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浪里个浪
他盯着陆真真说出这句话，陆真真笑道：“爱财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
江月白目光微沉。
“对啊，”桑子规心有戚戚，“我们其实都挺喜欢钱的。”
他一接话，陆真真与江月白同时看向他。
陆真真在心中摇头，这孩子的确有点傻，江月白要关他一年，不是没有道理。
桑子规对上两人的视线，不解地摸摸脑袋，“我有说错什么吗？我们是很缺灵石啊。”
江月白微微一笑，“你不会缺的。”
“为、为什么？”
“你待在云山剑宗，没有花钱的地方。”
说完，江月白转身走开。
桑子规愣了愣，问陆真真，“师姐，师叔什么意思？”
陆真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桑子规的声音震耳欲聋，姜姜本是乖乖跟在江月白身后，闻声回头望了眼，只见她的三师兄抓耳挠腮，欲辩又止。
她暗地里吐吐舌头，默默走远了些。
三师兄真傻，师叔和师姐说话的时候，哪有他插嘴的份儿。
看这样子，一定又是他说错了什么，惹得师叔不高兴了。
至于为什么师叔不高兴却是师姐训话，姜姜想得很通透，师姐训话还有一条活路，要是换成师叔……噫，不敢想。
“陆真真，”江月白在一扇房门前停下脚步，“你过来。”
正在安慰师弟的陆真真朝他望了眼，“现在？”
江月白盯着她不说话。
陆真真犹豫片刻，对桑子规道：“你看，被你连坐了吧。”
桑子规哭唧唧，“师姐……”
他刚刚得知自己一年之内不得下山，只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比西境的天空还灰。
“行啦，找你师妹哭去。”陆真真没义气地丢下他，狗腿地跑向江月白。
桑子规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不由悲从中来，“小师妹……”
陆真真在屋里心疼地看了眼晃荡的门框，“咱们刚住进来，别把人家的屋子弄坏了。”
江月白双手交叉，横抱于胸，“上床。”
“啊？”
陆真真被这两个字惊到。
江月白嘴角一撇，“去床上。”
两个字变三个字，好像……区别不大。
陆真真指指自己，“我……一个人？”
江月白抬了抬眼，“你想几个人？”
这话的歧义实在太大，陆真真果断回答，“一个！”
她看着江月白的脸色，又给自己找补，“我是说，我一个人就够了。”
“当然是你一个，”江月白下颔微微扬起，“难道我还能帮你修炼不成？”
陆真真：……
陆真真不想说话。
陆真真沉默地爬上床。
陆真真盘膝坐好。
陆真真心浮气躁。
“其实，两个人也可以修炼。”
她迅速而轻声地说完这句话，顿时神清气爽。
她不再去看江月白的神情，兀自闭上双眼，瞬间入定。
房中落针可闻。
江月白站在门边，好看的侧脸微微绷紧。
他幽黑的眼眸中闪着沉沉的光，像万古长夜被风调皮地撩开一角，透出一抹微亮的晨曦。
他蜷起手指，慢慢捏紧。
过了许久，房中响起一声叹息似的轻笑，“胆大包天。”
……
段家主宅的书房中，段族长将一枚玉简递给段九涯。
玉简中只有寥寥几幅画面，一段往地底延伸的台阶，一个高大的洞穴，一扇坚固的石门。
门上刻着一把宝剑的图案，剑身修长，隐泛暗纹。
“这个墓应是几千年前的修士留下的秘藏，门上设有禁制，如果强行破坏，墓中一切会自行销毁。”
段族长道：“我们试过一些法子，最终发现这个禁制只有剑修才能打开。”
“我听说七叔公已经找过剑修。”段九涯道。
“七叔是个急性子，”段族长笑了笑，“这事我本不愿让外人知晓，不过他花重金聘了人来，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好。”
“如果我也打不开呢？”段九涯问。
段族长面色不改，“发现大墓是段家的机缘，能不能打开全靠天意。”
他和颜悦色又道：“天意让你重回段家，在我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你的一份机缘？”
“我不贪心，”段九涯道，“若能打开墓门，我要求与段平再决一次胜负。”
“这……”段族长思忖片刻，“段平当年伤了心脉，一直未能养好……”
“我也废了丹田，”段九涯低声道，“我们一伤一残，一对一决斗，岂不很是公平。”
段族长没料到他会自曝短处，他将段九涯仔细打量一番，“你的丹田……”
“拜段平所赐。”段九涯提起往事，语气格外平静，“我此次回来，本想直接找他约战，但段平为人贪生怕死，他又是七叔公唯一的后裔，我怕自己还没找上门，他就先躲了开去。”
“你想让我拦住七叔？”段族长问。
“若能拦住，我和他便是公平对决，若拦不住，”段九涯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打不过七叔公，不代表以后也打不过。”
“九涯，”段族长语声微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族长可以赌一赌。”段九涯笑了下，“我如今还未筑基，也许到不了那天就已经死了也不一定。”
段族长被他噎住。
“瞎说什么，”他严肃道，“段平虽是七叔的后人，你也是我二哥唯一的儿子。”
“不敢。”段九涯道，“我从小孤身一人，与段平无法相提并论。”
“你还是在怨我。”段族长叹息，“我承认，是我无能，族中唯有七叔修为最高，段家若没有他坐镇，就会被别的家族打压下去。”
“这些事我管不着，”段九涯不假思索，“我只要一个决斗的机会，希望族长能够办到。”
段族长望着他，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阵，他半是惋惜半是感慨地开口，“族中这些年子弟凋零，若是能多几个你这样的孩子，我也不必为段家的未来发愁。”
段九涯没有理会他的感慨，“你若答应，我改日便可一试。”
段族长没奈何地笑了笑，“你这性子，倒是一直未变。也罢，七叔那里我去调停，无论你是否打开墓门，我都让段平与你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