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古古怪怪
那个声音温和之中带着威严，忠叔听了立刻毕恭毕敬道：“族长，客人已经进了院子，马上就到。”
说完，他朝七叔公趋前一步，“七老爷，族长还在等着。”
七叔公冷冷道：“你们族长是糊涂了吗？”
“七老爷，”忠叔正色，“慎言。”
“怎么？这个地方有什么话我讲不得？”七叔公傲然指了指场中的段九涯，“他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就算学了几天剑，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忠叔轻声劝道：“七老爷，您上次重金请来的剑修说过，打开大墓大门凭的是机缘，不是修为，九涯少爷是段家子弟，族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量。”
“段棋中那个糊涂蛋也只有你们会相信他，他能有什么考量？”七叔公狠狠甩了甩袖子，转身走掉。
他一离开，院中的威压顷刻消失。
陆真真收起剑域，看向几位师弟妹，“你们没事吧？”
段九涯摇摇头，他走上前，“忠叔，这就是段家的礼遇？”
忠叔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七老爷一向如此，少爷你也是知道的。”
他伸手朝前方示意，“族长已在堂中等候，诸位，还请随我前去。”
陆真真趁众人动身之际，落后几步，跟在江月白身旁，与他神识传音，“你说段家这位族长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那位七叔公在段家主宅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段家族长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偏偏纵容他如此作为，若不是他太无能，就是他别有用心。
“怕了？”江月白问。
陆真真好笑，“来之前我便想过最坏的情况，至少眼下这位族长还打算把我们当成贵客，我有什么好怕？”
“倒是你，”她瞥了眼江月白，“你刚才看了那么久的热闹，是真的打算袖手旁观？”
“不只是我，”江月白道，“你境界未稳，下次再有什么情况，不要浪费力气，照顾别人之前先顾好你自己。”
陆真真本想与他讨论段家之事，却冷不丁被他教训一句，当即双手环胸，“不是谁都能像你那样无情。”
江月白转头看她，“谁无情？”
他的语气平淡，听着却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陆真真眼神蓦地一飘，“我，我无情行了吧。”
江月白悠然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陆真真绷着脸，甩下他大步朝前。
有的人就是不能在他面前露出破绽，一旦被他发现端倪，就会不依不饶。
段家的正堂中，一名面目祥和的中年人坐在主位。
段九涯见了他，脚下一顿，沉默须臾，开口道：“九涯见过族长。”
段族长目注于他，眼中似有几分感慨，“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段九涯垂眸，“是人都会长大。”
“当年我派人去过你最后消失的地方，并未找到你的下落，”段族长道，“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回来见我？”
段九涯扯动嘴角，“我快死的时候被师父捡到，休养了一阵才活了过来。”
段族长轻叹一声，“我猜你在外面定然不易，这些年怎么不与家中联系？”
段九涯漠然，“族长应当知道，我已无家人。”
“族人就是你的家人。”段族长轻声说，“你从小由族中养大，族人待你不薄。”
段九涯低低笑了声，“家人不会想要取我性命。”
堂中一阵寂静。
“你在怨我。”段族长开口。
“不敢，”段九涯回答，“您要考虑大局，而我只是几百族人中的一个。”
段族长沉默下来。
他转眼看向陆真真几人，对他们微微颔首，“几位一路奔波，想必已经十分累了，不如先随人去住处安置，我与九涯多年不见，想与他闲叙一番。”
“段族长请自便。”陆真真温和有礼地点了点头，“不过，刚才九涯在外面被长辈考校了一番，你们若是叙完正事，还请早点放他回来歇息。”
段族长闻言，认真看了眼陆真真，微微笑道：“陆姑娘如此照顾我们段家的子弟，我很感激。”
陆真真摆摆手，“九涯是我的师弟，我不照顾他，谁来照顾？”
她向段九涯暗中递了个眼色，带着桑子规他们跟随忠叔离开正堂。
“你这位师姐倒是颇有胆量。”段族长盯着段九涯道，“你难道没有告诉过她，七叔在族中的地位？”
“她不是段家的人，”段九涯回话，“没必要对七叔公低头。”
段族长看着他轻叹口气，“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情总是想得太过简单。”
“族长，”段九涯道，“我此次回来是应忠叔之请，如果你认为我能打开大墓，就让我一试，否则，我们这便可以告辞。”
段族长摇头笑了笑，他从主位上起身，“你随我来。”
段家给陆真真等人安排的院子的确如忠叔所说，不但清净宽敞，院内甚至不含一丝死气。
这里灵气盎然，虽然陈设布置脱不了鬼修的风格，但陆真真几人刚一踏入院子，便觉精神一振。
桑子规深吸口气，“这里倒有些像仙修之地，难道地下埋了什么灵脉？”
“灵脉何其珍贵，对鬼修来说却是鸡肋之物，”陆真真朝围墙上示意，“看到墙砖上刻的法阵没有？那是玉鼎门的聚灵阵。”
桑子规抬眼，仔细琢磨，“师姐，你连这个也能认出来？”
“我在朱少主那里见过，”陆真真道，“他受幽冥教启发，让人根据聚灵盘研究出聚灵阵，说是把这个卖给小型宗门，能挣一大笔钱。”
小型宗门没有实力获取灵脉，聚灵阵虽然使用次数有限，但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朱少主果然是生意人。”桑子规感慨，“真是无孔不入。”
陆真真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幽冥教用邪阵为非作歹，玉鼎门却能用法阵名利双收，这就是朱家能够成为大型宗门屹立不倒的缘故。”
“投机取巧罢了。”江月白在旁淡然出声，“朱万树此人爱钱如命，对别的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