凡的梦中黑猫，便欢天喜地扑上去搂住脖子。
“小黑，我今天打败林福贵了！”
说着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罢了兴高采烈看着黑猫，一副讨赏的模样。
谁料那黑猫竟做了个人性化的嫌恶表情，一爪子拍去，将平安拍翻在地。
“你堂堂黑暗魔王的传人，竟然被一个村童打了个半死，传出去我脸面往哪搁？”
平安跌坐地上浑身疼痛，这时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如猛虎般的神俊黑猫，吃惊地道：“小黑，原来……原来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