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哥
她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只见乔泉不知从哪儿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白色的纸袋子。
“学姐让我出去给你买点热乎的，但这附近只有奶茶店，所以我就给你买了一杯奶茶，放心是热的。”
乔泉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刚刚跑过的缘故。
郁清瞅着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
乔泉递过奶茶，这才看见郁清面前的男人。
郁清怀抱着袋子，这才开始介绍起了双方。
“这个是我朋友的学弟，名字叫乔泉。这个是我邻居家的哥哥，林羽川。”
见郁清说完，乔泉便非常有眼力见的向林羽川鞠了鞠躬：“哥哥好，我叫乔泉，清泉的泉。”
乔泉的心思被林羽川看在心里，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望向郁清：“好啦，你们去玩吧。不打扰你们啦，有时间喊哥哥出来吃饭哦。”
而后又摸了摸郁清的额头。
没想到三人抬脚却往相同的方向一起走去。
郁清他们所在的包房刚好是需要路过林羽川他们门口的，所以三人便一块走。
昏暗的灯光，狭窄而细长的走廊两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音浪声音。
廊角转弯的尽头是一个男人在那里抽着烟，只见男人穿的非常简单，白色t恤的衣角随意地掖进黑色裤子里，混成天然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郁清离地老远就看见了他，虽然没有看清脸，但是她心中已经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直至走近。
“呀，砚砚，这是在这接我呢？”
林羽川迎面就跟面前的男人打着招呼，语气极其欠揍。
姜砚书睨着眼冷冷说了句“滚”，眼神不经意地落在了身后郁清地身上。
“嘿嘿，还有小孩在这呢，别骂人啊。”说着就把不知何时躲在身后的郁清推向前去。
“小孩，郁清、清清，你还记得吗？旁边这是她朋友，他们也在这里玩呢。”说完，林羽川又十分热心地反问郁清，“你还记得姜砚书哥哥吗？”
姜砚书没有讲话，漆黑的眸子只是打量着乔泉。
郁清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却莫名地伸出双手僵硬说了句：“你好。”
等郁清反应过来，才看见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有些懊恼般尴尬一笑，刚想抽回来自己的手时。
一双大手却回握了上去。
两手相碰，一种温暖伴随触电地感觉袭来。
郁清僵硬般低头，有些许错愕着姜砚书的手覆盖在她的手，她根本没有握住姜砚书的手。
所以此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人牵着。
空气中徐徐升起一股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发现的暧昧上头。
与此同时，姜砚书又照学她般恶作剧说了一句：“你好。”
只有一旁的林羽川有些看不过去了，急忙拽开姜砚书的手：“砚砚，你能别这么逗她了吗？”
“好了好了，清清快跟你朋友去玩吧。”
林羽川连忙催促着郁清赶紧走吧，别人他不了解，姜砚书他还不了解吧。这摆明了又是用自己那张脸在这里勾引郁清。他不知道姜砚书和郁清在一起过的事情，他只知道那时候郁清满眼藏不住对姜砚书的喜欢。
郁清宛如救星般下意识拽上了乔泉的衣角就如猫见老鼠般逃走。
而这一幕，完整地落入姜砚书的眼里。
等彻底走远以后，郁清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拽上了乔泉，只见她连忙松开。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乔泉出了声，他看出了郁清的不自然，但还是耐不住好奇。
郁清瞅了眼后面看没人才说道：“是羽川哥哥的邻居。”
乔泉：“你是喜欢他吗？”
郁清征住，她没想到乔泉这么问，但依旧好性子地解释道：“不是。”
“感觉你好像很不愿意见到他。”
“是，因为……”郁清拉长了尾音，“他这个人有问题。”
见郁清这般回答，乔泉眼地流露出一丝开心，鬼使神差般说了句：“好。”
郁清对他没由来的这一句弄的有些糊涂，但也不想多问，只当他是赞同她说姜砚书人有问题这句话。
沈蓦珊的生日聚会持续到了很晚，但唱歌只是第一个环节，接下来还有转场，是去蹦迪，地点就是她上班的ph。
众人一堆浩浩荡荡从ktv出来，沈蓦珊和乔泉走在前面，她以打电话为由，一个人挪步到了后面。
下一个场，她有些不想去，但是今天是沈蓦珊生日，她不知如何开口跟沈蓦珊说自己要提前走的事情。
没想到，走到门口大家伙正要打车之时，沈蓦珊却主动找了过来。
沈蓦珊：“郁郁，下一个场你就别去了吧…我瞧着你身体肯定也不舒服。”
“没事，我可以挺。”
“哎呀，没事啦。你好好休息，下次再约啦。”
阔别了沈蓦珊，乔泉却又找了上来。
“郁清学姐，你真不去了嘛…”
乔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
郁清还没回话，只见沈蓦珊又走了过来，顺势拍了下乔泉的肩膀：“她真不去了，你郁清学姐身体不适。”
乔泉：“好吧。”
郁清半弯着唇角，也不说话。
沈蓦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哎，你们俩加微信了吗。”
乔泉过来其实就是想加郁清微信的，只是被沈蓦珊打断了而已，不过恰好沈蓦珊提到了，顺势乔泉就接着说道：“对啊，郁清学姐，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等送别她们以后，郁清则是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马路边边，她看了看手机，时间也已经过了十一点。
随着日子进入到九月，闷热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凌晨的风粘带着丝丝凉意，空气中也散发着泥土的味道。
此刻，郁清裸露在外的胳膊已经是冰冰凉凉的，她手里还提着乔泉给她买的奶茶，只是原本温热的奶茶此刻早已变得冰凉。
她喜欢喝牛奶，但最讨厌喝奶茶，从这个东西开始风靡时，总觉得喝进去是一股子糖精地味道，但是此刻，她并不想浪费乔泉的好意。
或许生活就应该向前走，她总不能因为从前绊了一跤，从此就害怕走路吧。
况且，沈蓦珊说了乔泉的家境不错，并且又是学金融的…
她打开奶茶，开始细细地品尝，而后又大口大口地开始疯狂吞咽，很快一杯奶茶就已经见底，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在附近找了个垃圾桶，将空的杯子丢了进去。
然而强忍着喝完一杯奶茶的后果就是她现在的恶心，这种感觉就跟坐在长途车上晕车，想吐又吐不出来，此时此刻只想找水喝。
郁清随着最后一阵的反胃结束，才准备起身去往附近的便利店买水喝。
“不喜欢就不要喝──”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郁清的侧边传来，那声音低沉又充满了磁性。
郁清侧眼瞧了过去，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男人强有力的手腕正紧紧攥着一瓶矿泉水。
郁清虽没看到人，但也知道这是姜砚书。
她忽视掉了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接过矿泉水，瓶盖已经被人拧开假意地扣在瓶子上。
郁清一连喝了几口，等稀释掉胃里的奶茶，这才慢慢起身，转过身看向姜砚书。
许是前面喝了些酒，四下又无人，郁清胆子有些大地说了一句：“姜砚书。”
这是，这么长时间，郁清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
姜砚书看着郁清认真地模样，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你是不是又把我当作你妹妹。”
听到这里他身体微微一颤，原本舒展的眉毛开始紧蹙到一起。
见姜砚书没有说话，她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之前喜欢过你，所以我不可能把你当做哥哥，即便，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也请你不要把我当作你的妹妹。”
做不成情侣的人，又如何能做成兄妹，最搞笑地就是，比姜砚书少读几年书地自己都知道这么个浅显的道理，然而面前这个187的大男人不懂。
姜砚书沉默不语，微风吹拂着面前女孩的发丝，她今天将头发扎了起来，所以她眼里的厌恶他看的一清二楚。
良久他垂眸，想要解释什么但说出来的话最后却变成了句“好的”。
昏黑的路灯下，眼地的那一抹失落却悄悄浮了上来。
郁清此刻看起来很倔强，就一如当初初次见面，带刺一样，女孩的嘴角旁还残存着一些异物，他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卫生纸递给郁清，示意她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一声大喊，划破两个人之间的隔膜。
“砚砚，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只见林羽川离得老远便喊姜砚书的名字。
待他走近，便发现郁清也在。
进羽川没计较姜砚书怎么和郁清在一起，以为小女孩又如当年在大家面前一般又跟在姜砚书地屁股后面追着。
“清清，你怎么在这，你朋友们呢？”林羽川开口便关心的问道。
或许是因为林羽川妈妈说过，她小时候总跟在林羽川后面缠着给她买糖的事情，于是心里也就默认把他当作大哥哥一般对待。
郁清调整好状态，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般地神态自若地讲道：“她们要去第二个场玩了，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不去了。”
“那你这么晚了，还能回学校去吗？”
郁清摇摇头，又乖巧地接着说：“我准备去找个旅馆，凑活一晚上。”
姜砚书听道她这么说，原本有些别扭瞬间消逝，刚想开口讲话，就被林羽川抢话道。
“什么？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多不安全。”
林羽川嘟嘟囔囔地说着不行，郁清虽然已经长大，但在他眼里还是和当初那个跟在身后要糖的小朋友一般。
原本林羽川他们的聚会要持续到午夜之后了，积攒了几天的疲惫要好好通过通宵的放纵来释发出去。
但是此刻，为了一个无家可归小孩，提前被迫结束。
林羽川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想到之前刘秀秀提过郁清家里出事的事情，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三人便一起来到了姜砚书的家里。
因为林羽川的家此刻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点远，加之他自己又喝了点酒，又不能开车。
又看到了熟悉的鞋柜，她看见原本之前是她穿的拖鞋此刻却非常合适地套进林羽川的脚上。
而此刻，姜砚书不知道从哪里又多拿了一双出来，是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而大小也正合适她脚的大小。
郁清有些吃惊，她回想起当初她说鞋不合脚时，姜砚书那不经意提到的‘让她再挑一双，他来付钱时画面’。
心里不免有些动容，她刚刚在ktv门口时对姜砚书说的话，虽然没有直面告诉姜砚书让她离自己远一些，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当时听的懂自己话外的意思。
而林羽川却吃惊姜砚书他家莫名多出的第三双女士拖鞋，从而叫嚣着姜砚书是不是瞒着他偷偷交女朋友的事情。
距离上一次来姜砚书家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时间，房间里的陈设依旧没有变化，一进去又是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郁清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好像真的回家了一般的感觉。
从前她也是有家的…在这的诺大的安宁市，她也是有一个温暖地、避风港可以回去。
只是，自从父母离婚时闹得风风雨雨时，一切都没有了。
寒暑节假，她的归宿只有宿舍，而面前这个地方是自宿舍以来，第二个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
人不能太贪心，有了两次三次，心里就有了渴望、侥幸、幻想，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原本铸好坚不可摧的外壳就开始有了弱点。
林羽川好像对来姜砚书家是轻车熟路，不仅是有了适合他脚码的拖鞋，那个从来两次都紧闭的卧室门才又被打开。
她有些好奇，她来过的两天里，林羽川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林羽川看着她瞪大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不要想多啦，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只是我偶尔会来他家借住几天。”
郁清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的角落，她侧头竟然看见了自己上次来时盖的毛毯和睡衣，长而卷翘地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睛，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林羽川见到郁清那副宛如在上课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他从一旁翻出来电视的遥控器，原本安静地客厅瞬间充满了活力。
只见林羽川将遥控器递给郁清，示意她自己挑自己爱看的。
“不要见怪啊，清清，这个家虽然是装成家徒四壁的风格，其实就只是姜砚书这个家伙装好了房子懒得往里面添置家具而已。”林羽川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郁清呆呆地点点头，眼神却瞟了眼四周。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家里的每一样东西总是恰到好处的存在，不多一点、不少一点，正正好好的。
郁清心思有点不在看电视身上，她随便摁了一个台，余光却落到了在餐厅里的姜砚书，一路上他们两个没有说过一句话，要不是林羽川的存在，她和姜砚书之间的气氛简直像低了冰点。
今天郁清的出来之时特地戴了隐形眼睛，所以余光里姜砚书的模样她看的一清二楚。
眼看姜砚书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迈着长腿走了过来。